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一地鸡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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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彼岸”号船员的话说,遇到夜忻,简直见证了“大海,让女人走开”这句颠扑不破的真理。
对于法雷尔来说,他从没有像今日一般,对于航海公约里面取消了“上船的女性都必须扔到海里”的规则,他坚持认为,“让女性上船是会倒霉的”这句话非常有道理,即使这个体会是他是在夜忻上船以后才有的,当然,对于那个丫头,法雷尔实际上并不怎么在乎,小孩子是不能和大人斗的。
对于夜忻的那些女仆来说,“坐船永远是一件相当难过的事情,”因为晕船的她们,几乎没有机会走出她们自己的仓房,当然,她们每天固定的食物,都是法洛斯一个人送进来的,夜忻是不会记得这些小事的,她永远热衷于桅杆上的生活,连自己的伙食都经常被忘记。
对于法洛斯来说,跟着洛克跑路实在是最大的失策,因为他目前的生活可谓水深火热,当然,目前留在海岸上的洛克也好不到哪里去,不过这一点目前没人知道。
对于所有麻烦的根源来说,夜忻却觉得她的旅途实在是太有趣了,而且用她的话说,天知道海洋上有这么多好玩的,简而言之,就是“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
“如何?滑轮组比较过瘾吧!”夜忻拍拍罗伯特的肩膀,而这位可敬的年轻人仅仅是耸了耸肩膀,这位女士的胡闹,已经达到了天怒人怨的地步了,前几天她试图操帆,体力不足的夜忻由于拉不动帆索,竟然破罐破摔地瞎扯了一把绳子,结果拉开了固定帆面的绳结,于是在一通稀里哗啦,扑鲁啪啦的声音中,整根二桅上的帆面,就那么简单地一路掉了下来,震地整条船都忽闪了几下,悬点把一位靠边的水手震下海去。
船速一下子就降到了四节,水手们不得不重新手忙脚乱地升帆,调整帆面,调整航向,足足忙了半个多小时,才算是把这个小丫头造成的麻烦打发掉,可惜在大家忙完打算给某丫头提出警告的时候,某丫头早就跑去仓房找大厨马勒斯研究新式土豆汤了。
对于这些船员来说,夜忻是撒旦送来的使者,邪恶的可以,但是却也有趣的可以,有坏处也有好处,只要有她在,永远忙碌不已也不用担心枯燥无味,虽然水手们平时总祈祷上帝让他们的生活略有趣些,但是当上帝将天使送下来满足他们的愿望的时候,他们却宁愿自己的日子过得平淡些,现在的日子虽然有趣,但是天天要担心自己的心脏承受能力,恐怖啊!这个女孩子不是老天派下来解决她们郁闷的天使,而是撒带派下来折腾她们的魔女。
或许,最适合她的服装是黑色或者深紫色的衣服,而且一定要身后露出一条恶魔的尾巴才是正理,恩,没有尾巴的话,大家会觉得不正常的,也许,还可以加上一副蝙蝠的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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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容易把那个小恶魔的注意力从桅杆上拉下来,这个小家伙的注意力又转入了广阔的洋面,这次倒霉的是鱼叉手安迪,这个“见多识广”的家伙被小恶魔彻底压榨地不敢上甲板了,因为夜忻总是要求他叉上某条他曾经打到过的特殊的鱼类,但是那些特殊的鱼,怎么可能是随时遇到的呢?于是鱼叉手经常性地研究他的熏鱼技术,说什么不肯上甲板去解决小恶魔那层出不穷的疑问了。
“耶耶,海水下面是什么?平平的,黑黑的?”夜忻看到了一条只在纪录片里见过的鳐鱼,宽阔地像是风筝的外形,让夜忻十分憧憬。
“安迪大叔?安迪大叔?”她疯跑地喊着,要安迪来抓那条可爱的家伙,哦,老天保佑,那只是一条比较大的鳐鱼而已,不是电鳗,夜忻没有义务对它那么在意的,要说起来,船上的人公认,最适合形容夜忻的,就是电鳗了,放射出万般的光彩,吸引人不自觉地来到她的身边,然后被她那层出不穷的本能搞的疲于奔命。与电鳗一样,把被自己吸引来的猎物搞到万劫不复了事。
其实夜忻也不是一定要搞到那条鳐鱼,她只是对于没有真实触摸过的生物拥有好奇而已,而好奇心正是一个物种得以生存或者得以毁灭的动力所在,这一点,听起来可能相当自相矛盾,但是实际上不正是如此么?开始,人为了与植物争夺生存的空间,所以发明了工具;然后,人为了与野生动物争夺生存的空间,所以发明了冷兵器;在然后,人为了与不同利益团体的人争夺生存的空间,所以发明了热兵器。由于人与人之间的争斗愈演愈烈,最终人类几乎毁灭了自己,不是么?走在三百五十年前,这个时候的天空,比后世蓝上三十倍,晚上肉眼能够看到的星星要多上六倍,空气虽然味道不大好,但是却仍然清新上数十倍,水要干净几万倍,怎么说呢?至少在这个时候,除了臭水沟里,凡是带水的地方都能跳下去游泳,都能洗菜淘米做饭,不像后世,连昆明湖里都飘着香肠皮。

夜忻痛快地呼吸了一口清新的海风,连海水都没逃过污染,连南极企鹅的身体里都含有六六粉,和那个世界相比,夜忻宁可欣赏这个还没有完全开化的世界,并且试图组织这种开化的过程。如果进步,要用人的自我毁灭为代价的话,那么,宁可不要进步。如果成熟要以面目可憎为代价的话,夜忻宁可停留在幼年,这就是她的幼稚的想法,因为对于她这样见识过社会阴暗面、潜规则的家伙,是没有什么立场谈论清纯啦、纯洁啦、高尚、崇高一类的词汇的,她无论前世还是今生,仿佛都和那些词汇无缘。
既然来到这里,就索性邪恶到底,在可能的情况下打击一切地工业化行为,这就是夜忻的目标,她要抗拒任何使用不可再生资源的行为,无论是煤矿、金属、还是石油、天然气,就是如此了,哼哼,不过考虑到重复应用的话,金属就解放吧,但是要强化对于化学研究的控制,绝对不要再次出现塑料这种白色污染了,那实在是太可怕的事情,太可怕,想象一下,被塑料袋憋死的孩子,被塑料袋缠住而溺死的人,不成,那和食人鱼,大水藻一样,都是禁止传播的物品,绝对禁止,不要让塑料出现在任何场合。
“我的目标是——消灭烯类聚合物!”夜忻站在桅杆上高喊着,全然不看近在咫尺的罗伯特的奇异眼神,博克大叔尽管放心,我不会让你们用上尼龙绳的!彼得大叔,我不会让你的手艺浪费在化纤产品上的!安迪先生,您的鱼叉上不会有塑料防滑握手的!大家,你们以后都不会有雨衣用了!女士们,你们不要考虑尼龙丝袜了!哈哈哈哈!!夜忻对着老天一通狂笑,惊地罗伯特差点从瞭望台上摔下来。
“噢,我最可敬的天主啊!愿您的威光,将我们从凯瑟琳这个小魔鬼的手里拯救出来吧!阿门!”罗伯特低头在胸前划了个大大的十字,虔诚的表情,能够让教皇感动得用双手为他赐福的,虽然众所周知这位尊贵的存在很难忘掉他也是从普通教士一级级升上来的,也许不会忘记“下级教士在祝福时,一定要用两只手”这个重要的规则,当然,所谓不用遵守的,也只有教皇本人而已。
把视线从水手服的下摆抬起来,罗伯特专心地将精力投入自己的岗位,瞭望手的工作是很重要的,行进方向的前方、左方、后方、右方,罗伯特开始旋转着他的视角,坐在他下面一根横衍的夜忻见没趣,也就懒得继续看,收拾收拾帆索准备溜达回甲板了,毕竟,总是在三十多英尺的高度上呆着,虽然没有恐高症,也实在不是件很好玩的事情,每年从桅杆上摔下来受伤的海员总是一个相当大的数目,虽然坏血症仍然是最大的杀手。
说起坏血症,夜忻想要下仓去吃橘子了,哦,要知道,她可是爱死这种水果了,因此上在缅甸搞了不少。
“鲨鱼,船尾,接近中!”头顶上传来的惊叫差点让夜忻省略了往下滑的过程直接和甲板进行亲密接触。
“搞什么搞啊!”夜忻甩着刚刚被帆索勒出一道红印子的右手,没带手套实在是失策。
“什么?鲨鱼?”甲板上一阵子的轰隆隆,本来分散在船只各处的海员们仿佛是穿过木板升上来一般地在几秒内就聚集在船尾附近了,搞的操舵的莫斯大副一阵子郁闷。不过这也怪不得这些水手们,毕竟,鲨鱼实在是一种很特别的生物,真的,这种生物在航海中虽然不算是经常能够遇到,但是要真的遇到还是需要相当的运气的。
可惜,需要的不是好运,而是厄运。
她们真的就这么运气不好,遇到了这个季节并不经常在这片海域活动的海魔鬼——鲨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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