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以退为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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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支满心想着逃命的军队就那么简单地收拾家当准备落跑,金银财宝自是不必说,在徐阳发现士兵不顾弹药和粮食就要走时,这位虽然不怎么懂军事但却知道粮食和弹药对一支军队重要性的长官立刻怒了。
徐阳一口一句“你们个小王八蛋,没弹药打个屁仗啊!没弹药能活么,啊!?他妈的,竟然傻到连粮食都不带!”,一边让人拉来马车将弹药和粮食装上去。
说到底徐阳就是不肯进汉城去淌那锅浑水,先不谈袁大头会不会趁机收缴了自己的两千部下,就是了解一点历史也明白汉城根本不能待,要是留在汉城就该等着几万鬼子上岸给收拾了,没人会傻到以为区区两千军队,特别是控制不了的情况下,两千人丢进去会有什么作用。
既然无力改变窘境,那么只有选择暂时龟缩,利用时间来整编手底下的两千人,等待控制了军队再行加入。这样一来向北朝鲜开拔是最佳的选择,至少鬼子想杀到北边去没一个月的时间那是不够的,而一个月的时间也够徐阳去慢慢折腾了。
暴民终究是暴民,没有组织性也没有统一的指挥,在那一千满心想拿首级换银子的清军追杀下,那叫尸横遍野。没死的暴民哭着喊着,不管乔装成朝鲜土著的日本人再怎么鼓动都不肯返身,这也就给徐阳准备的时间。
一阵乱打,眼见这么轻易获得胜利的清军官兵们乐了,他们看待徐阳虽然还是不信服,可多少也稍微信任了一些。
在这种好现象的前提下,徐阳指挥起来阻力少了许多,两千多官兵不去管帐篷了,拉着十余车车财物、四十余车弹药、四十来车粮食,连那几门炮也给拉上,在徐阳的一声号令之下,骑兵当先开道,步兵护着马车走上前往北朝鲜的道路。
“千总大人,咱们这样真的能逃……,呃!真的能杀出去与援军会合?”
说话的人是刚刚那位号称率领一千余清军勇敢地击溃“数十万”叛军的陈宗泽,他是这支军队的把总,虽然不是什么好货色,可有那个胆量率军冲向暴民还是属于有救的那个类型。他看见近百辆的马车,再联想暴民的数量,还能镇定地说话,这足以说明还是有那么一点胆气的。
徐阳很有点官威地训斥:“马车多又怎么了!金银财宝不带丢着给暴民?军队没弹药手里的枪就成烧火棍!至于粮食,不带粮食你们啃草啊?”
陈宗泽被呛得直应:“是、是、是……”
徐阳还是有那么点信心的,要是两千多个拿枪的拼不过几万空手的、没有组织的暴民,那怎么逃不还都是死?既然想拼,那就要带着十足的信心去拼!还是那句话,徐阳打仗不行,可率领人跑路这种小儿科的本事还是有点把握的。
君不见,那些士兵瞧见徐少爷还敢带着马车都变得不怎么害怕了?按照士兵们的理解:徐少爷逃命都敢带着近百辆马车,这说明暴民没什么好怕的嘛!再则了,要是暴民再过来,徐少爷说了,杀一个赏银五两,咱们巴不得暴民过来送死呢,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也不知道到底是暴民被打怕了还是怎么回事?自徐阳带着军队离开军营,一路上除了遇见几股小规模的暴民还真没遇到什么危险。每当遇见暴民时,自然不用徐少爷出声,那些把暴民的脑袋当成白花花银子的士兵展现出前所未有的英勇,冲上去一顿乱剁,提着首级回来领赏了。

当然,会那么顺当是因为开化党人和日本人主要的目标是驻扎在汉城里由袁世凯、张光前、吴兆有节制的三营清军,至于驻扎在城外,一惯只会欺负平民,抢劫、糟蹋小姑娘清白、做些偷鸡摸狗等等事情的那伙两千多废柴,管他们做什么?
如此一般,徐阳稳稳当当地带着两千多人浩浩荡荡地“转进”。有些个少爷已经在脑海中想好构思,一到平壤必须马上派人往朝廷发个电报,怎么也得把局势说得再险恶十倍百倍,自己等人是如何英勇地率领军队与数十万暴民搏斗,杀伤杀败多少朝鲜叛军的战绩汇报上去,不然他们怎么升官进爵则个?
与一路借着乱局胡作非为向平壤“转进”的徐阳这支军队不同,袁世凯等三位统领现在的日子过得是苦哈哈的。
清光绪二十年(1894年)三月,朝鲜东学党党魁崔时享,于全罗道聚众号召农民起义,发檄征讨日寇、驱逐权奸,惹来开化党头面人物金玉均、朴泳孝、洪英植等人的激烈反应,自此朝鲜大乱。朝鲜这一乱,国王李熙吓得心肝肺直发颤,赶紧向宗主国的首都北京告急。
四月,直隶提督叶志超奉令率军驰赴朝鲜,清军登陆驻屯于牙山,并按中日天津条约之规定电告日本。东学党乱兵闻中、日军队已至,不战而溃。
五月,袁世凯以东学党溃散、叛乱已平,要求日本同时从朝鲜撤兵。但日政府反要求中、日两国留兵,共同改革朝鲜内政,为清廷所拒。
六月,日军在开化党人的协助下突然冲入王宫,囚禁国王李熙和王后闵氏,命大院君李是应主持国事。而这个李是应为报清光绪八年(1882年)遭清廷诱捕,将其囚禁中国保定之恨,不经思考,马上答应为日本效力,并下令驱逐在朝鲜的所有华人出境。
事情发展到这个时候南朝鲜已经是一锅乱粥,袁世凯起先没能马上反应过来,等待反应过来城里已经大乱,不过他倒也是胆子够大,一见势头不对,日军又占据王宫挟持朝鲜国王李熙和王后闵氏,他也不请示了,干脆来个一不做二不休,不理会满城的乱兵,集结精锐直扑向王宫。
正当袁世凯想要挥兵进攻朝鲜王宫之际,吴兆有匆匆忙忙地赶来了。
吴兆有气急败坏:“城外的那帮狗崽子带着麾下军队趁乱跑了!”
在这几位统领的计划中,城外徐阳的两千军队虽然不堪大用,但至少也能拦住要进城的日本军队一会,没想出去的人回来报告军队跑了,这让那个计划的提倡者感到气急败坏。
袁世凯露出“早知如此”的表情:“那帮少爷我们本来就指挥不动,现在跑就跑了。”说着声调突然变得凶戾:“如今之计只有攻下王宫抢回李熙和闵氏!”说完,那只手往下用力一挥,一个营五百名士兵气势汹汹地向朝鲜王宫冲杀上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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