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鬼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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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门山,无数名流雅士归葬的地方。
今天,无数名流雅士聚集在这里,送走一位德高望重的老者——何居名老先生。
老何忐忑不安的载着老母亲来到这里,他和其他的人不一样:所有的人,最多也是在七天前见过何居名老先生,而老何,昨天早上才跟他话别。
方仕均也携全家到场了,他们的客人和好朋友姚铎也一同出席。方仕均和老何碰上,相互不爽,但今日是恩师入土为安之日,要和谐,相互没有理睬。姚铎和方仕均站在一起,也没有和老何说什么,只是相互示意了一下。但姚铎一眼就看出,老何心事重重,神魂不定,暗暗笑了笑。
葬礼一如常规的进行着,牧师在念那长长的悼词,所有的人都非常熟悉,无论是站着的还是躺着的。
老何站在人群的后排,一直低着头,又时不时偷偷注视何居名的棺椁。他内心深处,有着无限的恐惧,又有着无限的好奇。突然,他背后传来爽朗的笑声。老何回头一看,一个小孩子坐在另一座墓碑上,咯咯的对着老何笑。只见那孩子穿着可爱的咖啡猫背带裤,带着宋老鸡的鸭舌冒,天真活泼的样子。老何天生喜欢小孩子,见牧师唠唠叨叨个没完,便趁大家都沉醉与悼词带来的催眠状态之际,偷偷的走到了那孩子旁边。
“小鬼,笑什么?”老何凑过去,跟小孩聊了起来。
“你的样子真好笑!就像我看小敏的时候一样。”小孩说着,又咯咯的笑起来。
“臭小子,那么小就不正经!小小年纪就想着看女孩。”老何调侃到。
“你才不正经呢!那么大了还喜欢看老爷爷!”小孩反唇相讥。
“呵呵呵,你这个小孩子真是人小鬼大。”老何笑道,“小朋友,要好好读书,长大了再想这些玩意!”老何嘴里又满是这些老生常谈。
“我再也不会长大咯!”小孩以得意的声音回答。
老何心中一震:“再也不会长大?谁那么无聊带个小孩来参加葬礼??他的脸……似乎跟何居名……”这时,一个什么突然砸在了老何的背上。老何一惊,猛然回头,只见姚铎在远处望着他,并向他示意快离开那座墓碑。
等老何再回头的时候,小孩已经不见了。老何仔细看墓碑上的字,2001-2008,“7岁,跟那小孩一样。”炎炎夏日,老何流了一身冷汗。这时,悼词已经念完,何居名正要下葬,老何迅速窜回了送葬的人群,背对着那块墓碑。
下完葬,人们纷纷在墓碑前肃立默哀,表示最后的敬意,便渐渐散去。临走时,姚铎给了老何一个眼色,老何却沉浸在对两个不明物体的好奇与恐惧中,没能看到。姚铎无奈,只能继续示意,老何依然没看到。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方式均发现不妥的临界点,老何率先发现姚铎在向自己打眼色,并示意收到。
又是半夜三点。老何一个人坐在姚铎的破屋子里,等着那个男人的到来。
快四点的时候,才有人推开门,他来了。
“噢,天啊。”姚铎一推开门,只见满屋的应急灯电筒野外射灯开得亮堂堂,姚铎用手遮住脸,十分难受。
“用得着吗?”姚铎对老何说。
“白天我还能接受……现在半夜耶!三点,——回魂的黄金时刻!没有点阳气怎么得!”老何辩解到。看得出,他的神情还很紧张,虽说老何是英勇干探,但自青年时代来就一直是坚贞的唯物主义者,不问苍天,不信鬼神。但接连见到两个不明物体,也着实让他心慌。
“那小孩死得很惨。”姚铎逐渐适应了亮光,恢复了平时的神态,冷冷的说。
“什么?你也见到……”老何心中有说不出的兴奋,这事情发生后,老何最大的怀疑,是自己神经错乱了。

“那驾车就这么把他捻过去了,还被车尾钩着拖了几十米。”姚铎叹息道,“司机现在在风流快活,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老何用奇异的目光看着姚铎。
“你来之前我就和他聊过了。”姚铎非常平静的回答,似乎这种是那么的理所应当。
“这是怎么回事?”老何抽出了一支烟,点燃了,问道。抽烟,老何平静心情的必然举动。
“是鬼眼。或许是磁场作用,或许是不同空间的交错。传说人死后有七天回魂的时间,若人体中的某些物质能与这些回魂的鬼处于同一空间或同样磁场,就会遭遇。”姚铎解释专业问题的时候就会很多话。
“为什么,为什么?之前我从没见到过,我……”没等老何说完,姚铎便打断了他,“是你不知道你见过。”
“你是说……平时和我接触的人,很有可能是鬼?”老何问到。
姚铎点点头。“不过,你应该不是经常能看到。可能每个月就一次,像月经一样。”
“……你就不能换别的比喻?那……要怎么分辨?”老何追问。
“不能分辨。”姚铎回答,“不过我刚知道的时候,绝对不会去跟墓碑聊天。”
“我看到的是一个小孩!”老何解释到。
“别人只看得到墓碑,看到你在跟墓碑说话。”姚铎对他说。
“这就是你不跟人说话的理由?”老何很爽的发现了姚铎那么酷的原因。
姚铎对这一发现不予置评。
“为什么当初我不能见到她?”老何感叹到。
“你们无缘,或者……月经没来。”姚铎很爽的报了刚才的嘴舌之仇。
老何愕然,无语,点点点。
“好了,我们要说的不是这个。”姚铎话锋一转。“何居名跟你说了什么?”
“你又知道我见过他?”老何问。
“连小孩子都知道,你今天在葬礼上的举动。”姚铎很鄙夷老何对见鬼的极其不专业。
“只说了一些很莫名其妙的话,但我肯定,他见了凶手。我们能再找他来聊聊吗?”老何也只能尽量暴露自己的不专业以求能变得专业。
“不行。七天已过,入土为安,他已经到了一个我们不可能进入的空间。”姚铎解释道。
“他似乎不愿说出凶手是谁。”老何想到当时的情景,觉得何居名远远不是悟透生死那么简单。
“刘子尧是关键。在他的笔记和作品里,我找不到任何线索。凶手很了解他,极有可能与他有极其神秘的关系。现在,唯一接触过活着的刘子尧的,就只有方家那个老太太了。”姚铎自语到。
“逸桢师太?”老何明白姚铎说的是谁,心中却燃起另一个疑问。
“你知道她?”
“她大概是方家唯一的一个是人的东西吧。是个慈祥的老人,不过,似乎不愿提佛以外的任何事。”老何说。
“佛?说不定刘子尧就是她的佛。”姚铎又喃喃自语。
两人继续谋划了下一步行动,姚铎留在方家,留意方式均的一举一动,并极力从逸桢师太口中套出有关刘子尧的事。老何则继续他如平常的工作——辑凶,利用警察的力量,寻找一切线索。
“我先走了。拿好你的灯,我不喜欢那么亮。”姚铎理了理衣服,转身走了出去。
“唉,等等,话说你的经是什么时候来?”老何喊住他,问到。
“我是男人,精这玩意儿想来就来。”姚铎淡淡的说到,说完,便消失在黑夜中。
老何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中的那个疑问暗暗升起:“他是怎么看到刘子尧的笔记和作品的?是方仕均?但我和他的资料分明都不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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