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上 王得金因酒误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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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表十一月十四日这一天,王得金收拾妥当,准备寻一要好的同僚,将母亲托付于他照顾。正烦恼间,街坊银匠姚二敲门走了进来,王得金忙起身相迎,问道:“姚二哥怎的来我这了,敢是今日清闲了?”姚二笑笑说:“这几日没什么买卖,清闲的可以。今日来找你问些事情。”王得金给姚二上茶,道:“姚二哥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咱们街里街坊多少年,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姚二笑道:“没什么事情,我听说明日皇上要亲征,王兄弟也要跟着去,可有此事?”王得金回答道:“却有此事,明日早晨就要去点将台,午时出发,现下我已经收拾妥当了。不知这一去生死如何。”姚二道:“是了,果然如此。以王兄弟武艺得胜回朝不是什么问题,只是你这一去三四月不等,家中老母可有安排?今日我父亲提醒我,着我来你家看看要不要帮忙,邻里街坊的,照顾起来总是比别人方便的。”王得金听姚二说,大喜,一拍腿道:“我正为此事发愁,一时间找不到合适人,想送到同僚那里,老母又不愿挪动,想找几个下卒每天来,又恐来往不方便照顾不周。难为姚老叔和姚兄弟记着,解我后顾之忧矣。”姚二道:“交与我来照顾吧,住的又近,照顾的也贴心,老人家也不用挪地方,只消在屋里冲着街口喊一声,我就来了。何必又请人呢?”王得金道:“如此说来就劳烦姚兄弟一家了。我也不矫情,姚兄弟也别推辞,今晚我请姚兄弟去‘天上府’好好吃一顿。”姚二道:“吃饭可以,就来我家吧,买些酒菜,权当兄弟沾你的光,借你的酒,给你饯行。正好前日找我打首饰的宋掌柜送我一坛好酒,拿来与兄弟尝尝。”王得金喜道:“好,就依姚兄弟的意思。”
王得金将姚二送走后就将此事告诉了母亲,老母也同意,王得金取出多年积攒的二百二十两银子,将一百五十两交给老母亲,教她偷偷收好,以备将来意外使用,另七十两自己收了。照顾好母亲吃饭,自己去酒楼买了些酒菜,抱着两坛女儿红径直去了姚二家。
到了姚二家,姚二媳妇伺候着将酒菜摆好,王得金与姚二就开坛喝上了。酒过三旬,姚二从里屋拿出一坛酒来,对王得金说:“这坛便是宋老板送我的陇西烧刀子,烈的很,我喝不来,怕是只有王兄弟才喝得。”说完给王得金斟满一海碗,王得金仰头一口喝干,抹嘴道:“痛快,好烈,好酒啊。”姚二又给王得金倒上,将那坛酒递到王得金跟前,道:“你自己慢慢喝,这酒烈,我还是喝女儿红。”一连喝了几碗,王得金当不住,道:“今日高兴,酒量见低了,才喝几碗就有些上头,昏昏沉沉的想睡。”姚二道:“那便是兄弟醉了。”话未说完,王得金就一头栽倒了。姚二上前看看,果真睡过去了,自言自语道:“半斤蒙汗药混在一坛酒里,喝了一半才麻翻了,这小子比头牛都厉害。”
一直到次日清晨,日上三竿,王得金才浑浑噩噩的起来,一看窗外日头,大叫一声“苦也”,屋内姚二闻得赶紧出来道:“兄弟可是醒酒了,昨日醉在这里,我搬也搬不动。”王得金道:“昨夜贪杯醉酒,误了点将时辰,现辰时已过,我头尚疼,这可如何是好?”姚二道:“王兄弟可再喝两口酒,将昨日的酒勾一勾,头便不痛了。赶紧收拾,快马赶到点将台,兴许赶的及。如若不去,铁定坐实了这欺君大罪。”王得金闻言,将昨日剩的女儿红喝了两口,头痛果然轻了,又喝了两口,转身回家牵出乌孙宝马只奔城东点将台去了。

话说这边城东点将台上,大宋皇帝郑成杰正端坐在台中央点将阅兵,时未点到王得金,却见一人飞马赶进,皇帝郑成杰问道:“那将何人,为何来迟,来人将他提来见我。”左右羽林军将王得金带到皇帝跟前,郑成杰马上闻到一股浓烈的酒气,大怒道:“大胆,你是何人,今日点将为何饮酒来迟。”王得金跪在地上道:“禀奏圣上,小人是进军枪棒教头王得金,因要随军上阵,昨日将家中老母托付与邻里照顾,喝了几杯酒,没料想却误了军令。”皇帝郑成杰听了王得金话,便觉出征前遇到这事不吉利,于是更怒,道:“点将开拔前竟然喝酒误事,既已认罪,来啊,给我抬下去斩了祭旗!”当下便有人来拉王得金向外走。那王得金先是一眼瞥见一旁站着自己的老师——敬国公、兵部尚书张广凡又一眼瞥见台下自己的马,心血来潮,忽然灵光一闪,转身复跪在地上,磕头砰砰作响,道:“小人深知罪该万死,今有一匹奔宵乌孙踏焰马,是小人前几日为上阵特地从西域商人处买来的宝马。现小人赴死,愿将此马献与圣上,祝圣上旗开得胜。小人家中只有一老母,还望圣上在臣死后能派人抚恤,颐养天年。”说完有是一阵磕头。张广凡也立即上前道:“启奏圣上,王得金家世微臣也略知一二,他家中确实只有老母一人。今念在其忠孝两全,又为陛下进献宝马,饶其性命。何况未进军前先斩己将,是否不详?”郑成杰也是恐不详,见王得金心中致死念国,又是孝义,听了张广凡的话,找了个台阶下,道:“既如此,念在你忠军爱国,孝顺长辈的份上,饶你一命。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革去你官职,杖五十,逐出京城!”王得金磕头谢恩,心下道“好险,还好灵机相出以马换命的法子。果然是好马救命啊。”当下领了这五十庭杖,打的是皮开肉绽,好在王得金身子壮实,被人抬回去修养几日便好了。
王得金老娘是哭得死去活来,岳衙内等一干纨绔们却欢呼雀跃,因为岳衙内买通姚二,使计在酒里下了蒙汗药害王得金,只是岳衙内叹息这乌孙马到老也没得到,甚是遗憾。有道是“是你的就是你的,你甩也甩不掉。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强求也求不得。”后人也有道那马“成也乌孙马,败也乌孙马。”
王得金离京前特意去拜访了张广凡,临走时张广凡对王得金道:“事到如今,我也帮不到你什么,你若寻不到出路,我可以给你修书一封,你带到润洲,江北水军的苏节是我女婿,你可在他那寻份差事,也好养你老母。”说完命人将早已准备好了书信拿出,交给王得金,王得金收好便告退了。
回到家中,王得金与母亲商议了一番,最后决定听张广凡的意见,去润洲投苏节。次日就收拾妥当,与邻里告别,往润洲方向去了。
另一边凌口元军大营里乌林答正琢磨如何除掉林谦,拓拔察在一旁劝道:“如今之计,应当多考虑一下如何攻破凌口燕军方式正途,否则阿达贵书那老匹夫大军一来,我等就前功尽弃了!”乌林答叹气道:“非我不想,但林谦不除凌口大营的燕军就难以消灭。如今他们来了援军,我等又损兵折将,怎么能硬攻啊。”完颜守诚道:“如能不费一兵一卒解决林谦,我等还有一争的余地。”耶律宏期道:“你们不用劳费脑力了,我已经想出一个即可不费兵卒又可除掉林谦,攻下凌口只赚不赔的法子了。”众人一听忙问道:“计将安出?”耶律宏期低声道:“只须如此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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