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煞。”
“那让你加群的游戏玩家，也在群里面吗？”
“在，他是管理员。”王峥杰顿了顿，“后来我发现，每次群里有新人，都是通过他加进来的，他应该是这个‘快钱’群里，专门负责招募新成员的。”
范瑾书一怔，“既然是一个赚快钱的群，跟你杀路垚有什么联系？”
王峥杰撇了嘴角，露出了一个惭愧的表情，“说到底，还是钱作祟啊！”
“前几天蝶煞问我，有一个赚大钱的机会，愿不愿意接，还说我如果我不接的话，他就换别人。定金是一百五十万，事成之后，我会再拿到一百五十万的尾款。也就是说，这个任务价值三百万。”
三百万，多少人一辈子不吃不喝，也赚不到一百万，可一个任务就拿到三百万，不管是谁见了都会心动的吧？
更何况是王峥杰这种心心念念的这要女儿筹办‘嫁妆’的人？
“所以你就接了？”
“嗯。但是我可以跟你保证，在我接下这个任务之前，我并不知道自己要开车去撞人，对方只是告诉我，在恰当的时间，会把任务的要求和完成任务的方法告诉我，我只需要按照他们的要求去做就可以了。
我答应之后蝶煞的条件之后，我立刻收到了他给我转的一百五十万定金。”
范瑾书懂了，难怪那天他去店里的时候，看到的都是购房的彩页宣传单，而且都是滨市临海的高档住宅小区。
他当时还在想，为什么这里会有这么多彩页，难不成是放在这里，帮着房地产公司做宣传的？
现在他明白了，那是王峥杰通过特殊的渠道赚到了一笔大钱，想要用这笔钱给女儿张念念置办一处房产。
“犯法的事情，你也干？”范瑾书质问道。
“咳，要是我知道是这样的事情，说什么我都不会接的！”王峥杰拿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念念读的法律系，以后可是要经常出入法院，成为大律师的。要是让有心人知道她有个知法犯法的爹，谁还敢找打官司呢！”
范瑾书从他的话里听出了言外之意，“所以说你接下这个任务的时候，并不知道是要开车撞路垚？”
“那天当我收到任务通知书，看清楚任务要求的时候，我就曾提出过，犯法的事情我不会做，但是蝶煞告诉我，如果我不答应，那就…咳咳……”王峥杰捂着嘴狂咳。
王峥杰一边捂着嘴咳嗽，一边拿起桌子上的水杯，想要喝水压一压。
忽然，他感觉一股甜腥味充满了整个口腔，手上微湿，打开手心一看，竟是血……
范瑾书一惊，“快，叫医生！”说话间，他已经冲过去了，抢在王峥杰还勉强保持清醒之前，追问下去：“对方还说了什么？”
王峥杰微微摇头，似乎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大量的鲜血从他的口腔中涌出，堵住了他的气管，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路尘呢，谁杀的？”
王峥杰摇着头，努力的说：不是……
“不是什么？”
然，范瑾书的话问完，却永远不会得到答案。
王峥杰死了。
不偏不倚的死在了他的面前，毫无征兆的死在了审讯室里，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这是他工作以来遇到的最大的挫折。
那一瞬，范瑾书觉得自己天空都灰了。
*
戚晓菡到达的时候，并没有看见范瑾书的身影，只有默默坐在角落里侯歆智。
“你们老大呢？”
“静静中。”
也不知道侯歆智说的是他自己，还是在回答戚晓菡的问题。
杨松微微挪了脚步，想要上前安慰几句，戚晓菡拧着眉，对他摇头，暗示他：别去，赶紧工作。
杨松虽有不解，但似乎觉得不方便询问，默默的走到王峥杰的尸体旁边，打开了自己的工作箱，协助着戚晓菡一起完成初步尸检工作。
王峥杰的七窍流血，血色偏暗，指尖末端呈现出紫黑色，这很明显是中毒身亡，而他在中毒之前，抽了四根烟，喝了大半杯水。
抽剩的半包烟、烟灰缸里的烟蒂、倒在尸体旁的水杯，均成为了关键的证物。
不幸的是，这些东西全都是经由侯歆智的手，递上去的，他很自然的成为了这个案子最大的嫌疑人，被迫暂时放下手上所有的工作，停职待查。
戚晓菡完成初检工作，默默的看了侯歆智一眼，欲言又止。
一旁的焦博阳似乎看出了什么，忽道：“他应该躲在兴业路的电玩城。”
戚晓菡一愣，“谢谢。”
*
戚晓菡在电玩城里转了一圈，总算在街机前找到了范瑾书。他目不斜视的盯着屏幕，一手操控着遥感，一手快速的在四个圆键上按着。
极快的手速之下，传来的是噼里啪啦的敲击声。
可瞧他那专注的模样，在那喧闹的电玩城里，周遭的一切皆与他无关，他的世界里，静得只有他一个人，就连戚晓菡什么时候走到他身边的，他都毫无察觉。
等他发现的时候，戚晓菡已经在他身后站了十多分钟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你觉得呢？”戚晓菡说着，从篮子里拿了一块游戏币，在范瑾书身边那台街机那坐下，到处找这投币口，“那个…怎么玩？”
范瑾书一愣，“你没玩过？”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我第一次来吧。”戚晓菡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俏皮的无辜。
“我对你的童年生活，表示怀疑。”
戚晓菡冲他做了一个鬼脸，拿着游戏币到处找投币口，“到底放哪里啦！”
范瑾书无奈的起身，抢过她手上的游戏币。
两手不经意的接触时，不由同时发愣。
戚晓菡尴尬一笑，快速的收回了手。
怎知，范瑾书也在同一时间，同时收手，游戏币应声落地。
听到游戏币落地的声音，两人又同时弯腰、俯身去捡。
头，撞在了一起。
“哎，没事吧？”范瑾书紧张的询问。
戚晓菡轻轻的揉了两下额角，毫无在意的将游戏币塞在范瑾书的手里，“快啦，教我玩！”
“要不然我跟你去玩别的吧？”
“我不，我就要玩这个。”
“这个游戏你玩不来的。”
“这么小瞧我？”
范瑾书说不过她，“行吧行吧，我教你。遥感控制移动，这四个按键是他的武功招数。”
“那武功招数是随便按吗？”
“当然不是啊！”范瑾书还没教完她，游戏就开始了，索性握着她的手，带她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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