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沙漠瀚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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瀚海。
什么叫瀚海?人常说沙漠瀚海,夜忻到底都不明白为什么用瀚海来代指沙漠的原因。
【广韵】【集韵】【韵会】【正韵】侯旰切,音翰。北海名。【史记】作翰海。【霍骠骑传】登临翰海。【集韵】亦作澣。又混瀚,水貌。又浩瀚,广大貌。【文心雕龙·事类篇】载籍浩瀚。故此,瀚海者,当意为广阔如海的意思。
说起来,这沙漠也当得这一称呼。夜忻带的东西不少,虽然不少东西已经换成了金银钱币和各色宝石,但是仍然有四五箱子的丝绸和瓷器,以及大量的茶叶,二十多筐的橙子,早就变成了五筐的橙子干,其中少一半给了法雷尔,一筐零散卖了七八百金币,还有两筐,在沙漠里基本上用不到,最多留上一手绢包用就差不多了,扔掉舍不得,带上又不划算,搞的夜忻如苍蝇般乱转,考虑来考虑去,最后统统扔给了茶棚老板了事,毕竟,这些东西不碍穆斯林的事情,而且也好喝,和什么东西一起煮都无所谓。
老板不在乎钱,特别是不用他掏的时候,而且多点口味对他一点坏处也没有,只不过夜忻特特叮嘱他,这东西若在这里喝,多少钱都无妨,若要买回去时,切不可贱卖了,一金币一片早晚也有人卖。“特别是印度洋一带,”夜忻在心理补充着,如果她不在欧洲大降价的话。
五大箱子的丝绸和瓷器,还有三箱子的茶叶,夜忻因为害怕不好保存,没有敢多买。还有一箱子的书画,杂七杂八半口袋的宝石,以及装满了两个首饰匣子的钱币体己,夜忻估计着要雇上二十来头骆驼,准确说,是要买上二十来头骆驼,然后到了亚历山大港再把骆驼买出去。还要雇佣三四个赶骆驼人,当然,要留下七八头骆驼用来驼水,毕竟在沙漠里走不快,即使从开罗到亚历山大港,中间虽然有尼罗河和运河古河道的活水,但并不能够把希望完全寄托在这些只出现在记载中的东西,即使向导反复声明,那河道必然有水也是一样。这段路有将近二百公里的直线距离,怎么也要走大半个月,夜忻并不相信,那些马贼会不依托这条生命线进行劫掠。因此上,她仍然坚持即使多带上一两头骆驼,也要减少一次水的补给,夜忻确实没打算和沙匪走对脸的。
出发以前,在向导的建议下,夜忻买了两把弯刀,这种东西,她原本是打算去伊斯坦布尔采购的,对她来说,所谓的大马士革刀剑,还是到大马士革买来的安全。这种当地货,也只能算是造福当地经济了。不过想起前世看到过一鳞半爪的沙漠求生手册,想想这把刀怎么也能够用来砍砍仙人掌吧!算了,好歹算是发掘出一种用途,外带可以卖,虽然利润不高。夜忻抽出刀来做了几个蒙古弯刀的横撩直劈动作,满意地插在布条卷成的腰带上,把刀把向上,别在身前的正中,全没注意向导那被惊吓的眼神。
“嘿,林伯,沙漠的感觉如何?”夜忻人小,又是第一次骑骆驼,她根本没按着其他人那样跨在鞍上,而是在驮字画的骆驼上横着搭了两三条绒毯,宛如一个小小的平台,又找了几根木条搭了个三角支架放在上面,毯子一罩,便是一个小小的帐篷,正好能容下夜忻那看上去有如**岁孩子的身体。夜忻也就望里面一钻,白天就在里面睡觉,晚上跑出来晒月亮,玩的好不开心,只不过这么睡了又睡,夜忻觉得自己的耳朵见大。也走了四五天了。夜忻好笑地看着开始坚决不肯蒙脸的林大公公,现在也把白布遮得只见一双眼睛。
见了夜忻调皮的眼神,林伯只肯瞪了回去,他的脸都被晒肿了,咝咝剌剌地疼,要不他怎么会把脸遮住,偏夜忻还不罢休,“唉,可惜,本来剩了一点鲨鱼油,我说带上,您老偏不让,要不现在抹上点就好喽。”夜忻这说得是实话,虽然包的严实,但是她也感觉到皮肤缺乏水分的干疼,要是涂上一些鲨鱼油,一定好过很多。
向导拉玛一直在她们前面的骆驼上。见她说起了鲨鱼油,便插了进来,“鲨鱼油吗?那可是好东西,在这沙漠里,有那么一点,嘿,别提多棒了,不过我更喜欢鲸鱼油,可惜只见过一次。”然后,他就滔滔不绝地介绍起某次也是送人走从哪里到哪里的路,中间有救到一个险些被活活烤死的人,那人怎么在鲸鱼油的帮助下恢复健康的事情。

不过他的废话很快就被阳光给晒回去了。拉玛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但是舌头甚至都没能在上面留下一点点的湿润痕迹。太阳刚刚升起没多久,就火辣辣地毒了。夜忻感觉着毫无一丝风的空气,总觉得有种不怎么吉祥的感觉。便提醒向导小心收拢骆驼,那骆驼本都是一线而行的,这时便改成了两排,向导虽说不怎么高兴,却也懒得和雇主争辩,便照着做了。
夜里,便起了风沙,风是从西南过来的,一来只走了七八天,路程刚过了三分之一,离大海不是太远,一方面,风是要经过老河道的,所以风虽然猛烈,但是沙却不是太大。不过确实持久,夜忻怀疑印度洋上刮起暴风了,但也只是猜测而已。
沙子刷刷地打落在几个人的帐篷上和骆驼的身上。外面不时传来骆驼的低嘶,所有的驮奴也都被紧紧地压在了帐篷里面。夜忻还能记得不时用刀鞘顶顶帐篷的顶部,免得被刮来的沙子压塌了。
帐篷里面,夜忻只是抱着自己的首饰匣子念叨着如果大风该怎么办,如果骆驼跑了该怎么办,如果向导跑了该怎么办。如果水撒了该怎么办。直念得林伯头疼。
“只要能活着就好,”夜忻总结着,“我可以到欧洲去卖橙子干,慢慢一定有稳定的收益,”她那边念着,“有了钱就要租一间房子,专心生产,粉碎,对,粉碎,让人不知道是什么做的,”夜忻嗫嚅着她差不多十八个小时没有沾水的嘴唇,“要增加香料,很多各种香料,这样价格就可以很高。”她不停地说着,仿佛这样就可以增加一点安全感,她的身体蜷缩成一团,远远地离开林伯所在的角落,只是自顾自地思索着,嘟囔着,“还有,可以做玻璃,不,是改进玻璃,卖望远镜,制造发电机,电解铝,恩恩,电解铝,铝比黄金贵。”由于空气的浑浊以及天气的恶劣还有饮食的不足,夜忻觉得自己有发烧的迹象,头非常晕,可能是患上沙漠病了,于是从怀里掏出橙子干,掰了一点自己含上,想了想,又拿了一角给林伯。
“你会说汉语,而且说得很好。”林伯淡淡地说,随着嘴唇的动作,他龟裂的嘴唇流出了一点点的血。“啊!你知道了,”夜忻也并不隐瞒,“如果离开这片沙漠,”她说道,“我就告诉你我什么时候学会的汉语好了。”
“嗯!”林伯闭上眼睛,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水袋,那本来是夜忻的,但是夜忻一直把它留在骆驼背上,本来以为没有水的夜忻,突然有了多一条命的感觉。
“我会试着信任你的,”夜忻喝了一点水,然后把水袋递给了林伯。那水时间有点长,味道很怪异。比船上的水味道更怪异,不过林伯的体温,确实给了水袋一点温度,让寒冷的沙漠之夜不那么难熬。
这场风沙持续时间不长,夜忻估计也就是一天半左右,因为她睡了8次,她的生物钟是非常准的。当风沙退去的时候,天色已经开始放亮了,转瞬之间,沙漠又回复了那种晒死人不偿命的好天气。夜忻还没有睡醒,却被人掀开了帐篷,“朋友,还好吗?”外面说话的,是一个阿拉伯的青年,显然不是四个驮奴中的一个,夜忻爬出帐篷,之间外面有一二十个骑着骆驼的武士,夜忻拉下面罩,露出了一个甜甜的,露出标准八颗牙齿的微笑,用不够标准的阿拉伯语说道,“感谢您,真主的宠儿。”
“不必如此,殷勤的商人,我们十分荣幸接待您的到访。”那个年轻人微笑着说。
“哦?您是?”夜忻非常奇怪这些人的表现。
“可爱的年轻人,”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在马上高声喊着,一边拍着腰上的弯刀,“我们是马穆鲁克,王的战士。”
年轻人笑得好像一只小狐狸,“听说过我们么?大胆的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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