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矿井惊魂 NO.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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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八点左右,我们全体集训队员在教官的带领下达到了一号井。
按前一天晚上的安排,由我带着十一名队友首先进入矿井,其他四组作后续准备。
我带着队员沿着昨天拴好的绳子爬上那个平台后,又顺了一条绳索到井下。
十二个人站在平台上,尽管踩得木头“吱咯”作响,但却没有垮塌的危险。我顺着绳索登着井壁上的桦木一点一点往下滑,上面的队友打开矿灯为我照明。
快到井底时,我用腿缠住绳索,用一只手带上了氧气面罩,然后,两脚试探性往下探。这时候,脚好象已经碰到了水面,我低头一看,井的下面积了很多的水。在不知水深的情况下,我又摘下氧气面罩,拉了拉系在安全带上的保险绳,大声告诉上面的队友说:下面有水,哥几个把保险绳拉紧点!
刚说完,我就感觉保险绳陡地往上一提,竟把我的脚拉出了水面。我就笑着骂他们:你们他妈用那么大劲干什么?慢慢地往下放!
保险绳又松了松,我的脚又探进了水中,我喊:再放一点儿!
保险绳又往下松了松,这时,我发现脚已经探到了坚硬的底板。
松开点吧,我到底板了!我一面喊着,已经双脚稳当当地站在了井下,看看脚下,水刚刚没过矿靴的四分之三。
戴上氧气面罩后,我用读数瓦检仪探测了一下井口处的空气,这里空气很正常,就把氧气面罩摘下来(这东西戴着不是很舒服),准备告诉上面再下来几个人,我好进一步进入坑道进行探测。
我抬起头还没有喊出声来,就感觉左脚下有什么东西碰了一下,接着水面上露出一个蛇的头来。
我惊愕地全身僵在那里,连舌头也硬得说不出话来。
我平时最怕两种动物,一种是满身都是腿的蜈蚣之类的多脚虫;再一种就是眼前这没有脚的蛇类。
蛇,以前我并没有见过。小时候,每当见到多脚虫的时候,不论它们离我多远,只要它们一出现在我的视线范围之内,我都会感到头皮发炸,全身僵直,思维暂时休眠。直到它们离开我的视线,我才能慢慢地恢复到没有见到它们之前的状态。后来长大了,感觉虽不再那么强烈,但一见到这种多脚和无脚的动物,我仍会手足无措。
那条蛇显然也很害怕,但它没有游走,而是顺着我的左腿盘旋着慢慢地爬了上来。
在它快爬到我的腰部的时候,一种本能的力量让我伸出左手迅速抓到了那条蛇的头,右手摸出匕首,在蛇的头部与我的大腿之间快速割了下去。然后,那个蛇头就与盘在我的上的蛇身分离开来。
做完这一切,我用矿灯往坑道里一照,妈呀,水面上还有几条蛇正把头探出水面向我这边游过来。这时候,我发现自己已经不再惊慌,就把匕首放回鞘中,从背上摘下冲锋枪,对着那几条蛇毫不犹豫地抠动了扳机。
枪刚一响,我就飞了起来,有几颗子弹打得面前的桦木噼叭做响。不一会儿,我就被队友们拉到了平台上。
当看到我腿上盘着的那条无头蛇身时,有几个人不约而同地大叫起来(看起来不只我一个人怕蛇)。
我是被队友用绳子系着安全带一点一点放到地面上的,孙教官和其他组的几个人把我解下来,我看到孙教官,只说了个“蛇”字,就晕了过去。
几个人不让我晕倒,便七手八脚地把我弄醒。

我把井底见到蛇的情况讲了一下,很多人听了都很害怕。但不能因为大家都怕蛇就取消这次探测任务,大家就你一言我一语地把驱赶蛇的办法说出来,最后决定,用火攻。
此计一出,我们几个瓦检都不同意。因为这样一来,会使井下本就不多的空气变的更稀薄,搞不好还会引起爆炸(毕竟我们无法预测井下的瓦斯含量,瓦斯含量在一定的数值和有限的空间内遇到明火就很容易产生爆炸),不利于探测。
有的人就说:火攻不行,人又不敢下去,那怎么办?
我们这些北方人,没有和蛇打交道的经验,所以也没有对付蛇的办法。大家就把目光全放在了孙教官身上,湖北人,就是南方人啊!
孙教官把从我腿上拿下来的蛇看了看,说:可惜蛇头让小关扔在井下了,不过我肯定地告诉你们,这蛇没有毒。
队员们说:我们怕它不是有毒没毒,主要是没接触过......
还没说完,孙教官就喊:全体集合!
队员们不知道要干什么,散乱地列好队,用不解的眼神看着教官们。
孙教官来到排头,把那条蛇递给站在头一个的队员手上,那个队员两手发抖不敢去接。
孙教官一瞪眼:接住,这是命令!看到不害怕了就往下传,谁不敢现在就站出来,滚回基地去,打铺盖走人!
另外几个教官在边上问:有没有人站出来?我们马上派车送你们!
说实在的,他们虽是教官,但年龄和我们不相上下,甚至有的队员还比他们大。有的队员被激怒了,大声叫排在头一个的那个队友:看就看,谁怕谁是狗娘养的!
对,谁怕就是狗娘养的!
那个队员一挺胸,把蛇接了过来。
孙教官说:都把手套给我摘了!
摘就摘,怕他妈啥呀!
那条蛇又传到我手里的时候,我看见它的关节还会动,但我真的不很害怕了,不但不怕,还可怜起这个小东西来。我自言自语地说:你要不爬到我身上来,我怎么会杀你呢?
张敬国说:你要不到井下来,我怎么会爬到你身上去呢?
大家听了,“轰”地笑起来。
那蛇在所有队员手中传过一遍后,孙教官把它拿回手中问大家:现在谁还怕?
见没人回答,孙教官把自己的裤腿儿往上一拉,人们看见他的小腿肚子上有一个很大的疤。
他看着大家说:这是让狼咬的。去年冬天在一次巡逻中,我们班遇到了狼群,我和刘德有的马受了惊吓,竟脱离了队伍,几十只狼就把我们追到了一个小山沟里围了起来。说真的那时我怕得都快从马上掉下来了,可当狼群冲上来的那一刻,我突然什么都不怕了。边境地区不许鸣枪,我和刘德有就用刺刀挑,用脚踢,用枪托子抡。二三十只狼被我俩打得直叫唤,一个不小心,我就被一只狼咬了一口,可那时候都杀红眼了,我竟没觉得疼。后来战友们赶到了,杀退了狼群,我才知道自己被咬了。打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怕过狼,我还养了个狼崽儿在哨所上,现在它很厉害,我们出去巡逻就带着它,一般的狼不敢靠近它。所以,大家要明白,什么事都有第一次,只要你们经历了,再遇到的时候就会坦然很多。大家说,是不是!
大家一起喊:是!!!
好,关向波,带着你的人,继续下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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