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二爷爷关毓林的传奇身世 NO.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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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3
又要到那个矿井里去了。一想到矿井下面发生的怪异现象,我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我从小就不是个胆子很大的孩子,甚至在上学的时候比我小两年级的孩子都敢在道上截住我,跟我要烟盒纸,而在我的记忆中,好象从来都没有反抗过。
有时候我好想自己有个哥哥,可以象别的孩子一样受了欺负以后找哥哥为自己“报仇”。可是我没有。
我甚至强迫自己不去想井下所发生的一切,但有时候大脑偏偏不受支配,那些怪异的景象时不时地就会出现在我的脑海里,而且一旦出现,就久久挥之不去。不但如此,有时候我这愚蠢的大脑还闪现出一种偏要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的**。
这是恐惧感和好奇心造成的一种矛盾。
一连几天,我下井后都要到栅栏那边去看看。或许由于我的注意,那个影子竟没有再出现过。
这天,老郑师傅比我晚下来有一个多小时。等着交班的师傅把泵房的记录本交给我之后,就升井了。此后的时间里,整个老矿井底下就只有我一个人。
测过瓦斯数据,我就靠在变压器旁边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朦胧间,我看见泵房的门开了,恍恍惚惚从门口走进来一个老人。看年纪,应该有七十岁左右的样子。老人刚一出现,我忽然产生一种似曾相识的亲切感。接下来又觉得老人的装扮有些奇怪,但却怎么也说不清到底奇怪在什么地方。
老人见到我,好象愣了一下。然后就过来轻轻推了我一下,我翻个身装着睡着了一样不去理他。接着老人又推了我两次,我仍然一动不动。
老人好象放下心来,轻轻地走到那个老郑师傅他们休息的屋里,好象在找什么东西。然后,又轻轻推开泵房的门离开了。
老人一走,我就坐了起来。
我不敢确定刚刚发生的事情究竟是个梦,还是就真实地发生在我眼前。
虽然这一切并不可怕,但我还是愿意他就是个梦,至少这样一来,我才能说服自己,不再对所有在这个井下已经或将要发生的事情产生更浓厚的兴趣。

半个多月以来,这样的生活使我感到很疲惫。这是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疲惫。如果继续下去,我真不知道自己还能支撑多久。
老郑师傅下来的时候,我正坐在休息室里无聊地看他们的交接班记录。
还没睡呢?老郑问我。
我说:本来睡了,结果让个梦弄醒了。
说着我把交接班记录递给他,他接过来看了看,叹了口气,然后把矿帽摘下来放在桌上。
在老郑摘矿帽时,我才想起来,那个老人所戴的矿帽跟我们的不一样。我们的矿帽是用柳条编的,而那老人戴的却是一种有帽沿的皮矿帽。我很小的时候,曾见大爷(我爸爸的大哥)戴过,而且就是那时候,这种矿帽也好象只配发给矿山救护队的人,其他人仍象我们现今一样戴柳条帽。
见老郑叹气,我就问:家里有什么事惹您老人家生气了?
老郑摇摇头,说:这个礼拜(星期)干完了,我就退休了。
我说:退休好啊!您这算熬出来了。
老郑又叹了口气,说:从十六岁开始,我在这里干了四十四年,临走了,还真舍不得。
四十四年,那就是一九四二年,日本人还在呢!我惊叹道:您算这老九号的元老了!
老郑一撇嘴:球!要不是没本事,谁愿意在这不着天的地方呆上一辈子?可这人就是贱,到该走了还舍不得。
我问:您刚下井那会儿,咱们这人还不多呢吧?
老郑说:有家有口的也就百十来户,剩下的就是跑盲流子来的光棍儿汉子。
我说:那你说的那个姓关的,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你说关毓林?
就是。
他家来咱这儿可早了,我们家来时他家已经在这有十几年了,那时候日本子还没来。
你们怎么认识的?我问.
他是我大表姐夫。老郑说。这个人可了不得,识文断字,还有一身的好武艺。
我问:那他现在在哪里?
没了。刚建国时闹肃反,说他是反革命,给逮起来说要枪毙,结果就在临枪毙他们的头一天夜里,他突然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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