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侏儒般的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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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在友好的气氛中进行。身材魁梧的大魔法师显然很高兴,所以即使是肥腻的大块肥羊也无法堵住他的嘴。与之相反的,他对面的两个人好象都不太爱说话,或者说没有机会说话,而且他们也对满桌子的肥羊肥猪不感兴趣。米丽只吃了一口,虽然熟肉味道鲜美,但她还是发誓今后再也不沾一点肥肉。列尼的情况好些,他勉强吃完自己盘子里的肥猪蹄后,终于松了一口气,开始目瞪口呆地欣赏强壮的法师如何一边以飞快的速度收拾食物一边和他们交谈。
“你说什么?”大魔法师几乎被肥肉噎到。他使劲咽下了那块肉,“要去吉拉姆山?就你们两个人?”
“是的,辛克叔叔。我们已经决定了。”
“面对神圣的阿帝巴哥宁发誓!!你们是不是疯了?最勇敢的武士也不会去那种地方!!噢,等等,我明白了,你们一定是听过了哪个白痴讲过的关于天使的故事?这个荒诞的故事不会影响阿帝巴哥宁城中的每一个人,却会让世界各地的年轻人蜂拥而至!!老天知道那个见鬼的天使是否存在,不,也许那是个魔鬼,让一个个英雄般的人物倒在美杜拉丝山脉的雪崩中!!你的父亲知道这件事么?”
“呃,当然了。”列尼的表情不那么自然。
“真是个好孩子!!我就猜你的父亲会支持你的壮举!!他一定不会想到你有埋在美杜拉丝山脉的危险吧?”野人也许是想来拍拍他的肩膀,但他看了看自己油腻的双手,终于放弃了这个打算,“得了吧,小宝贝,永远不要在辛克哥宁面前撒谎。听我的话吧。”他的表情在那一瞬间有点严肃,“那是个危险的旅程,不是小孩子就能完成的。我奉劝你们放弃这趟旅行,我可以给你们介绍别的,比如……”
列尼感到了愤怒。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而是堂堂的马尔则特之虎,而且他相信自己可以成长的更好。“告诉我们道路吧,辛克叔叔,我想我们必须继续这趟旅程。”
辛克哥宁盯了他一会,确定他的意志不会动摇后,他摇了摇头:“你跟你的父亲不一样呀,小伙子。尤堡会听进每一个正确的建议。虽然他永远是正确的,但我也的确不希望你也年纪轻轻就成为一个小老头。别瞪眼,小朋友。阿帝巴哥宁保佑你们找到了他伟大的子孙,辛克哥宁,他相信我会带领你们少走些弯路。但是,我必须警告你们的是,这趟旅行会比你们想象中要难走的多。”大魔法师是郑重发出了这个警告,米丽看出他是认真的,现在她觉得这个魔法师远没有他的外表那么粗鲁。“不仅有难缠的怪物和凶悍的野人,还有最大的敌人,自然。美杜拉丝山脉的暴风雪埋葬了不知多少无知的人类。如果你们真的要去,必须做好充足的准备。”
在这个时候,大魔法师那个瘦弱的助手走了进来。他回绝了魔法师热情的邀请—一根粗大的肥肘子,低声跟他谈起了话。
细语的交谈只持续了一会,助手就离开了。辛克哥宁若有所思地望了他们一眼:“也许不是那么糟糕,至少你们多了一个选择。我的一个小朋友也会在明天来到这里,当然具体的时间没有确定。你们在明天可以到街上买些东西,别忘了买最厚实的皮袄。美杜拉丝山脉的暴风雪可不是好惹的。晚饭后我的助手会带你们去休息的地方。你们只有两天的时间休息,大后天就要到我这里来,我会给你们推荐一个可靠的朋友和一条通往吉拉姆山的捷径。为了实验一个伟大而又未知的魔法会耗去我两天的时间,所以不要在这段时间里找我。呃,为什么只吃这么点?吃饱了?不是客气吧?不过我不会给你们留下任何好吃的东西,是的,这些我都包了。”
沉闷的一夜后,这个古老的城堡又迎来了一丝新的曙光。各地的农民、商人、小偷、武士、盗贼、过客、巫师们开始充斥着城市的每一个街道。

列尼和米丽走在城市可能的每一条街道上。为了准备到来的冒险,他们必须进行着必要的采购。米丽兴致冲冲地在一上午逛了六条街道,这完全拖垮了可怜的列尼的身体。列尼用最恶毒的语言诅咒那些舌灿莲花的商人,由于这个姑娘的钱袋中总能拿出一块块璀璨而未经琢磨的钻石,明亮的钻石让商人们的舌头更灵活,舌头的灵活又让米丽一次次地停住了脚步。米丽最大的兴奋是买了一根魔杖,商店主人向她信誓旦旦地表示这根魔杖是肯佛丁最杰出作品,但同样精于魔法的列尼实在没有感觉出那上面有任何出众的魔力。
“去吃点饭吧?”在米丽要逛第七条街的时候,列尼有点可怜地说。
米丽犹豫了一下,看了看城中巨大的日冕,“好吧。”
圣罗米珈酒馆就象往常一样挤满了人。一群无聊的人正围着不知什么东西在哈哈大笑,所以米丽和列尼进去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你看,列尼。”米丽提醒了正准备狼吞虎咽的列尼一下,“有一个侏儒。”
列尼抬头看了一眼,立刻被吸引住了。好几个人在嘲笑着一个矮个子。引起他注意的是那个矮子,他的身高不到一米,但却非常精壮,肌肉紧崩着象要爆裂开。虽然在寒冷的冬季,他却只敞怀穿着一件薄薄的皮铠。他的光头上只留了一个小辫,亮得晃眼睛。他的脸上画着奇怪的花纹,此时这张脸正在不断地扭动,显示他正在抑制自身的怒气。引人注目的还有放在他桌子上的一把银色斧头,小巧而且精致。
“一个年轻的侏儒?”列尼摇了摇头,“不,我不这么认为。你看到他脸上的花纹了么?没有一个侏儒部落会画这样的花纹。”
“可是,他没有胡子,而且他虽然矮,但是身体非常匀称,完全没有矮人那种有点畸形的样子。”米丽提醒他说。
“是的,我也不知道他属于哪个种族。”列尼有点迷惑,“你看,他有麻烦了。”
一个高壮的醉汉摇摇晃晃地走到矮子的身边。矮个子非常愤怒地转过了头,避开扑面而来的酒气。
“哦?脾气不小?”醉汉怪异地笑着,“阿帝巴哥宁在上,让这种奇怪的矮人来到我们尊贵的城市?”
酒馆里爆发出一阵大笑,看样子这个醉汉是这里的常客。醉汉一坐在了矮个子人的身边,“好吧,小朋友,告诉我,我看你不象一个纯种的矮人?你的父母是怎么把你生下来的?”
又是一阵狂笑。矮个子的怒气在迅速地增长。然而他忍了下去,低下了头,准备消灭酒保刚上来的饭菜。
但是醉汉阻止了他。他的手握起那把精致的小斧,放在了矮人的面前,“小矮子,让我看看,你是怎么耍弄这把斧头的。”他的手拍了拍矮个子光滑的脑袋,“看样子你很有劲,小家伙。”
这次矮个子推开了他的手,“够了!”他大声说道。
这声巨响震的酒馆里鸦雀无声。谁也没有想到如此洪亮的声音居然从一个矮人嘴里发出。列尼摇了摇被震晕的脑袋,又想起了辛克哥宁。
“请学会尊重每一个种族,每一个人。”矮个子的声音有些怪异,好象是尽力念出这些词语,但是激动的唾沫几乎喷了醉汉一脸,“为了最尊崇的战神!”他左手胡乱抓了一只鸡腿,右手提着斧头—那斧头对他来说并不小—挤出了人群,“学会这些吧!!”
清醒过来的醉汉站了起来,想去抓住他。矮子把鸡腿叼在嘴里,很轻松地用一只手抓住了他的手腕—接下来,就是令人吃惊的的醉汉的痛苦喊叫、旁观者的怒吼、以及矮个子渐渐远去的洪亮而得意的口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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