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天云笑了笑说：“行啊，那你得先把那男的**了再说。——不至于见着人家耍甜蜜就气愤成这样儿吧？”
“那孙子是他妈孟丽文的男朋友。”我说。
王天云什么话也没说，扭过头又冲着那条已经看不见那对儿狗男女的人行道望了一眼。
我俩回来时我的心情又出现了起床后的压抑。
阴霾的天气一直持续到了傍晚仍然滴雨未下，就好像所有的雨点儿都已经知道这个世界的丑陋而迟迟不敢下来面对一样。一阵一阵的雷声频频地滚动着，每一声低沉悠远的雷声过后都能激起我心里的怒火。可是就在这样愤怒的内心里似乎还夹杂着一些淡淡的喜悦，我总觉得我现在跟孟丽文的关系在无形中拉近了很多。
一滴被风吹来的雨点儿忽然落在我的眼角上。我低下头发现地上已经有了湿润的痕迹，大街上的行人也有很多撑起了雨伞。这种施舍性的几滴雨完全领略了某些官员为百姓办事儿的风范，大张旗鼓的开始最后只能让百姓留下虎头蛇尾的遗憾。
晚上，我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说心里话我真不知道该不该把他俩的关系告诉孟丽文，要是按朋友之间的道义来讲告诉她当然是义不容辞，只不过我总觉得告密和打小报告儿是一件极为卑鄙的行为，更何况我跟孟丽文的男朋友还存在着一些纠葛，孟丽文肯定不会相信，一旦她把我的话告诉她男朋友反而会让他俩的关系更加隐蔽，而我则离臭名昭著也就不远了。但是总憋着不说又让我觉得非常难受，我是真不愿意看到孟丽文甜蜜地生活在欺骗当中。
我从床上坐起来，慢慢地点上一根烟，烟雾的猛然升起使眼前的夜色浓厚了许多。
我觉得我不能这样一直瞒下去，不管孟丽文相不相信我都要告诉她，与其让她耗够了感情再痛苦倒不如让一段儿新的感情把这种迟早都会出现的痛苦驱散。我这样说并不是认为他俩的关系会被孟丽文发现，而是他的喜新厌旧很可能会中断他跟孟丽文之间的感情。我望着窗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然后扔掉烟头又重新躺到床上。
星期六，林子欣按照约定早早地敲开了我的屋门儿，牙子和王天云随后也都陆续赶来。我们来到“盛世帝都”时已经过了十一点，在设想中我们尽量是在矮胖子下班儿的路上拦住他，如果我们的行动实施在屋里会很容易让警察定一个入室抢劫的罪名。其实我们过来时也没抱太大的希望，任何人都知道老板们会在休息日安排很多的**应酬，所以大家也都做好了无功而返的心里准备。
我们坐在长椅上一直等到十二点也没在形形色色的胖子中找到那个矮胖子，而那个欠揍的保安又总是不让我们进去，我们给他比划那个矮胖子的形象他又什么都不说，气得我低下头在他脚下吐了口痰，然后说了声“谢谢”便又回到了长椅上。
牙子和王天云刚坐到长椅上就有些不耐烦了，其实我比他们还不耐烦，耗着青春等胖子确实太无谓，想要结识几个小混混在哪儿不能结识呢，只不过我这个人的好奇心经不起撩拨，我越这么等下去就越想知道那姑娘的下落，甚至把报复“借钱”那帮人的念头都让我忽略了。我觉得一个小姑娘即使再糊涂也不会轻易地招惹那些白道黑人或泼皮无赖，而那四个人把她带走又肯定不是空**来风，其中的原因要是弄不明白就连睡觉也不会踏实。
天黑以后我们仍然没等到矮胖子，我转过头冲着林子欣不经意地问道：“这胖子到底是不是住在这儿？”
“估计是在这儿住，”林子欣慢慢地说，“那女孩儿应该不会是在我们面前撒谎。”
“这还真没准儿，”我说，“为了面子什么事儿干不出来呢。”
“可是她把这儿的环境描述得也挺详细的。”林子欣说。
“这个说明不了什么，凤凰还长着鸡脑袋呢，”我说，“两间小平房儿添个油加个醋也能被描述成豪华别墅。”
牙子拿出烟，递给我跟王天云一人一支，说：“咱们现在先不说这个问题，我他妈今儿都想了一天了，咱们这算是过什么瘾呢？想耗时间在哪儿不能耗呢？”
“我也就是想知道他们带走那姑娘的目的。”我说。
“这跟咱们没关系。”牙子说。
“是没关系，可憋得难受啊。”我说，“我觉得这事儿肯定不会只是借钱不还那么简单，你说什么样儿的傻子会给一个借钱不还的人提供吃住呢？”
“就算不是借钱人家也不会老是给她提供吃住，”王天云笑了一下，说，“这会儿我估计早就让她去从事服务工作了。”
“你这魔手一伸就长，”我看了一眼王天云，说，“你没当上老鸨得幸福多少女性啊你说。”
牙子问：“咱们明天还来不来？”
“不来这一天就算白等了。”我说。
“有这种思想的人就该拉到菜市口，”王天云笑着说，“吃不到甜头就应该早点儿收手，我觉得再等下去也是白搭，咱们最起码得先搞清那个胖子的确切住处吧。”
“根本就没法搞清，”牙子说，“我看还是算了，咱们呢该耕田的耕田该织布的织布，都把时间耗在这儿咱们就甭享受生活了。”
“我觉得也是，”林子欣说，“等到矮胖子也不一定就能找到那个女孩儿。”
“明天再等一天，如果还碰不上矮胖子就不找那姑娘了。”我说完便从长椅上站起来。
“上哪儿？”牙子问。
“吃饭。”我说。
我们顺着路灯走了一会儿，我问：“你们说我该不该把这事儿告诉孟丽文？”
“你这一杆子伸得也太长了，”牙子笑着说，“你就别给人家添乱了。”
“不是等矮胖子这事儿。”我用强调的口吻说。
“还有什么事儿？”牙子问。
“她男朋友瞒着她跟另一个女人有一腿。”我说。
“当然该告诉她了。”林子欣赶紧说。
“可是我总觉得告密是一件挺卑鄙的事儿。”我说。
“你看着朋友被欺骗还假装不知道，这不是更卑鄙吗。”林子欣说。
“讲道理谁都不犹豫。”我冲着林子欣笑了一笑，说，“这事儿要让你碰上你会怎么着？其实我也很想告诉孟丽文，再说了，我跟那孙子又是见面眼红的仇人，没必要替他隐瞒什么，我就是怕在孟丽文面前毁坏形象，这事儿一开口准得落一个挑拨离间的恶名。”
“要是你总是瞒着，”林子欣说，“估计连你自己都会觉得对不起自己。”
“我主要是想让你们出个主意，”我说，“看看用什么方式表达出来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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