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二爷爷关毓林的传奇身世 NO.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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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1
清晨的阳光很灿烂,这是我走出井口之后的第一个感觉。
在浴池,“大鼻涕”马师傅正泡在热汽蒸腾的水中哼哼叽叽唱着小调,那曲子本来很好听,一到了他的嘴里就变了味道,让人听着有种想哭的感觉(一个人能把曲子唱到这种程度也很难得)。
我用手试了试水温,就跳进池子,坐在马师傅的对面。
马师傅显然已不记得晚上的事情了,他看了我一眼,咕哝道:你准他妈是瓦检的,别人还没上来,你就上来了。
我笑了笑,说:马师傅好象酒量不小啊。
一听到酒字,马师傅就象打了鸡血似的来了精神。他摆出一副傲慢的样子,说:整个九号井,能喝过我的人还没有!
这时候,昨晚扶马师傅回休息室的那个师傅走过来,说:你他妈就吹吧,要不是这小兄弟在场,你昨晚又得掉水里沁个半死。对,整个九号井没有能比你喝完马尿更出丑的倒是真的。
马师傅一听说昨晚,就又叫起来:这次是真的,水里的影子真出来了,还哇哇叫。可吓坏我了!(我听了,心里偷着乐,你也怕呀!我都让你吓死了。)
去你的吧,你让这位兄弟说说,都快实现四个现代化了,还他妈闹神闹鬼儿的,谁信啊!那师傅说完,就转身出去了。
马师傅说:真的,有时候大半夜里我就听见有人在这里洗澡,把水弄得哗啦哗啦响。可我要走进来看看的时候,不是灯泡蹩了(坏了),就是听后面有人喊我,等再转过头来,水里的连个影子都没有。这水池子又不是河啊海了的,没人弄它,它自己怎么会响?可他们谁都他妈的不信。
我说:别人都听不见,为什么就你听见了?
马师傅说:我有特异功能,我能看到的,别人都看不到。有一次,一个死了快十年的人在混在人堆里洗澡,我一眼就认出来了。可我跟谁说谁都不信。
我一撇嘴,说:我也不信。那你看见他就不害怕?

马师傅说:没喝酒的时候有点,喝了酒就不怕,可那以后那人就不明着来了,我想,大半夜的准是那家伙在洗澡。
我正想再问什么,一帮采区的工人已经升井了,浴池和更衣室里顿时乱了起来。我急忙快洗了几下就跳出水池,一路小跑着去更衣室换衣服去了。
桌上放着一盘炸花生米,一碗大酱(奶奶自己用上好的东北黄豆酿的),几个新摘的尖辣椒,和前晚剩的菜;还有一壶烫好的酒。
说到这壶酒,在我们家可是有传统的。
最早我爸爸和大爷叔叔们下井的时候,每下班回来,奶奶都会烫上一壶酒准备着。那时候,家里人口多,经济条件差,就是就着咸菜疙瘩和苞米面窝头,奶奶也让他们喝上一点,一来为了解乏(解除疲劳);二来为了驱除井下带在身上的寒气。
奶奶一贯不赞成家里喝酒,但这样的酒奶奶照例是允许的。
那年我随刚满十八岁,而且工作强度没有父辈下井的时候大。但一旦下了井,这酒就必喝不可,这是奶奶呵护家人的一种温情所现(多年以后,我真的感谢奶奶,我至今没有因为下井而患上严重的风湿关节炎)。
刚吃了几口菜,奶奶从外面回来了,看看我,又转到厨房里忙活起来。
和所有那个年代的中国家庭主妇一样,奶奶不但善良体贴,还特别勤劳节俭,爸爸他们几个兄弟姐妹都已成家,生活水平也改善的很多,奶奶还坚持自己种些蔬菜,养些鸡鸭鹅来调济家用。所以一天到晚,家人能看到的,只有她老人家那忙碌的身影。
喝酒时,我忽然想起老郑师傅问我的话。就问奶奶:奶奶,咱们家有个叫关毓林,或认识这么个人吗?
话音刚落,就听到厨房里“咣啷”一声,似乎什么东西掉在地上。接着又听到奶奶有些惊慌而又愤怒地说:不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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