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初见繁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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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般磨磨蹭蹭行了好几日,两人终于到了长安。一见那巍峨的城门,李瑾再也坚持不住,一**就坐到了地上,心里不住诅咒那该死的路。
要制富,先修路,这人人皆知的道理偏偏在这教化未开的西汉没有落到实处,便连所谓的官道也是乱石铺就,再随便覆点黄土了事,既没有水泥也没有沥青,遇上天公不作美,一脚下去就是满腿的泥。不知“泥腿子”这词是否与之有些许关联。
再配上李瑾和卫青脚上所套被称为“鞋”的物事,上登不得山,下涉不得水,除了在崎岖的路上为李瑾的脚底贡献几个水泡聊作纪念之外,再也找不到别的用途。
更要命的是地形的不熟,小卫青从未出过平阳县那一亩三分地,李瑾更是只有在游戏中见过西汉的地图,但游戏版本那么多,天知道哪副是真的?
这个时代又没有路边的报亭兜售地图,指南针纵然已经发明出来他们却还没见过,毕竟那时的司南主要用于海上。至于GPS定位,手机下载电子地图等高科技产品,对不起,移动的信号暂时还没全时通。
经历千辛万苦,九九八十一难,两人总算到了长安。李瑾不禁感叹,还是外国的月亮圆,条条道路通罗马,但通往长安的道路却只有那么一条。
不过道路崎岖,前途光明。天下之盛莫过于中华,中华之盛皆聚于长安。在这个年代,长安绝对是世界第一大城市,人口达到二十四万。
不过人多虽然代表力量大,却不代表**。闻着大街小巷满城飘的肉香,看着琳琅满目热气腾腾的小吃,李瑾使劲的吞了吞口水,眼神中满是恍惚之色。一个男人最大的悲哀不是遇不见美女,而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对李瑾来说,此刻最大的悲哀不是看不见美食,而是美食堪堪在他眼前,他却无福消受。
“罢了,别呆着了,赶路罢。”卫青为了抵制诱惑,拉起李瑾便走。
“肚子饿着怎么赶路?古人云,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食。”李瑾居然对盗贴进行了二次创作。
“我也饿了,但吃食需使银钱方可换得。”卫青第一次在李瑾面前作出了无奈的神情。李瑾顺着他的眼光,却见他们所过之处一路披靡,小商小贩皆掩口遮鼻,对他二人避之惟恐不及,靠,不就是一个月没洗澡,用得着如此夸张?
想想前世,总算投胎在小康之家,虽未大富大贵,但小日子过得也是有滋有味,何曾有过饥不裹腹之窘境。甫出“远门”,却弄得这般狼狈,所谓“在家千日好,出门万事难”,想到这里,李瑾对他的父母便多了一丝感念。他们现在还好吗?还有琳儿,不知有没有找到别的归宿,不是说要“生同衾死同**”的吗?这样的誓言在那个物欲横流的时代听着总是像笑话。
收起悲天悯人的情怀,李瑾开始了在这个世界的跋涉。平阳公主府倒是易寻,长安城内人人皆知,李瑾带着卫青一路问了过去,不久那豪华的府邸便映入眼帘。
五星级酒店。李瑾脑袋中第一时间便蹦出了这样一个名词。且不表那气派的大门以及门内的一园春色,单看门外“保安”及进进出出的“保姆”的穿戴,就可看出这是一个高级会所,非VIP恐怕无法入内。
李瑾看看自己和卫青身上破烂的麻布,用力扯了扯,心说苦尽甘来,今天是个好日子。
李瑾拉起小卫青的手大摇大摆迈了过去,卫青神色慌张,紧张的四处张望。李瑾却颇有大将之风,面不改色心不跳,直把保安当作空气,便连看也没看上一眼,径直就向门里踱去。
现实很残酷,两人被生生提了出来,李瑾很生气,后果不严重。
他一再在心里对自己说道:初来乍到,地皮还没踩熟,要低调。
卫青必恭必敬向那奴仆行了一个礼,说明了此行的来意,那奴仆见两人着实可怜,倒是没有刁难,着他们从后门进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后门就后门吧,后世的人还抢着走呢。
绕了一大圈,后门终于出现在眼前,李瑾心里一凉,感叹到: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如果说正门是五星级饭店的标准,那后门就连路边的烧烤摊也不如。

“笃笃笃”,卫青轻轻的敲了几下门,只听一声刺耳的“吱呀”,一名老妪从已经敞开小半的门后伸出头来。卫青赶紧作揖行礼,说清来意,老妪沉默半晌,着他们稍候片刻,将门板带上,便径直去了。不一会,门终于开了,一妇人带着两小女子哭天喊地杀了过来。李瑾一看,三魂七魄便丢了一半。
惊艳!即便是李瑾这十四岁的孩童,眼中却也发出他这个年龄所不该有的光。
这妇人大概四十上下,用李瑾的眼光看来,像级了前世的中年明星,风韵尤存,想来便是卫青之母,而那两名女子,定是卫青异父同母的姐妹,与自己年纪相若,均生的花容月貌,虽衣着朴素,却也难掩妖娆之色,以姐姐尤甚。李瑾若没猜错,这便应是武帝未来的老婆卫子夫。自古红颜出少年,这卫子夫小小年纪便已国色天香,假以时日那还得了?
难怪英武如武帝者,也得束手就范,若非如我这般意志坚强之辈,恐怕难逃魔爪。李瑾寻思着。其实要不是他知道这是未来皇帝的女人,恐怕早就鼻血横流,拜倒在石榴裙下。
李瑾正在想着,三人已抢出门来,与卫青抱做一团,一家人喜极而泣。李瑾赶紧在一旁应着景。
李瑾听着四人的哭声,想起了一句台词:闻者伤心,听者流泪。好歹等四人消停下来后,卫青把李瑾拉过来做了一番简要介绍,请求母亲和姐姐将李瑾一并留下。李瑾自是收敛眼神,作出一副“良民”姿态,将自己颠沛流离,举目无亲的悲惨景象添油加醋描绘了一番。
“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卫氏母女反复念叨着李瑾这“神来之笔”,被李瑾感动得一塌糊涂,于是卫温便义不容辞的作起了职业中介人。
一个鼻子冲着天上的管事很不耐烦的随着卫温过来,对着两个孩子只看了一眼,便将卫温拉到一边唧唧咕咕,想来这用人单位的门槛还有些高。不过在卫温将身上仅有的一点散碎银子全数奉上后,管事的脸色明显好看了些。但一些零碎银子显然无法满足他的胃口,色迷心窍之下,竟对风韵犹存的卫温上下其手,用人单位的招聘条件终于低了下来。
卫温起初还在无力的挣扎,拼命想推开那只肮脏的手,但突然间停下了抵抗停止了抵抗,显是为了自己的儿子能留下来,只能任人轻薄。
伟大的母亲!
卫青见到此番情景,面色铁青,双眼充血,浑身气得发抖,似一头受伤的小狮子。一双小拳头紧紧攥着,眼看就要冲上去。
李瑾眼眶也红了,但理智告诉他,卫青这是肉包子打狗,赶紧拦腰将卫青拉住,并用自己的身子挡在卫青与管事之间,卫子夫则落着泪从一旁捂住弟弟的嘴,防止他喊叫出来。是以龌龊的管事并未觉察到此间的状况,依然在陶醉中。
卫青拼命蹬着腿,眼神凶悍得可怕,但他虽比同龄人强壮有力,却也无法在两个十多岁的大孩子手中挣脱,双眼噙满泪水的他猛然见瞥见姊姊何尝不是泪如雨下,但却一个劲的对他摇头,便软了下来。
李瑾附在他耳上轻轻说道:“好汉不吃眼前亏。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向你保证,日后必要将今日的屈辱十倍讨还,相信我!”虽然李瑾自己也没有把握一定能兑现诺言,但他实不忍卫青如此担心。这个苦命的小孩如此重情重义,自己怎能忍心他受到伤害?日后能发达自是好说,即使不行,大不了老子一命换一命,何况这条命就是卫青救来的。
李瑾虽然能力欠缺,但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仇恨的眼光并没有让管事良心发现,在大快朵颐之后,他志得意满的在卫温的俏脸上用指甲弹了弹,便潇洒的离去。
李瑾恨恨的想:平生最厌恶这种拿个鸡毛当令箭的得志小人,看你还能猖狂到几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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