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雪山的女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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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清晨。
尽管天气有些寒冷,但却非常晴朗,天空中呈现着少见的蔚蓝。列尼和米丽的心情也变的很好,经过两天的休息(如果能算是休息的话),他们已经完全从疲劳中恢复了过来。走过喧闹的莫肯街道,穿过贩卖宠物的哥宁闹市,已经可以看到这个城市中除了执政官宫殿外最高的建筑—阿帝巴哥宁魔法公会。
强壮的大魔法师辛克哥宁正在等候他们的到来。坐在他身旁的还有一个矮个子,在他脸上精致奇特的彩色花纹和亮的发光的脑袋,无疑给两个年轻人非常熟悉的感觉。
“好孩子!!到这里来吧。”大魔法师摸了摸下巴上刚长出来的胡子,“看看,乌得恩爱得林特勃夫美拉尔达,年轻而强壮的野蛮人战士,将会陪伴你们的旅程。好了吧,乌尼,他们会是你可靠的同伴。天哪,不要一副吃惊的样子,你们会熟悉的,我保证。列尼,这是……呃,抱歉,我忘了名字了。”
野蛮人?列尼差点笑出声来。说是矮人还差不多么。虽然前天见识过了他洪亮的声音和超人的力气,不过不是开玩笑的话,野蛮人一族又怎么可能会又这么矮小的战士?
“你好,乌得恩爱得林特勃夫美拉尔达,我叫米丽阿利亚特,谢谢您的帮助。”米丽说。虽然对这个“野蛮人”很好奇,但她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嘲笑的意思。埃尼尔从小的教育使她知道,任何生物的平等。
乌得恩爱得林特勃夫美拉尔达,呃,还是叫乌得恩吧,开始时有些脸红,面对温柔的女孩子会让这个很少接触女性的年轻人感到害羞,但他很快调整了自己的心态,“尊贵的小姐,乌尼愿意为你效劳。”他瞪了她身旁那位一脸嘲笑的少年,没有再作声。少年笑了笑,伸出了手,“见过面了吧?呃?前天的中午,一个酒馆。我是列尼马尔则特,多指教。”
“呃,乌尼,你脸红了?哈哈,你的父亲没有教会你一个绅士的礼节。得了吧,好吧,我承认我也没有学会。好吧,跟列尼握握手。对了,就是这样,我相信你们会成为朋友的,都是好孩子呢。可是,我相信你们都已经准备好了?一根法杖?你会指望它来增加你的魔力?得了吧,这种粗制滥造的东西!!可是总比没有强。列尼,你的腰包看来已经把你武装好了。看来你们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好了,乌尼,你就穿这一身?你敢确定冻不坏??我相信你的判断。也许年轻人出去走走也是好的,但是即使你的父亲相信那个荒谬的传说!!虽然你有你的问题,呃,不要向我瞪眼,亲爱的乌尼,真是不敢相信!!愿伟大的阿帝巴哥宁保佑!!好吧,到这里来。”他递给了米丽一个羊皮卷轴,“这个魔法卷轴只能用一次,所以好好珍惜吧,你知道怎么用。它会把你们带回这个城市,所以如果撑不下去了,至少你们还会回到这里来。生命要比冒险更珍贵,是吧?”他冲着米丽眨眨眼睛,这让他满脸的横肉看起来更加恐怖。
米丽笑了,现在他觉得这个法师很有趣,“谢谢您,辛克哥宁师。我会珍惜我们的生命。”
“我就知道是这样。”大魔法师嘀咕着,“好吧,如果你们都做好了准备,跟我来吧。”
好奇的三个人跟着大魔法师穿过他狭小的走廊。法师那庞大的身躯在挤翻了一个又一个的器皿后,终于带他们走进了另一个更小的房间。
“该死的表得西哥宁!愿伟大的阿帝巴哥宁赐给他诅咒!!为什么只给我这么小的空间,让我甚至没有机会去研究大型魔法!!可是,这样也好,来吧,孩子们,看看我的实验室。放心吧,没有危险。”他在一个水晶球面前停了下来,“以阿帝巴哥宁的名字发誓,没有危险,只要别碰那个紫色的药水,我敢担保,碰了它之后我不会找到你的任何一根骨头。”他嘀嘀咕咕地念了几句咒语,水晶球发出奇异的淡蓝色的色彩,一种烟雾笼罩了它。烟雾散去后,水晶球中出现了一个女人的身影。
也许称之为女人,只是人们的直觉。事实上这个“女人”身体的所有部位,都被墨绿色的长袍所遮盖,甚至包括脸部,只留下一双奇异的绿色眼睛,闪动着诡异的光芒。但是从她的身材来看,她应该是一名女士。
“那么,亲爱的伊莎,就象昨天晚上我跟你说的。”魔法师一本正经地说道,“就拜托你了,这些孩子不会给你惹麻烦,我保证。”
“啊,你的保证就象秋天的落叶。”女人的声音听起来嘶哑异常这种声音几乎完全不象人类的声音。
“呃,别这么说。”大魔法师有点尴尬地说,“得了吧,亲爱的伊莎,就象说好的那样,给他们指点那条道路。”
“是的,那么,那瓶药水?”
“好的好的,相信我一次。明天就可以配出来,我保证。”
“你的保证。”女人嘲笑着从水晶球中消失。

“啊!真是麻烦的女巫婆!!”魔法师挥动着拳头,“可是,你们会用的着她的。就这样吧,孩子们。”
大魔法师挥动着他的魔杖。一股奇异的力量从他的小屋中蔓延。空气在扭曲、空间在缩小。挤压的空气在嘶嘶作响,极力去打开通向远方的道路。一个散发着魔法气息的五彩的传送门形成在他的魔杖下,非常漂亮,只是,只有不到半米的高度。
“呃?有点小?”大魔法师尴尬地说,“最近我的身体不太好,有劲也使不出来。看样子你们得爬进去。”他看了一眼哭笑不得的年轻人,“得了吧,这可是最快的捷径。从这里到美杜拉丝山脉最近的山脚,也要四天的时间呢。可是,从这里你们可以直接到达伊莎女巫的神庙,如果不是我跟她有来往,没法把你们直接送到吉拉姆山的脚下。得了得了,去吧,不要再说什么废话。记得我跟你们说的话,生命比好奇心更重要,活着回来见我吧。”
雪白的高峰上,一位女巫在等待着他们。
她已经忘记了自己在这冰冷的雪山上呆了多少年。日复一日的寂寞、空虚,与她为伴的只有雪山上同样孤独的狼与豹。借着守护神庙的名义,她谋得了这个职务。守护一个自己并不崇拜的神,想想都觉得可笑,但是她还能怎么做?任何人知道她的身份后,都会立刻把她杀死——她并不怀疑这一点。远离尘世是她最好的选择,也许现在生存的意义只是打发生命中剩下的时间,很漫长的等待,但她只有等下去。
她站在高台上,冷冷地望着一个小小的传送门从高原上打开。她甚至有点期待看到将要到来的客人。她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在这里接待客人、甚至是见到陌生的人了。多少年了?虽然她已经习惯了寂寞,但从心底,她渴望有什么东西能打破她的寂寞。
一个红色头发的少年从里面爬了出来。她甚至可以看到他抱怨的样子。一个矮人?猫着腰走了出来,激动地诉说着什么。最后是……
“墨菲里亚克里丝町妮。”她几乎是呻吟着说出这句话。多年以来的噩梦又开始出现了,而这应该是在晚上才来折磨她。是的,没错,就是她。蔚蓝色的头发,黑色的眼睛,还有那永远骄傲的面容。
“没想到我还能活着见到你。”声音嘶哑到她几乎听不见的地步,“我听过了你的死讯,但我一直不相信呀。”她想现在自己的眼睛一定非常可怕,因为说笑着向她走近的三个人不约而同地止住了笑容,错愕地向后退了一步。她紧紧地盯着她,害怕面前的人会象空气一样消失。恶毒的邪恶女神依扎保佑,不要让她消失。她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女士?您不要紧吧?”她听到女孩小心翼翼的问候。女士?你是在讽刺我么?你难道不知道,我已经抛弃了女人的身份?而这一切,不都是因为你?
“你叫什么名字,孩子?”女巫尽量使自己的声音不再颤抖。
“米丽阿利亚特,尊贵的女士。”
尊贵的女士?我只是个地位最卑微的人。你在引导我的怒火么?你一定要为你做的,付出代价。
“米丽阿利亚特?真是陌生的名字。”女巫尽力让自己的模样显的平静,“遥远的阿帝巴哥宁城的年轻人。冰雪女神的神庙祭祀欢迎你们。”
冰雪女神的神庙祭祀?我只是邪恶女神依扎忠诚而狂热的信徒。但,是谁把我变成了这样??女巫抑制着狂吼的,静静地听着年轻人真诚的称颂。
“去吧,走到神庙身后,那里有一条肉眼无法看到的道路。通过那里,一直向南走,那座最高最大的山峰,就是吉拉姆山。”“谢谢您的指点,高贵的女祭祀。”米丽深深地鞠了一躬,“愿圣洁的冰雪女神尼亚萝保佑您。”
保佑我?她又如何来保佑一个虚假的信徒?现在能保佑我的,只有我自己。女巫沉默地转过头,走向那寂寞的神庙。然而她突然停了下来。
“辛克哥宁是不是给了你们回城的魔法卷轴?”
“呃,是的。”
“拿来让我看看。”
魔法卷轴到了女巫的手中。女巫对着阳光仔细查看了卷轴。然后将卷轴还给了米丽。
“是的,他是一个很谨慎的人呢。祝你们好运。”
三个年轻人说笑着从她身边走过。身影已经越来越远了,她突然想起,自己年轻的时候,不也是这个样子么?但现在仇恨和愤怒已经完全冲垮了她的心灵。
她的手慢慢伸出了长袍。她的指甲泛着淡紫色的光芒,她的肌肤由每一片墨绿的鳞片组成,皮肤呈现出墨绿的颜色。在她奇异的手上,握着一个魔法卷轴。
“好运。”她将魔法卷轴扔下了山谷,静静地看着卷轴在寒风中飘荡。一条绿色的毒蛇,慢慢地从她的头罩中探出头来,慵懒地望着外面寒冷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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