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我的同胞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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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阳依稀记得有那么一句话叫“欲征服支那,必先征服满蒙;欲征服满蒙,必先征服朝鲜”的话,这句话好像是出自《田中奏折》,不过谁也无法证明这到底是不是真的。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去研究历史,现在“东学党之乱”已经发生,“开化党人政变事件”也爆发在当前,一切都在说明清朝和日本的战争就要爆发了!
如果徐阳可以掌控手底下的两千人,他不会近乎于灰溜溜地离开汉城,但是非常可惜的,徐少爷的名声太坏,手底下的人明显不听从调遣,填进汉城那个漩涡“咕噜”一声就会被吞没了,如此怎么能不让人感到气馁?
当天上午时分全营开拔向北朝鲜转进,一路上徐阳总算看清楚自己手底下的兵到底是个什么德性。
那些穿着号衣的士兵根本就是土匪集团,抢劫是小事,杀个把“良民”冒领军功更是家常便饭,如果不是在行军没有时间糟蹋人家小姑娘的清白,还真不知道有多少个士兵要“射”得软脚连走路都成问题。
行军时不能“射”,那么士兵们就先上下其手过过瘾,将人一绑准备带着前往平壤,这一情况被徐阳发现后大动肝火,下派的马原劝止无效只能举起屠刀,连续杀了几个这才算控制住。
正当徐阳头疼欲裂难以招架时,有士兵前来报告,有脑袋后面留着辫子的人前来寻求庇护,这是他事先没有预料到的事情。
朝鲜大乱,在李是应发布的“驱逐华人”的通告传出来后,暴民向在朝华人举起了屠刀,各地不断上演一幕幕惨无人道的惨案,在朝的华人遭受攻击只得逃走。
徐阳这支军队先前是驻扎在汉城郊外,在汉城被封锁的情况下自然是不会遭遇寻求帮助的华人,当他们离开汉城靠近名叫“开城”的小县时,无可避免地与想要前去汉城找清军庇护的华人相遇。
面对数百寻求庇护的华人,这支废柴军队意见开始不统一,大多军官拒绝这股难民尾随,有一部份军官却是觉得应该帮助,而更多的军官却是犹豫不决,如此也只有上报除了马原那一队骑兵之外谁也管不动的徐阳了。
当徐阳看见那群失魂落魄的华人时,寻求庇护的华人当然也看见他。
徐阳身上的军服彻底出卖了他的身份,他就像是糟糠里面的米粒,是如此的显眼。逃难的华人看见能做主的军官到来开始骚乱,哭着啷着求徐阳做主。
“大人啊,我们是同宗同源啊,您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大人,您要是把我们丢在这里,那我们去跳江也好过被那群猪狗不如的暴民杀死……”
“求求青天大老爷为小的们做主啊!”
徐阳闷不做声地在他们之中走动,这些人许多人身上带有伤口,个别人已经是奄奄一息,亲眼看见这些在外游子的惨况让感情丰富的人心里直泛酸。
清朝无能,对外战争屡战屡败,散落于世界各自的华人游子不但要遭受歧视连自身的安全也无法保证。他们身后是一个弱小的国家,这注定在遭遇不公平待遇时无法得到公正的处理。相反地,正是因为清廷的无能,他们若是想讨个公道得到的只会是一个更加悲惨的结果。
在那个信息通畅公开的年代,徐阳不止一次在网络看过海外华人的生活环境,一次又一次屠杀和欺凌,但是从屏幕看和亲眼看到时,内心的感受是绝对不能相比的,这让他的情绪变得非常激动。

林斌也在默默地看,他捏紧拳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从那张一直欲言又止的表情可以看出他心理波动很大。
马原这忠仆凑过去:“少爷,小的带人把他们驱散?”
那些军官睁大眼睛看着徐阳。
不想带这些“累赘”的军官太知道徐少爷的心性了,按照他们的判断徐少爷绝对是一个见死不救的主,他们也就懒得多说什么。
同意庇护同胞的军官则是一脸急相,个别军官甚至恶狠狠地盯着徐阳,似乎只要徐阳说一个“不”字就要打黑枪了。
至于那些还在犹豫不决的人,他们倒是将决定权放在徐阳手里,美其名曰:问心无愧。
“少爷?少爷!”马原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向前扑去,他爬起来看见是一个妇孺把自己绊倒下意识就是破骂:“丢你娘的,老子嘣了……”话没说完被徐阳一脚踹开。
徐阳缓缓地蹲下去,看着有点畏畏缩缩的妇孺,温和问:“你的家人呢?”
这位妇孺似乎害怕极了,她身子本来就虚,被这么一吓话都快说不清楚了,断断续续:“被……被冲、冲散了……”
徐阳突然伸手了,他掀开妇孺的褂子,这位妇孺左肋一片血迹,显然是受伤了。
没等那帮军官以为徐少爷饥不择食连妇孺也要下手,徐阳大吼:“马原,将我的马牵过来!”,说着将受伤的妇孺抱起来,转身看向那群逃难的同胞……
这一刻徐阳的声音铿锵有力:“放心!祖国的军队本来就是保护同胞的,要是看见同胞受难还能视而不见,那还有什么资格当一名军人!我和手底下的这两千条汉子绝对不会让你们自生自灭!”
军官和士兵们有点傻眼了,俗话说得好“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他们之中大多数人当兵就是为了混口饭吃,从没有多余的想法,哪里听过这么高尚的话?霎时一听那能让人感觉脖子涨粗、心跳加速的言论,一个个都被震撼住了。
而那些还想劝阻的人,他们就是想说话看见徐阳那张悲痛又坚毅的表情也不敢出声。
一些军官听后却是双眼冒光,胸膛里像是有一把烈火在燃烧,恨不能长吼一声来发泄。
逃难的人群也安静下来,他们原本绝望的眼神也慢慢恢复神采……
徐阳将妇孺抱上马背,哄亮声:“伤重的同胞委屈点坐上装有货物的马车,骑兵是抵御敌军的兵力不能让出战马,轻伤或者没有受伤的互相搀扶着。你们放心,我的兵就是拼光了也会将你们带往安全的地方!”
刹那时现场静得有些吓人,官兵们眼神发直地看着徐阳,似乎是看见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竟然就这么发生了;逃难的人群之前不是没有遇见过官兵,可没有哪怕是一伙官兵答应庇护,甚至还有官兵为了驱赶没少动粗,他们似乎不敢相信有当官的能说出这种话。
徐阳豪言壮语后却是心情忐忑,就等那群丘八啷啷不干,等着逃难的人群听见军队发出反对声音开始撕心裂肺地哭喊,没想丘八们眼神有点吓人地盯着直瞧,逃难的人群也没半点动静,这一刻他彻底心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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