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面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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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是第二天打扫的人发现了王丞相的尸体,立刻王丞相的案子轰动了整个赤烈国,这无疑是对国家治安的一种打击,人们纷纷猜测到底是谁有这个胆量敢杀害丞相?有人说丞相一生树敌无数,惨遭杀害是很平常的,皇帝也为此审问了任何与丞相不合的人,可是各各都有当晚的不在场证明。于是又有一个流言,说丞相是被天绝门的人所杀,这个猜测瞬间获得了很多人的响应,因为杀害王丞相的手段非常残忍,当今只有天绝门的人才如此心狠手辣。于是皇帝即日起就张贴了皇榜,悬赏当天有目击王丞相被杀的人。
我站在皇榜前,看到那上面密密麻麻写着的字,终于恍然,原来一切都是真的。
我赌赢了,他,果真没有杀我。
****
金銮殿。
不曾想过,原来皇宫可以是如此寂静的,日落余辉将金銮殿映上一片金黄色的影子,仿佛所有的喧嚣都只为了那一个人——赤烈国至高无上的帝王,凌君翌。
师父曾经告诉我,皇宫是这个世上最无情的地方,也是最不需要感情的地方,那里永远是男人的舞台,女人只能是附属品。皇宫内院,没有一处不是黑暗的,夹杂着权利的斗争,就连皇城上方的天空都因这俗世而失去了光彩。无论是太平盛世还是兵荒马乱的年代,这个皇宫始终是一个巨大的牢笼,锁住女人绚烂的感情,释放着帝皇的野心。
许是由于师父的话,对于皇宫始终没有多好的印象,若非巫女一事,我定不会靠近这个“囚牢”。
按规矩,来到大殿上只能低着头,我亦没有这个胆量敢直视那龙椅上的人,只能从眼角的余光察觉到大殿两旁站着的文武百官。这里明明聚集了那么多人,却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又似乎都在屏息打量我这个不起眼的女子。
“民女秦氏,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我双膝跪地,低着头说道。
过了半响,那高座上传来略显慵懒的声音:“抬起头来。”
我暗自紧张,却也不敢违抗,便死死握紧拳头,慢慢抬头看向皇帝。
其实在走进这个大殿前就已经想象过皇帝的样貌,无非是中年体态,五官端正。赤烈国在有天绝门之前估计也是一片盛世,皇帝的睿智自然是离开不了的,想必定有一双锐利的双眼。
然而这一切猜测在我抬头的刹那,烟消云散。
这个龙椅上的皇帝分明很年轻,约莫也只有二十出头,样貌也绝不像我想得那么平常,他是英俊的,但这俊朗的脸上却有一丝无奈的味道,那明晃晃的皇袍着在他身上,更衬托出其气宇轩昂的气质。
最让我惊讶的是他的眼睛,竟是金色的!
那一抹金色触进我眼底时,我浑身一阵。这个金色眸子多么刺眼,多么妖娆,尤其在这样黄昏的时候,更是让人不由地感到害怕。
除却皇帝这耀眼的金眸,他的眼神仍是淡淡的,仿佛不带有任何感情。他细细地打量了我一番,然后问道:“朕想知道,到底是谁杀死了王丞相?”
“回禀皇上,是天绝门的杀手。”
此话一出,原本站在两边没有任何声响的文武百官突然交头接耳起来,想来这个猜测也定在他们的意料之中。
皇帝扫过那些耳语的官员,脸上仍是没有惊动,“告诉朕事情的全部经过。”
我抿紧嘴唇,俯身磕了一头,然后将昨晚的经历说出,当然省去了跟踪王丞相以及和那男子对峙的一段。我越说越诚恳,却也愈加不紧张。几乎我每说一句,周围的大臣都要好好议论一番,唯独玉阶上的人毫不动容。
眼下距离我说出实情已经有好一会,却仍旧没有听到皇帝的响应。我不敢抬头看他,却能感受到龙椅上摄人的目光直直地看着我。心里不免担忧起来:莫非皇帝不信我的说辞?
我眉头微皱,心里五味陈杂,正思忖着该如何让皇帝相信,却突然听到他严厉的怒斥:“人人都知天绝门手段极其残忍,以他们的武功不可能发现不了你的存在,为何没有杀了你?朕对你的说辞颇有疑问!”
听到这突如其来的怒斥,我反而没有觉得害怕,抬起头,冷笑一声,反问道:“皇上还不懂吗?”
“大胆!竟敢用这样的口气和皇上说话!满嘴信口雌黄,拖下去!”说这话的人,约莫二十七八的年纪,容貌倒还不错,身材英挺健硕,身着军服更显得风度翩翩,想必是赤烈国赫赫有名的宋楚天将军了吧,我在客栈里还是偶尔能听到他一些光荣事迹的。
只不过此刻他眼底满是对我的不信任,我却对他报以微笑,直叫他看了不禁一怔。作为军人他是鲁莽了些,这个赤烈国的皇帝,从我第一眼看到他时,就明白他绝对不是等闲之辈,所以,绝不可能因我这话而恼怒。
果然,皇帝似乎颇有些不满地扫了一眼宋楚天,嘲讽道:“何时开始,宋将军倒开始替朕发布命令了?”
宋楚天脸色徒然变得异常难看,忙站出来跪下,惶恐道:“臣不敢。”
皇帝冷冷的哼了一声,这一声响让剩下的大臣们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宋楚天曾经征战四方,立下不少汗马功劳,皇帝也是对他颇为赏识的,可今日却给了他厉害,这个皇帝真是心思难测!
“你继续说。”皇帝的目光再次落在我身上。
我亦点头,道:“天绝门的杀手并未杀我灭口,想必是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打算隐瞒,或者可以这么说,他们本就想要让整个赤烈国都知道,而我便可以成为那条线……”
皇帝的目光突然变得犀利,沉思道:“果然这更像天绝门的作风。”
这话的意思便是相信了?呼……终于松了一口气了。
“皇上,天绝门此次竟敢刺杀王丞相,这岂不是对我朝的挑衅?微臣恳请皇上尽快做出决定讨伐天绝门!”
“皇上,天绝门一天不除,赤烈国势必存在隐患!”
“皇上……”
“……”
如星辰坠落般,两旁的文武百官如雷贯耳地跪下,无一不是呈请剿灭天绝门。但也有例外的,左边头一个的男子却仍旧站立着,并没有打算下跪。他随意往身后一望,倒让我看清了他的模样,文质彬彬,清秀的脸上无任何多余的表情。但不管怎样,我站在最靠近皇帝的大殿中央,这身后的跪地仿佛是我领导的一番,颇为讽刺。

皇帝见这明显有威胁性质的呈请,也不恼,挥了挥手道:“天绝门的事,朕自有主张。众卿请回吧。”
皇帝的话已经是很露骨的“送客”了,那些大臣们自然也没胆量再坚持,纷纷走出金銮殿。我心下一凉,莫非我也要走吗?可是这第二件事还没办好……
正当我不知该怎么办时,皇帝冷淡却坚定的声音传进我耳里,“秦氏,你留下。”
闻言,惊喜不已,待抬头却发现大殿上除了皇帝,只剩下宋楚天和那个文质彬彬的男子。宋楚天一脸不解地看着我,至于那男子,却也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我。
“你是不是还有什么瞒着朕?”皇帝单手支撑着头悠然地靠在龙椅上,眼神慵懒地看着我。
“你……皇上怎么知道?”我怔怔道。
“朕始终觉得你遇见王丞相被杀太过巧合。”
我不禁惊叹于这个皇帝敏锐的观察力,但也不甘示弱,随即反问道:“皇帝明鉴,为何不当场提出呢?”
我注意到宋楚天的手已经握成拳头,想必十分受不了我这样的语气。而左边的这男子,仍然十分笃定的面无表情。
皇帝哼笑,“你胆子倒不小。”
呃……这话貌似昨晚那男子也对我说过,对这句话实在没有好的印象。
“自然是极机密的事,所以现在你但说无妨。”
见皇帝话锋一转,我敛起眉,沉声道:“民女是尾随王丞相……才看到他被杀的。”
“哦?”皇帝挑了挑眉,似是发现了感兴趣的东西,“你为何尾随王丞相?”
“敢问皇上,赤烈国是不是在找寻朱雀巫女?”我绝不做没把握的事。
皇帝没想到我会这么一问,过了半刻才点了点头,随即金眸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笑声一点点传来。
这最后的一件事终于落定了吧。
只见堂堂赤烈国帝王竟然径直从玉阶上缓缓走到我面前,扶我起来。再度细细的打量我,这样近的距离倒让我出了些冷汗,不置可否的对他微笑。
凌君翌惊喜地问道:“莫非你就是巫女?”
“民女的确就是赤烈国的朱雀巫女。”
“皇上怎可听她一面之词就断定她是巫女?”宋楚天激动道。
“楚天说得对,朕万不可就凭你一面之词就信了你。”凌君翌笑容并没有消失,反而更加灿烂,“倒是有个印记可以证明你是否是朱雀巫女。”
我心下突然觉得不妙,印记?什么印记?这个师父可从未对自己说过啊!而我偏偏除了嘴上承认外,竟真的不知道有何办法可以证明自己的身份。
“要想确认你是不是巫女,只要看一下你的背后是否有朱雀的印记。”说话的是那个秀气的男子,我从来没听过这么好听的声音,简直就是天籁。
犹豫间,一位老妇已经走到我面前,示意我跟着她走进内殿。不一会有几个宫女围在我身边,一层层退去我身上的衣裳,立夏的日子还是有些凉的,让我冷不丁打了个哆嗦。那个老妇则细细打量我的背部,突然冰凉的指甲触及后背中央处,想必那里便是印记所在了吧,怪不得我从未发觉。老妇点头向其中一宫女示意,那宫女便出了内殿。
待宫女服侍我穿戴好之后,我才从铜镜内发现了早已站在我身后不远处的皇帝凌君翌,此时的他早已换下朝服,一身水蓝色镶着金边的长袍,反倒比那黄袍更衬得他的俊逸,及肩黑发如柳枝般懒散地垂下,金色的双眼饱含着我读不懂的欣慰看着我。
我回过神,不知该如何应付,身边的宫女也不知何时早已没了踪影,一时竟忘了礼数。
凌君翌面露淡笑,“今后你不必向朕行礼,你已是赤烈国神圣的巫女。”
“是么?”心里不禁觉得苦涩,跟着师父下沧沂山不就是为了向世人承认我是朱雀巫女么?此刻这个任务达到了,我不是应该释然吗?可为什么我竟不感到有任何高兴?总觉得前方还有许多未知的灾难等着我。
皇帝走近我,温柔地执起我颤抖的双手,“你叫什么名字?”
“秦若樱……”,我软软的吐出这三个字。是不是因为太疲累了,为什么皇帝在我面前是如此的缥缈?仿佛有什么从那里飞出,两个人的影子重叠在一起。他说了什么,我也全没听见,直被那抹金色刺得睁不开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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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泷大陆四面环海,孕育了七个国家,其中较为强大的有四国,分别是赤烈国、青佑国、白宁国和紫润国,因为仅这四个国家有传说中的朱雀、青龙、白虎和玄武神兽守护。而其他诸如澄突国、绿曼国、蓝温国,因为缺少这一背景,只能堪为小国。
四大国相互牵制,小国与大国之间又有相关条约,倒也颇为太平,并无多少战争。
天泷1486年,白虎巫女突现白宁国,引起天下大乱。
天泷1487年,白虎巫女成功集齐七星宿,召唤出神兽白虎,最后化为一尊白虎石像,矗立在白宁国皇宫中央。白宁国从此被神兽庇佑,昌盛不已。
天泷1510年六月,白宁国攻打蓝温国,蓝温国不敌,被其纳为自己国土。
天泷1510年八月,青佑国不满白宁国仗着有神兽庇佑便如此嚣张,以解救蓝温国为名,开始步兵与白宁国为敌。
天泷1511年九月,白宁国和青佑国首次在蓝温国边界交战,相伯仲,谁料半途中竟**澄突国。澄突国王上原来早已和青佑国联盟,及时出现,给了不知情的白宁国以重创。
天泷1511年十月,赤烈国、紫润国和绿曼国均以中立为由,拒绝入战。
天泷1512年九月,白宁国终不敌青佑国和澄突国联手,请降。白宁国王上宁王自尽。
天泷1512年十一月,青佑国派兵入驻白宁国,以重塑白宁国为由,实为建立傀儡政权,控制白宁国。
天泷1520年,朱雀巫女降临赤烈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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