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金屋藏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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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阳公主越发对她这位小骑奴感兴趣,认为此子学识不凡,行为出人意表,身上自带着一股邪气。最重要的是,他只有十四岁,潜力无限。
公主的疑惑李瑾自然理解,这年头又没发展什么教育产业,甚至连纸也没有,一个不可能有钱读书的小子又是从何而知那么多奇人异事?
想到这里,李瑾心里一亮,以后要是可能,就建一座大学,专收王宫贵族的子弟入学。当然,学费自是不必客气。李瑾这等升斗小民自然不会站在国家和民族的高度,以传承人类文明,提升社会素质为己任,而是从后世的教育产业化中得到启示:教育,也能用来做生意。
对于公主铺天盖地的盘问,李瑾只得采取闭关锁国的政策,一问三不知。这倒并非他不愿在公主面前表现,皆是由于肚里墨水有限,若不利用“集约型”理念,走可持续发展路线,细水长流,恐怕用不得几时,便得江郎才尽。看来还是得“学海无涯苦作舟”。
此时斜阳西下,余晖焕彩,青山连绵,流水潺潺,一副美不胜收的泼墨山水画卷,李瑾的肚子却在这时不争气的响了起来,李瑾故技重施,又想从公主这里讨点饭菜给卫青,突然又想起卫青的孝心,若份量不足,恐怕他连一口也不会吃。反正是讨饭,少讨不如多讨。
平阳公主更觉蹊跷,再是酒囊饭袋也不至于此。李瑾只得老实交代,低头认错,等着公主的训斥。不料公主却善心大发,又想起那日李瑾“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惊世之语,便决定亲自下基层视察工作。她始终不大相信在她的府上会有食不果腹之人。
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当公主看到卫青一家的惨象时,目瞪口呆。同样目瞪口呆的还有卫青一家,中央领导亲自视察农民工地,如何让他们不惊。尤其是卫少儿,兴奋的直拉李瑾的衣角。卫子夫倒不动声色,神情自若。李瑾不禁感叹,卫子夫确不是平凡女子,日后必成大器,相比之下,卫少儿性情便莽撞的多了,难耐寂寞,恐难抵制诱惑。
三岁看老,这两名绝色女子的命运在这一刻就已初见端倪。
平阳公主对卫子夫姊妹的相貌颇为满意,便纳入了她新近组建的歌舞团,这歌舞团的工作很简单,待遇却很高,作用也很大,一如后世的娱乐圈,一言以蔽之:为领导服务!
卫青一家的生活便由此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从此以后,吃便吃得饱,穿也穿得暖,在平阳府中,腰杆也直起来,说话也敢大声,吆喝他们的人也越来越少,巴结他们的人却越来越多,张管事现在在卫家人面前全没了以往的那种神气,不过这并没有打消李瑾收拾他的决心。人总得为自己的过错付出代价。
发生变化的还不止卫青一家,刘彘那一家人这一阵也越发积极,这天王美人又来了,同时还带了一位趾高气昂的贵妇,珠光宝气,顾盼生辉。不过在李瑾看来,那面相十分类似于后世那虽有姿色却尖酸刻薄的女明星,如演水果那位什么什么冰的。
这次的谈话非常机密,王娡,公主,贵妇三人皆鬼鬼祟祟,李瑾没能获得旁听的通行证,没有通行证,连伟大的革命导师列宁同志都不能进入,何况李瑾这等小辈,只得乖乖在门外侯着。
过了许久,三个女人终于结束谈判,出得门来,那贵妇甫一出门便瞧见李瑾,忍不住伸手捏了捏李瑾的脸,让他好不郁闷:长得可爱一点,难道有罪吗?
王美人毕恭毕敬送那贵妇出门上了车,连摆了三个依依惜别的POSe。待那马车和前呼后拥的随从走后,王美人旋即恢复了冷冰冰的神色,嘴角上翘,鄙夷之情溢于言表。
事实再次证明:女人之间的友谊,很复杂。
王美人回到正厅,将众奴仆斥退,只留李瑾一人,看来自李瑾抛出那“吹牛论”后,王美人便对他刮目相看了。原因皆是与公主相若,为李瑾少年老成的事实所迷惑。后世有一俗语,曰“扮猪吃老虎”,李瑾可谓将其演绎到了极致。

从王美人口中,李瑾得知先前那贵妇便是大名鼎鼎的馆陶公主刘嫖,当朝长公主,颇得景帝的赏识。前日为其女儿程阿娇求亲,欲与太子刘荣结为连理,被栗姬断然拒绝。王娡抓住机会一阵挑拨,然后发出一番“若我能得阿娇为媳,此生再无憾矣,奈何天不作美!”的感叹,一副有缘无份,造化弄人的模样。长公主正在气头上,一赌气便道:“有何不可,这便将阿娇嫁与彘儿。”正中王娡下怀。
李瑾不禁叹道:女人这动物太为复杂。长公主想将自己的女儿嫁给未来的皇帝,以求日后永葆富贵。栗姬却不识相,这恰恰是她思想幼稚所致。这女人,对付男人很有一套,对付女人,可就
长公主是何等人物,用手眼通天形容亦不未过,为景帝牵线搭桥,保媒拉纤,名中那“嫖”字岂是浪得虚名?男人哪有不偷腥,景帝不时吐故纳新,敢于尝试新鲜事物,正是紧跟时代步伐,引领时代潮流之举。栗姬吃的是哪门子醋?
再表这刘嫖娇生惯养,颐气指使,让人窝火,但也不是针对你栗姬而言,所有人见者有份,别人容得下,偏偏你就容不下,没看王娡这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作风吗?同样是皇帝的女人,这涵养就差了去了。话说回来,日后太子登基,大权在握,惩治长公主不比吃顿饭容易?
不谋一时者,不足谋一世,似栗姬这般喜怒外露,争一日之短长,自毁长城,实为幼稚之举。头发长,见识短,政治上如此短视,偏要趟这副浑水。
对刘荣母子的前景,李瑾是信心满怀,推翻这两座大山,指日可待了。
不过眼下也有一难题,景帝对刘彘与程阿娇的联姻颇不为意,刘彘太为年幼,与阿娇相配实在太过儿戏。王娡与刘嫖颇为犯难,适才特意到平阳府商议对策,目前却是束手。王娡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在李瑾这个她认为有点“见解”的小子处试上一试,反正试用期又不给工资。
李瑾实在不想在这暗流涌动的漩涡中越陷越深,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求生存,之后再图发展。但是形势又逼得他不得不陷身其中,人在江湖,还真是由不得自己。
李瑾心里觉得景帝有些迂腐:女大三,抱金砖,女大六,享清福。
“办法倒不是没有,还是那句话,吹牛,倒景帝面前做一场戏,让他认为这姻缘乃上天所赐。”其实李瑾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造势,只说些概念性的话语。
王娡却煞是聪明,一点即通,不用李瑾多言已自有计较,欢欢喜喜的走了。
没过几天,李瑾便从平阳公主口中得知,最近宫中即“日入其怀”的典故之后,又有了一段美丽的传说——金屋藏娇。
刘彘这小子也挺会折腾,王娡只吩咐他在景帝面前做出一副非阿娇,再看不上旁人的模样,岂知这家伙竟然自创一句“吾得阿娇,当以金屋储之”,后人皆言“秦皇汉武,略输文采”,仔细想来,这两人比起唐宋那些艺术家皇帝来,正如萤火之光对于皓月之明。汉武帝若不是好歹还能有句金屋藏娇流传千古,便彻底被后人打入文盲之列。不过代价也够大,好好的一句金屋藏娇在后世生生被套在了小蜜及二奶的身上,而“阿娇”则不幸成为很傻很天真的代名词。
李瑾还有一丝担心,刘嫖是刘彘的姑妈,刘彘与阿娇结合乃近亲结婚,日后生子不是畸形就是白痴,这或许在多年后会成为不和谐因素。
李瑾也明白自己已经上了贼船,深陷漩涡,若到不了对岸,等待他的只是死亡。
王娡当然不知,此刻正欢天喜地,这场政治婚姻非常成功,两家从此齐心协力,把刘荣赶下台指日可待。
但令人担忧的刘荣背后的势力是否会坐以待毙,束手就擒?风暴就快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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