第八回上 买宝马仗义惹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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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林谦引军从右杀入元军阵中,直奔中军,元兵大乱,陈思亮见状也率军冲杀。乌林答忙组织人马抵抗,林谦一路杀来,挑翻元军将领无数,远见中军帅字大旗下一员将领被元军层层守卫,知是元军主帅,弯弓似满月,箭射如流星,将济仪府种种恨意化做一箭射向乌林答。因元军拥堵,人马不堪,乌林答在马上颠簸一下,箭遍射偏了,一箭扎在乌林答右大腿上,入肉十分。乌林答疼痛不堪,跌下马来。拓拔察见乌林答受伤,急忙鸣金收兵,众人将乌林答扶起,拥着他向大营回撤。林谦在后面见着,一股劲冲杀过去,奈何元兵围的厚厚几层,林谦望着乌林答逃走。林谦想起济仪府那为救自己而惨死的十一骑,心下越是悲痛,于是泪流满面,就在敌阵中悲呼:“元贼老匹夫休走,定要你人头祭我兄弟在天之灵!”是战,元军损伤一万余,主帅重伤,乌林答心下更恨林谦万分。燕军得胜回营,陈思亮大喜,但见帐中诸将唯林谦满脸恨意,心下不悦,遂自此不喜林谦。
再说大宋都城洛阳,自皇上颁旨御驾亲征后,禁军便忙于准备,出征名单里有一位二十万禁军枪棒教头叫王得金,乃是敬国公、镇远将军、兵部尚书张广凡的门生。自幼习得家传枪法,因好枪棒,少年时游历四方,拜天下枪术棍法名人为师,习得一身好枪棒。又因为人仗义豪气,结交了不少江湖、绿林好汉,枪术在江湖中也是数一数二的,人送了个外号叫“镇天枪”。父亲去世后,王得金中了武举状元,又使钱托人谋了个禁军教头的职位,至今尚未结婚,家中只有一老母。王得金白日公职,夜里侍奉老母,日子过的到也清闲。
这一日,王得金出门去东市买马。因为被点了随驾出征,王得金自然得好生准备一番。家里的战马已经年纪不小,王得金怕误事,不愿骑它,禁军里也有几匹军马,但王得金明白,好马是轮不到他骑的,所以王得金准备去东市买一匹。洛阳有东、西两大市场,王得金经常去闲逛,一般瓜果蔬菜、粮食牲口都在东市集散。西市是外来品、日用品的买卖地。两个市场往往做大批量的交易,从中也能淘到不少好货。王得金听说这几日有大唐从西域贩卖过来的好马,便揣上钱赶早往东市走。路上偶尔遇到认识的都会上前打个招呼,道一声:“王教头好早,赶着点卯去吗?”王得金亦会笑颜回敬道:“王某要随圣驾亲征,这几日休息,赶着到东市淘匹好马,日后上阵好用。”众人道:“料王教头的武艺,定会安然归来,提前预祝王教头凯旋了。”王得金也笑笑对众人道:“谢各位吉言。”
一路高高兴兴的来到了东市,一直逛到中午王得金也未寻到好马,不是牙口太轻,就是不够强壮,这些马拿来耕地乘骑还是可以的,但换成上阵打仗,却略有不逮。王得金在市场里随便买了两个烧饼胡乱吃了,准备留在市场再看看,便选了个地方坐下歇着。又过了一个时辰,一个西域打扮的少年牵者十几匹马进了东市,早有相熟的人道:“王教头,别坐了,西边新来了个羌人小伙子,引了十几匹马,似有不少的好货色,教头可去看看。”王得金起身给了那人几文钱,立即转身往西边去了。打老远处就看见许多人围在一处,王得金料想就是羌人卖马的地方,费力挤进去,王得金感觉不虚此行,果真匹匹皆是好马,许多人在一边品头论足,又有许多人在一旁扯者羌人小伙子谈价钱。王得金四下瞅了瞅,在马群中寻到一匹全身乌黑如缎子一般,只有四蹄是赤红色毛的高头大马,王得金自思:“这马怎么的也能够上奔宵,着实是一匹难得的好马。”王得金越看心里越痒痒,转身到卖马的羌人小伙子跟前,一手拉他,一手指着那匹马道:“那匹马卖多少钱?”小伙子用半生的汉语道:“一百两银子。”王得金惊道:“如何这么贵?你这小子敢情是不是不识行情?平常这一匹西域来的好马也是三十五两银子顶天了。像这匹好马,我实话打说,确实难得,价格即便翻一番,再与你涨个三五两的也只是七十多两,怎的卖一百两?欺我不识马啊?”那羌人笑笑道:“就是你不识马,这马在你们汉人中叫乌孙马,与汗血马不相上下,我卖一百两是便宜的。如若不是怕惹到麻烦,我能卖到千两亦是有人要的。”众人听说,纷纷要买,王得金实在喜欢那马,见状咬咬牙道:“那我出八十两,你卖与不卖?”羌人道:“这么多人要买,为何偏要八十两贱卖于你?”王得金心里着急,人群中有人认出王得金,道:“这不是王教头吗?今日又来东市逛啊,怎的突然想起买马呢?”接着有更多人认出,纷纷询问。王得金道:“只因被圣上点了随驾亲征,想寻一匹好马上战场。”众人道:“原是如此,那上阵岂是儿戏,若无好马会被累及性命,我等不要争了,让与王教头吧。”众人称是,又有人道:“那卖马的小哥,好歹就让一让几两银子与王教头,他日教头回来,也是你功德一件。”众人又称是。那卖马的羌人见众人都劝,心想王教头应是个众人喜欢的人物,想他要上阵打仗,心下一软,道:“既如此,九十两卖于你,可不能再降一分了。”王得金大喜道:“我身上只带了八十两,先予你,等我回家取了余下的再来,莫要走了。”那羌人道:“你放心快去快回,我不会走的。”王得金赶紧跑回家。

回到家里,王得金老母问道:“我儿,今日不用去公职,怎的一天不见人?”王得金道:“娘,我去东市买马了,准备上阵用的。”老母道:“这个我听人说的,上阵要用好马,骑劣马须会害了性命的。”王得金道:“这个儿子省得,特地在东市里寻了一天,真寻到了一匹极好的马,那卖主知我是上阵用的还替我省了十两银子呢。这不儿子身上带钱不够,回来取。”老母道:“那可得将人家请回来吃顿饭答谢。”王得金答应了,取过钱就往外赶。
待王得金回到东市就见那卖马的羌人被一干人围住,为首的一位锦衣公子自顾自的说:“好一匹乌孙踏焰马,你不是卖一百两吗?我出一百二十两现银买你的马,怎么样?”羌人道:“我已经说的很明白了,这马已经卖人了,等下买主就来送尾款,我不会再卖第二个人的。”锦衣公子道:“无妨,反正那人也没把钱付完,不算买了马,我再多出十两总可以卖我了吧。”羌人满脸通红,大喝道:“你这是在侮辱我,我齐哈哲雷不是个为钱财就出卖信用的小人!”锦衣公子大怒,道:“你这蛮子,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啊,给我打!”王得金早在一旁看的明白,见那羌人要挨打,赶紧跳出来,一把揪住锦衣公子,冲那帮下人大喊道:“慢着,这马是我买的,若有事冲我来。”那公子道:“你把马让于我,再给小爷我道个歉,便没你们什么事。”王得金双目一瞪,说:“呸,这马我买定了,有种自己来抢。”说完把那公子一把推倒在地。那公子气的咬牙切齿,又见王得金长的壮实,不敢造次,道:“你可知我是谁?”王得金瞧了瞧,不认识,道:“我管你是哪条河里爬出的王八,别在这碍眼,快滚!”那公子狠狠瞪了王得金一眼,摔下一句“你给我等着!”便灰溜溜的领着家丁走了,周围围观的,一阵叫好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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