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刘备仗义错入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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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敌军损失几辆撞车,士气严重受挫。他们没有选择攻城,继续四面围困剧县。郑玄带领全城军民紧张忙碌地准备守城措施。当晚我与陈登忙里偷闲地聊了会。望着苍茫的夜色,他问我:“刘玄德会来么?”这次请求的援兵只有刘备一家,如果高唐不肯援救,孤立无援的剧县早晚被这群贼寇攻陷。将宝押在一个素未蒙面的刘备身上,陈登说什么也不放心。
“他会来的,一定会!”我依然看好刘备,他能不远千里去帮陶谦,自然就不会弃北海于不顾。当然作为高唐县令他没有任何义务,但作为一个想征服民心、征服天下的人,有时候‘义’字尤为可贵。
郑玄忽然提出要把兵权交给陈登。他只是个学者,根本不懂军事,也不喜欢打仗。陈登是东阳县长,官府中人,自然肥水不流外人田。在士人眼里,我刘和虽说皇室之后,但毕竟是个平民。权力是不可能随意交给一个平民身份的人,在汉末身份异常重要。
“还是交给刘和兄!”陈登不愿意接过兵权。一来,他只有胆量没有力量,尽管懂得军略,可这些守军未必听从他的命令。二来,武安国是刘和所杀,他的勇武众人都见识过,这两次立功,在军中刘和比他更有号召力。三来,他不想接过这个烫手的山芋。自从见过贼兵的气势,陈登对守城不再自信。接过兵权意味着他要保护全城军民,他不敢负这个责任,他也负不起这个责任。
“恭敬不如从命!”我当仁不让地接过兵权,也给陈登一个台阶下。我没有他们想的那么深,我的想法很简单。既然答应过郑玄帮他保护北海的百姓,答应过太史慈替他保护陈登,我就必须遵守诺言。平稳地接过兵权,把主动权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全力以赴地去守城。纵然将来兵败,我也死而无憾。
很奇怪贼兵没有在第二天攻打城池。他们似乎还不着急,数万贼兵仿佛在等待什么,这种围而不攻反倒让我变得彷徨,甚至我不期望刘备会来。
直到第七天,突然发现周围出现多股贼兵,我才恍然大悟。原来管亥派遣小股部队四处劫掠郡县的粮食,等到扫荡了周围县城后,部队才集中攻打剧县。我预感到贼兵的目标不是剧县还是粮食,陈登的想法与我不谋而合。
正当我们商量如何保护粮仓时,城外的战鼓声突然响起。贼兵的撞车木驴缓缓推进,大部队终于真正攻城了。
贼兵阵前中年和管亥开始了讨价还价。
“事成之后,可别忘记答应我的东西。”立下君子协定,中年似乎很在意他所需要的东西。
管亥笑道:“你放心!攻陷城池后,城里最漂亮的女人就是你的。”
“我好色,但不喜欢那种只有风骚味的女人。做人总得追求点品位。”
“哈哈,我们都是乡巴佬。不像你们读过书的人文绉绉的,我们只知道弄个**让自己舒服就够了。”
两人谈论着美色,仿佛剧县已经收为囊中物,剧县的女人排成队任由二人挑选似的。
越过三道壕沟,冲到吊桥下。城墙上守军慌忙发射上千只箭,勉强延缓贼兵撞车和木驴的前进。“呜呜”号角突然巨响,贼兵掉转攻城器具开始撤退。我和陈登都不知所措地望着城外撤退的敌人,真不明白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正当我想喘口气好好休息一下,北方的上空响起冲锋的号角。放眼望去,北边天际出现一队军马。高唐的刘备终于来啦!我长舒口气,但突然间隐约有种不祥的感觉。这几天来贼兵主力养精蓄锐,他们到底有什么重大阴谋。莫非他们等待的猎物不仅是剧县百姓,还有邻近州县的官军。
不容我考虑,援军冲锋的步伐相当急促。数千兵马靠近城池,喊杀声让大地颤抖。赫然醒目的“刘”字大旗随风飘扬,军马卷起的尘土只望见人影,看不清面容。贼兵的攻城部队撤回本阵,主力步兵正面迎战过来。

“怎么才这点官军?”中年颇为不满地问了句。
“管他人多人少,吃他一个算一个。”裴元绍明显没有远大的志向,他只着眼于小小的利益。
这话立刻引起中年的轻蔑:“这点官军还不够我们塞牙缝。我们跟河北的友军有过约定。放他们进城!”
“什么?放他们进城?”连管亥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关在城里一并歼灭。让官军连一根骨头都不留。”
“够狠!”管亥大笑起来。有这位军师辅佐真是天大的福气。
长途行军,远道救援的正是高唐令刘备。太史慈携带郑玄的书信见过刘备,求他出救兵。刘备揽书长叹道:“郑先生知道天下有我刘备这个人!郑先生是我的恩师,恩师有难,我岂能袖手旁观!”当即不顾从人劝阻,点齐高唐仅有的三千兵马,带领关羽、张飞二位结拜兄弟,昼夜兼程赶往北海。
贼兵撤开北面包围的一角,刘备大军杀入城内。关羽和张飞都是万人敌的猛将,所向无前,挡者披靡。贼军顺势撤退,刘备还以为是自己的部队勇武,也不辨虚实,三千兵马进入剧县。
城外的一切陈登看得一清二楚,喜忧参半。之前的贼兵排兵布阵有条不紊,今天见援军来就作鸟兽散,恐怕暗藏诡计。喜的是有援军相助,城里算起来大约七八千人,兵力增加,众人才有信心守城。
怀着仰慕的心情,我见到了三国里大名鼎鼎的刘备。与普通人相比,他的相貌很特别。七尺五寸的身长不算特别高大,但也称得上身材魁梧。他的手臂特别长,伸直手臂,可以放回膝盖,耳朵特别大,耳大福大,难怪他能经常死里逃生。
刘备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这样的人很有城府,但也很难让人初次见面就能亲近。与我握手寒暄的时候这种面不露色的态度,自然不会赢得我的好感,相反让我多少生出一丝戒心。
刘备拜倒在郑玄面前,流着眼泪说道:“恩师蒙难,弟子义不容辞!”少年求学时代,刘备周游长安,曾经在郑玄门下听课。算起来郑玄是他的老师。
“请恕老夫年迈,记不起什么时候教授过刘使君。”郑玄是东汉末年的经学大师,他遍注儒家经典,以毕生精力整理古代文化遗产,使经学进入了一个“小统一时代”。他的门生子弟遍布天下,连他自己都忘记多少人曾经在他门下受学。
刘备聊以自慰地解嘲道:“恩师不记得弟子没关系,弟子永远铭记恩师的教诲。”他深知出身贫寒,没有显赫的门第背景支撑。唯一能拿上抬面的也只有那个“中山靖王之后”。
刘备与我又相互认识,他自称中山靖王之后,听说我也是刘室之后,非常高兴地拉着我闲聊。又向我隆重推荐他的两位兄弟。刘备的亲和力极高,不多时便与我和陈登聊成一片。我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个史书上的君主会有相当多人辅佐,他的人格魅力的确让人震撼。这是一种来自肺腑的真诚,它的朴实可以令人打消初次见面的心理戒备。刘备的魅力能够让人替他下刀山过火海在所不辞。
交谈过后,我忽然问道:“玄德兄进城时贼兵是否阻挡?”
“有我两位兄弟的万夫不当之勇,再加上子义的勇猛,我军进城可谓所向无前势如破竹。”刘备回味着今天进城时的轻松,得意地炫耀起来。他的实力弱小,没有政治资本,‘中山靖王之后’的出身又不能当饭吃,唯一值得炫耀的就是他拥有两位万人敌的兄弟。
“贼兵为什么肯轻易放你们进城?”陈登给他当头泼了一瓢冷水。
得意的目光瞬间呆滞,刘备大惊失色道:“莫非贼人有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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