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多出来一具无名尸体 NO.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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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靠近两个人影时,我才发现,那是两个把羊皮袄翻过来穿着的牧羊人。
因为天气比较冷,两个人不停地跺着脚。从远处看,就一晃一晃的,就让我这个惊弓之鸟把他们当作鬼魂了。
两个人看见我提着冲锋枪冲他们跑过来,也吓了一跳。不解地问:小同志,出什么事了吗?
我尴尬地站在那里,含糊地说:没,没有,大半夜的,你们怎么在这里?
两人指了指一个小低洼处说:这里背风,把羊赶过来暖和暖和。
我看了一眼,那里果然有百十只羊。就说:天这么冷,怎么不把羊放到大群去呀?
两人说:正准备送去呢,一时忙,还没顾上送。
我没再说什么,转头回到车里,见大力拎着摇车用的拐把子紧张地站在车旁边。
见我回来,大力问我:什么情况?
我笑了笑说:没事,两个放羊的老头儿,走吧,别那么紧张。
大力把摇把子往车里一扔,摇摇头说:邪门儿。
我说:是邪门儿,都什么天儿了,还有人防小群羊。还偏偏跑到鬼子坟来了。
大力说:我没说这个,你看,下午刚加的油,才跑了没几里地路程,油表就显示没油了。照着么下去,这点儿油都跑不回去。
我说:会不会是油表坏了,处里能把好车给咱们吗?先甭管那么多,开到哪儿是哪儿吧。
大力开动汽车,果然跑了没油多远,车就因为没有汽油趴窝了。
汽车熄了火,不一会儿车内的温度就降了下来。我急着回去换裤子,看了看路,还是走鬼子坟最近,就让大力和那个队员在车上等着,说不定其他车见我们没油回去就能出来找。自己谎称有件事忘了办,要赶快回家一趟。
大力说也只好这样了,要我自己小心点。
我说没事,那里有放羊的,我怕什么?临走时,我告诉大力,如果车加满了油,就到家里接我。大力答应了。
走了没有几步,那个队员跑过来,把枪递给我,我说你们留着用,我这儿有手枪。那个队员说:要不我陪你回去?
我说不用,就往鬼子坟方向走。
这时候,天上的云散开了,一弯残月露出半个脸,大地上有了些光。不知怎么的,我又想起小时候第一次走鬼子坟时的情景。
不过,今天想起来,确实感到有些问题没有弄明白。那天,我明明是昏倒在鬼子坟边上,是什么人把我送回去的呢?而且送我回去的人只把我放在我家的门前,就走了。这到底是什么人呢?他既然认识我,为什么不直接把我送到屋里呢?而且,天已经黑了,什么人会跑到阴森恐怖的鬼子去,他去做什么呢?
这时,我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个人的影子——那个在井下半梦半醒间看见的老人。
我隐约记起,小时候在鬼子坟出现的那个影子的脸和在井下看到的那个老人极为相像。而且,刚刚那两个牧羊人中间,就有一个也很像井下的老人。只是刚才和他们说话的时候,我没有想到这个问题而已。
一个人在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地点出现,这怎么想都让人不解,但我知道自己决不会看错,因为我的观察能力和记忆力特别的好。只要我见到过的,经历过的,就很难从我的记忆中消失。只不过要想起来的话,就需要一个特定的环境或氛围。比如,有时候一首歌就会让我记起第一次听到这歌声时的情景。
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在这个环境,我才忽然想起,第一次经过鬼子坟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矿井里看到的那个老人。难怪当时我就觉得眼熟,在那个时候并没有能够想起,小时候的事情。
今天,为什么老人又出现在这里,难道这纯属巧合?如果说,几年里老人依然是因为放羊经过这里,也许我不会有什么疑虑,但他这个年纪,忽然出现在矿井里,难道还不值得怀疑么?

这么想着,我不知不觉地来到了鬼子坟跟前。这是一条离家最近的路,不这么走的话,就得多绕好几里地才能到家。
从刚才离开,到我又回到这里,前后也就二十几分钟的工夫。那两个放羊的老人却不见了。走到他们原来站着的地方,我又发现,地上扔这两块白布。
我把白布捡起来闻了闻,上面竟也有尸体上的气味。难道,刚才那两个老人也是逃跑的“尸体”中的?他们混到尸体当中,是要干什么呢?
我下意识地拔出手枪,这时手又碰到了兜里的那颗子弹。
算上这颗子弹,我已经有三颗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颗子弹里,一定装着有一块儿地图残片,加上我在井下得到的,和尾崎交给我的,就应该拼成完整的一幅地图。但想到上面都是看不懂的文字,我的兴奋劲儿又冷了下来。
接着,有有一个问题出现了。这张图为什么偏要交给我们关家,当年我二爷爷是通过什么知道在小野那里,有这么一颗子弹的。尤其是现在,又偏偏跟我扯不清揪不断呢?
这究竟是因为什么?我从鬼子坟一直想到了家里,也没想出个子午卯酉来。
换完裤子,我迫不及待地打开了那颗子弹,里面果然是一张地图的残片。但这张与其他两张却拼不到一起,而且,上面的文字也不是蒙文,而是篆书体的汉字。并且,上面显示的,好像是一座有城墙的古城的一部分。
我仔细观察地图的用料,发现它们用的竟是同一质地的丝绸一样的东西。这说明,他们还是出于同一个时代,所描述的,也应该是同一个地方的地理位置。但因为不懂其中的文字,和缺少另外的残片,我一时之间还不能肯定,地图所描绘的位置到底在哪里。也不知道,它要告诉我其中蕴含着什么秘密。
但没等我多想,大力已经在外面把汽车的喇叭按德直响。我怕惹得四邻不安,就把东西胡乱地往那里一扔,急忙赶了出去。
刚上车还没坐稳,大力就突然说:新五号那边又出事了!
我问:又怎么了?
大力说:张教导员来电话,说好像死的矿工尸体突然多出一个来。
我不禁笑道:好吗,跑了好几个,不但没少,反倒多出来一个。真他妈奇了怪了。
大力也说:是啊,今天就他们的邪性,本来汽油满满的,油表却显示没油,车还就不走道。你离开没多大功夫,来个老头儿搭车,老头儿一上车,你猜怎么的?油表立马恢复了,我一打火,车就着了,你说邪不邪?
老头?我忙问:什么样的老头?
大力说:看上去六十多岁,不到七十那样子,个子中等,身材挺标准的,咋一看跟干部似的。说迷路了,正赶上我们的车在这里,要求我们捎一段。
我问:他在什么地方下的车?
大力说:刚到老九号旧井架那儿,老头就让我停车,等他下车后,我还没等开车,那老头儿就没影了。
我想把我在井下见到的老头的模样说给大力,可一时之间却说不明白。但从大力的描述中,我隐约觉得,就是我见过的那个老人。
这时候,我说不清那在不同的时间和地点里出现的老人究竟是人还是鬼。所以就不准备想得太多,把话题转向新五号多出来的那个尸体上问大力:张教导员说什么时候发现多出尸体了么?
大力说:当时张教导员好像很急,也没详细说,只是要我马上叫你回去一下,让其他的人就在处里休息。
车刚转出我家那条胡同,迎面一个老人从车灯里一闪,突然不见了。
大力奇怪地说:邪门,这老头怎么跑这儿来了?
我问:哪个老头儿?
大力说:就是我说的那个搭车的。
我一听,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急忙说:快!倒车回去。
大力问:回哪儿?
我说:回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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