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太姑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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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太姑奶奶
姚铎和方子汀坐在沙发上,开始了他们的交易。
“好,现在开始,双方必须保证答案是真是的,OK?”方子汀说到,姚铎点了头。
“里面住着一个女人?”姚铎提出第一个问题。
“啊?你怎么知道的?”姚铎的回答令方子汀意想不到。
“里面住着一个女人,我猜的。好,我答完你两个问题了,也要问回你两个问题……”姚铎回答。
“你哪有答我两个问题?我怎么觉得我一个都没问?”方子汀打断了姚铎的话,莫名其妙的问道。
“你问‘啊?’我重复了‘里面住着一个女人’,你问‘你怎么知道的?’我答猜的。这是回答你第三个问题。再回答你第四个问题:你觉得你一个都没问是因为你笨。好的现在我领先四个了。”姚铎自出场来第一次噼里啪啦的讲了那么多字。
“这样就四个?”方子汀气急败坏的说到。
“是的,现在是五个!”姚铎步步紧逼。
“你再说一次?”方子汀傻了。
“是的,现在是五个。六比零。”
方子汀刚想开口,一想不对,立即收嘴,改口道:“好吧,现在换你开始问。”方子汀本来预备着刮姚铎一巴,然后骂他无耻,继而气冲冲的走出客厅。但一想,六个问题也未必问得出什么来,说不定自己还有翻盘的机会,就强忍住心中怒火,继续交易。
“你太姑奶奶为什么要隐居在那间房子里?”姚铎继续她的问题。
方子汀刚要开口,姚铎提醒她:“现在只准我提问,你前帐未清。”
“这个死人头,怎么就能猜到里面的是我太姑奶奶?”方子汀暗自称奇,但碍于协定,不能发问,只能老老实实的回答:“官方的说法是,也就是我爷爷到老爸都这么听说家里的长辈说,太姑奶奶自幼就有慧根,到22岁时终于看破凡尘,剃度出家,但因为我太太爷爷,就是她父亲不愿女儿远离自己,又因自己也笃信佛教不好阻拦,就在家中设了佛堂。让太姑奶奶修行。”方子汀边说边在起居室里踱来踱去,手舞足蹈,激动万分,真不知是对事前承诺的信守让她自豪,还是鸡婆的八卦的本质流露。
“那……”姚铎刚要开口,方子汀就抢先说:“但是,我不这么看!想我太姑奶奶当年也是进步青年,在圣顿也算得上是学生领袖,万众偶像,就像我现在一样,接受的是先进思想的洗礼。怎么可能有什么‘慧根’,怎么可能看透什么‘凡尘’,在国家危难之际出家为尼?所以,据我推断太姑奶奶绝对是为情所困,根据呢——所有女生都是这样的啦!“方子汀讲得兴起,完全不记得姚铎的存在,等她回过神来,起居室里除了一个刚刚口若悬河的八卦妹之外已经没有人了……
姚铎此刻正迅速赶往那间紧闭的房门。“她也是圣顿的,按辈分年龄推算,她极有可能知道刘子尧的事。”姚铎边跑边想。
终于到了那个房门前,毕竟是方家大宅内的一个房间,锁的结构并不复杂,似乎什么都懂的姚铎三儿两下就开了门。只见,西式的方家大宅里,俨然出现了一个标准的佛堂,佛堂很宽敞,佛像法器的摆设都很严格的遵从佛教礼节——佛像、八供、八吉祥、轮王七珍、曼扎盘、护法杯、托巴、唐卡、如来八塔、舍利塔、净水瓶、转经轮、酥油灯、手鼓、铃杵、帷幔、幢幡等一应俱全,佛堂四周垂落着帷幔帷帐,佛堂向西的壁前正中摆放着供桌,供桌分为三层:第一层中间是释迦佛、阿弥陀佛、药师佛;第二层释迦佛前面供奉双身金刚持,左右是观音大势至菩萨;第三层供奉护法像。供桌前边是护法杯、托巴、八供、八吉祥、轮王七珍、曼扎盘、酥油灯、香炉。此刻,一位老者,正跪在供桌前念经。
姚铎亦被这冷肃之气震慑,放慢了脚步。他缓缓走到老者身后,没有打扰她。静默只持续了一会儿。
“请问施主何事?”老太太用沙哑的声音划破了寂静。算下来,老太太也有九十多岁了。

“师太,晚生是否打扰了?”姚铎虽然会把比自己大几十年的老何称作年轻人,但面对一个如此沧桑且虔诚的老者,还是拿出后生的礼节来。
“佛门与人方便,何扰之有?见施主方才行色匆匆,必有紧急之事。”老太太起身,转脸打量着这个年轻人。
“晚生不善拐弯抹角,师太可记得七十年前名噪一时的建筑天才刘子尧?”姚铎见老太太没有怪罪,便直接问了。
“呵,前尘往事,老身早已忘记,此时心中只有佛祖,没有其他。”老太太摇摇头,说到。
“师太,我本也无意打扰,但此事关乎数条人命,且将有人会遇害,十分紧急。”姚铎很客气的追问。
“阿弥陀佛,是福不是祸,是祸逃不过。施主又何必层层追问,而不听由佛祖安排呢?”老太太依旧很佛的回答。
要是平时,姚铎不是怒了,就是很冷的藐视面前这个人,但这是挖掘刘子尧不为人知的秘密的唯一可能,对方又是个老太太,也就忍了。只能依旧很客气的说:“师太,恐怕看在方家祖宗的面子上,你不能听佛祖的了,因为下一个受害人,极可能出现在贵府。”
“别家死得,方家怎么就不死得?生死有命,若方家子孙命有此劫,无人可以阻挡;若无此劫,何必忧心。”老太太换词不换意,说了那么多佛语,翻译成通俗的话就是:“我不知道也不管,别来烦我啦真是的。”
姚铎知道目前是问不出什么了,便说了句“打扰了”,就黯然离开。但其实,他已经有了一点线索——刚刚她一直在观察老太太的神情,当自己第提到“刘子尧”这三个字的时候,老太太的眉头轻微的皱了皱,好像无限往事涌上心头,又因多年的修行功力深厚又把万般思绪强压了下去。“她不但认识刘子尧,还和他有很多往事。”姚铎感到这个老太太极有可能是破案的关键。
话回那边厢,老何从缜园出来,没有回警署,而是直接到了何老太太(即他老爸的太太简称他妈)的家。老何自己的房子与其说是房子,还不如说是“放床的地方”,那里除了他的床和那台经常半夜吵醒他告诉他有人死了电话之外,就什么都没有了。老何这次回娘家,为的是找出当年的宝贝——他手抄的刘子尧仅供新社成员使用的笔记。笔记已经是三十年前的了,何老太太也不记得放在哪了,母子二人只能一起翻箱倒柜的找。何老太太也不知道老何找他作甚,但是看起来情况很紧急,于是便不遗余力的找啊找。
终于,在杂物间的一个破盒子里,找到了一堆老何当年的笔记。老何拿出一本题为《刘子尧建筑之略谈》的牛皮笔记本,翻看起来。终于,他找到了一篇《缜园风水及布局思辨》,仔细的看了起来。
“找到了!是这句!”老何高兴的叫了起来。只见文中一句:“园中布局甚佳,惟一处不足:中庭之古树挺立于精巧之林园内,颇显突兀,大树参天,已黯然于园之小巧;落叶四散,又扰乱园中细致;支脉疏离,更悖与园之紧密,若除此树,则缜园可称当事园林之最。但此树又为缜园之命兴之主:大树参天,正为何氏兴起显赫一方之荫;落叶四散,为落土归根土地重兴之幸;支脉疏离,看似凶相,实有层层拓展之意。百年来世人深信由此树荫,何氏方有出将入相之命,玄学而论,此树结百年之恩荣,世人仰慕。若除此树,即便玄学之所称报应不应,我国中之人,必然心有戚戚,园之亡败可见。”
“血祭可以化百年之恩荣。若有人惨死弃尸于此,则怨气冲天,恩荣被破,树荫终结。”老何喃喃自语。“刘子尧全文的意思,是按照科学理论,该移调那棵树,但当时却不能这么做。莫非真正的逻辑在这?凶手要完成刘子尧没有完成的事?”老何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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