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幕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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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赫箩和罗伦斯相遇不久因雨而留宿的教会,能和信徒亲切的交谈并拥有教会的相关知识的赫箩,当然也察觉到了那点。
[教會的神確實是一種完美的存在對吧?不存在其他的神,这个世界是教会的神所创造的,只是将它借给了人类而已。]
[恩,所以,我才认为这里就是真正的修道院。]
赫箩的表情之所以越来越不高兴,大概是因为罗伦斯的话,在自己的大脑中没有什么头绪吧。
[你知道修道院和教会有什么不同吗?]
赫箩的气量没小到会不懂装懂。
马上摇了摇头。
[修道院是向神祈祷的场所。教会是传播神的教诲的场所。目的是完全不同的。修道院一般修建在偏僻的地区,因为不用考虑引导和教导信徒,修道士一生都在修道院中度过,因为没外出的必要。]
[恩。]
[那样的话,在修道院中,如果修道士突然对神的存在产生了怀疑的话,你觉得修道士首先会怎么想?]
赫箩的目光在空中游移着。
脑中的鱼,一定是在知识和智慧的海洋中自由的游着吧。
[会去确认自己信仰的神是否是真的存在的。那么,原来如此,如果是那样的话,如果小姑娘在那里改变信仰的话,对待咱等的态度也会改变吧。]
[白天没有告诉她这些实在是太好了,爱尔撒不是修道女,是圣职者。]
赫箩轻轻的点了点头,稍微的看了一下被堆积的像山一样多的书本。
地下室里的书有半数没有看完。
虽然没有全部看一遍的必要,但是现在还没有找到赫箩想知道的内容。
如果有像“在那里什么地方的什么样的神话”这样的目录的话就好了,但是现在不每一页都翻来看的话,就不能知道其中的内容。
[在可能的范围内尽快的阅读就好了,别太勉强了,再说还有埃宾鲁库的问题。]
[恩,那么。]
赫箩将目光投向了连接爱尔撒和伊凡起居间的走廊说道:
[首先是吃饭。]
过了会传来的足音,是来邀请罗伦斯和赫箩吃饭的伊凡所发出来的。
[感谢神今天也赐予我们到面包。]
随着这句即定的话语而开始的晚餐,爱尔撒好像是因为罗伦斯捐赠了很多捐赠金,所以这顿晚餐还算豪华。
但是教会的豪华餐点指的是,有能填饱大家肚子的面包,有增加的一份副菜,还有少许的葡萄酒。
在餐桌上除了黑麦面包,还有伊凡从河里捉来的鱼和煮熟了的鸡蛋。从罗伦斯的经验来说,在不那么富裕,规定也没有放松的教会,这顿饭算是豪华的呢。
当然,虽然对赫箩来说,没肉的话就会满腹牢骚,但是幸运的是赫箩还有其它的菜肴。
[喂,别弄撒了,面包要弄碎了再吃。]
每次爱尔撒一提醒,伊凡就会缩缩脖子,就在刚才,爱尔撒实在看不下和鸡蛋壳陷入苦战的伊凡而出首帮忙了。
赫箩露出了有些遗憾的表情看着两人,大概是因为自己那份鸡蛋已经吃完了吧。真是好险呀。
[恩,知道了。真是的比起那些,罗伦斯先生的故事,接下来怎样了。]
伊凡与其说是厌烦爱尔撒的唠叨,还不如说是讨厌在罗伦斯面前丢脸。
赫箩巧妙的边吃着东西边掩饰着自己的笑意。
爱尔撒一本正经的对伊凡的吊儿郎当叹了口气。
[话说我讲到哪了。]
[讲到船出港,穿过海面下全是岩石的危险的海岈后。]
[恩,是那里了呀,一到那个港口远处的海面就很危险了。乘船的商人全都躲在船舱里祈祷。]
虽然罗伦斯讲的是以前自己坐船出海行商的故事,但没见过大海的伊凡却听的津津有味。
[当船平安无事的穿过海岈后从船舱来到甲板一看,四周全都是船。]
[明明是海上呀?]
[船在海里四很自然的吧。]
在罗伦斯不由的笑了起来的同时,爱尔撒也发出了“哎呀哎呀”的叹息声。
在这几人当中惟有没有看过海的伊凡稍微有些没面子。
但是罗伦斯已经明白了伊凡想表达什么,所以回答道:
[一看过去,海面上都是密密麻麻的漂浮的小船,不管那条船上都堆满了像山一样多的鱼。]
[那鱼……不会被捕光吗?]
赫箩向罗伦斯投以怀疑的目光,好像是在说,即使不是在说慌,也说的太夸张了。
[在那个季节看过海的人,大家都会这样说的哟,海里有黑色的河流过。]
那场面壮观的如果将削尖前端的棒子**海里的话,随便一叉都能叉起三只左右的鲱语。
可惜的是,不管是想要理解还是相信那个壮观的场面,只有亲自去看看实际情况才能做到。
[嘿-……虽然完全想象不到,但外面的世界果然五彩缤纷呢。]
[但是那艘船上最让人吃惊的却是食物。]
[ほう?]
赫箩表示出了对这个最有兴趣的样子。
[因为船上都是来自各个地方的商人,比如从盐湖艾布高特来的商人吃的面包就非常的咸。]
罗伦斯刚一说完,其他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在餐桌中间的面包。
[如果是放糖的话我还能理解,但像是撒了盐的东西,就不太合我的胃口了。]
[在……在面包里加盐,真是有钱呀。]
伊凡认真的感叹着,属于内陆的特雷欧村,在附近如果没有开采岩盐的话,盐就应该是高级品吧。
[因为艾布高特有盐湖,村子的中间有含盐的河流过,你可以想象成只要是看的见的麦田里的土全部都变成了盐。因为盐太多了,放了很多盐做出来的面包当地人好像觉得很美味似的呢。]
[咸的面包会是什么味道呢。]
伊凡露出了“大概会很难吃吧”的表情,向爱尔撒那样说着,爱尔撒也微微的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其它的还有,在锅的底下烤的很平遍的面包](大概就是锅盔吧)
“面包要让它膨胀了才有价值。”
习惯了用面包炉烤面包,往往会那样想。
[啊啊……怎么可能!]
能预想到听众的反应,作为说话的那一方也会觉得很高兴。
[但是如果用燕麦之类的材料做面包的话,不是也能做出完全扁平的吗。]
[[恩,确实……]
[不吃发酵后的面包吗?]
不接受面包之妖精的恩惠,只是将磨成粉的面粉立即烤成面包。
伊凡虽然不是没有吃过,但大概也没有留下什么美味的记忆吧。
[恩,虽然即使是说客气话燕麦面包也不能说是美味,但在锅底做出的面包却很美味哟,还会淋上煮熟了的豆子。]
[嘿——……]
伊凡发出佩服的声音同时也露出了向往着外面世界的目光。
坐在对面的爱尔撒,看起来好像是在将撕碎的黑麦面包和想象中的那个面包相比较似的。
看着两人的样子罗伦斯也不禁觉得有趣。
[这个是世界是非常非常宽广了,有各种各样的趣闻。]
罗伦斯之所以像是在总结发言似的,是因为看到赫箩已经吃完饭了。并在那里坐立不安了。
[今天真是感谢特意的准备了我们的饭。]
[那里,收到了那么多捐赠金,这点回报也是理所当然的。]
虽然罗伦斯认为如果爱尔撒露出亲切的笑容的话就好了,但爱尔撒还是一脸冷淡。
那样的话或许真的是太勉强了,爱尔撒给罗伦斯和赫箩准备的晚饭这件事就已经让罗伦斯有了安全感。
[接下来,要做的事是。]
[如果晚上也想继续看书的话也没关系,因为你们是以北方为目标,如果下雪了的话就会很为难吧?]
爱尔撒主动说出来,让罗伦斯松了口气。
[那罗伦斯先生,等一会在给我讲讲外面的事吧。]
[我给你说过罗伦斯先生是很忙的吧?而且你还有今天的文字练习没做吧。]
伊凡缩了缩脖子,露出痛苦的表情向罗伦斯求救。
光是上述的对话,就好像能让人明白两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似的。
[再找机会吧,那么请暂时再让我们在教会打扰一下。]
[恩,请随便。]
罗伦斯和赫箩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再一次为了晚餐而道了谢之后就离开了起居间。
虽然察觉到了爱尔撒装做若无其事的将目光转向自己,赫箩也装做不知道的样子。
但是,罗伦斯也不会无视投向自己的视线
[啊,对了。]
就要走出起居间的时候,罗伦斯突然转过身对爱尔撒说道:
[你白天所提的问题。]
[还是我自己思考看看吧,因为在寻问之前先要自己思考,这也是弗兰茨司祭的口头禅。]
现在的爱尔撒不是白天被自己的话语逼的穷途末路的柔弱不堪的爱尔撒,而是独自一人掌管着教会的坚强的爱尔撒。
[明白了,如果又遇到了什么烦恼,作为一个建议也好,请再来找我商量。]
[那就拜托了。]
听不明白爱尔撒和罗伦斯之间的谈话的伊凡虽然不断的交互看着两人,但被爱尔撒叫了声后好像立刻就忘了似的。
伊凡虽然不断的抱怨着,但还是一边看起来很高兴似的和爱尔撒聊着天一边帮忙收拾餐具。
虽然不断的被爱尔撒唠叨着,有时伊凡还会好像不耐烦似的的缩缩脖子,但是伊凡还是帮着爱尔撒收拾东西并说着话,偶尔两人还会发出轻微的笑声。
在一个人独自行商的时候,罗伦斯并不会留意这样的对话。
不,在内心的某处还觉得这些对话很愚蠢。
在走廊的深处能够看见拿着烛台,在摇晃着的光线中行走着的赫箩的背脊。
不久后赫箩就走过了拐角处,身影从罗伦斯的视界中消失了。
罗伦斯不禁想起了以前每天为了赚钱,连在昏暗的道路上,拿着蜡烛都觉得是件奢侈的事。
虽然觉得自己不会将马作为说话的对手,但是不可思议是没有将脸从掉落在道路上的金币上抬起来。罗伦斯靠着从走廊深处漏出来的光亮,在昏暗的走廊上慢慢的走着。
一走过拐角就看见赫箩在那看着书。
罗伦斯也跟着坐了下来,打开刚才没看完的那本书。
赫箩突然开口说道:
[怎么了。]
[恩?]
[汝的表情就像是钱包上开了个洞似的。]
被笑着的赫箩那样说,罗伦斯若无其事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如果不是在谈生意的话,罗伦斯自己也不是很清楚自己的表情。
[我是那种表情吗?]
[恩。]
[是吗。不……是吗。]
赫箩笑的肩膀都晃动了起来,接着将手中的书放下。
[葡萄酒进到奇怪的地方了吗?]
罗伦斯总觉得大脑有些模糊,或许真的是赫箩说的那样。
不,其实罗伦斯是知道自己情绪低落的原因的。
但是不知道的是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情绪低落的。
因此,罗伦斯以不在意的口吻说道:
[那两人,关系相当好呢。]
本来罗伦斯只是打算随便说说的。
但是,罗伦斯大概是一时无法忘记在自己那样说的瞬间赫箩露出的表情吧。
因为赫箩的眼眯成一点了。
[怎么了?]
这次是换做罗伦斯吃惊的那样问着赫箩了。
但是赫箩并没有说话,只是发出了好像呻吟似的声音,原以为赫箩终于恢复了正常,没想到赫箩却露出了罗伦斯从没看到过的为难的表情,看着别处。
[……我说了那样奇怪的事吗。]
赫箩并没有回答,而是无法冷静的将书的一角搓出“撒撒”的声音。
赫箩的侧脸,像是不能清楚的表达出来是吃惊还是愤怒似的,连看的一方都会很为难似的表情。
[那,那个,汝呀。]
过了一会,就像是放弃了什么似的赫箩瞟了一眼罗伦斯。
如果再问“究竟怎么了”或许会就那样倒下吧。赫箩现在就是那样一筹莫展的情况。
但是赫箩接下来说的话的意思,连罗伦斯也不是很明白。
[咱大概那个……恩……已经能掌握咱自己的坚强的地方和软弱的地方了,]
[啊,恩。]
[那个……咱自己那样说虽然有些奇怪……随着时间的流逝,咱能巧妙的应付大多数的事物。当然也有应付不来的事,那一点汝也清楚吧。]
面对就像是被苦恼的决断所逼迫着似的不断的说着话的赫箩,罗伦斯一边稍微后退了几步一边点了点头。
放下了书,盘腿坐着,手抓着自己的纤细的脚腕缩着脖子,简直美丽的耀眼的让人不能直视的赫箩的样子,看起来就想是从心底感到为难似的。
倒不如说还是哭丧着脸的罗伦斯更加显得为难,赫罗却终于这么说了
[咱说汝呀。]
罗伦斯点了点头。
[咱希望汝别说的那样羡慕。]
罗伦斯吃惊的张大嘴,就像自己因为在人群中打了一个喷嚏,然后道路上的所有人都消失了似的。
[咱也……不,咱很明白。虽然很明白,但咱并不想说……汝觉得从旁人的角度看咱等也是相当的愚蠢吗?]
赫箩所说的“愚蠢”重重的留在了罗伦斯耳朵深处。
就好像是在结束了重要的生意后,是不是弄错了货币的计算似的相似的害怕的感觉。
如果不去想的话会很不描,但是去想的话又会觉得害怕。
赫箩强迫自己咳了两声,指甲在石制的地板上刮的发出“嘎嘎嘎”的声音。
[为什么会这样,是否是害羞咱自己也不知道。不,咱应该生气才对……既然那么羡慕别人的关系……那和咱——]
[不是的。]
被罗伦斯将自己的话强行打断,赫箩露出了就像是小孩对不讲理的大人发怒时的表情,狠狠的瞪着罗伦斯。
[不,我觉得……我好像明白了……]
语尾突然消失,赫箩不高兴的表情更加浓烈了。
[不,我知道。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了。只是,不想亲口说出来。]
赫箩用就像是在说与其是说怀疑,还不如说是为了不漏掉罗伦斯的背叛似的的目光就那样瞪着罗伦斯,慢慢的立起了一边的膝盖。
如果回答不好的话,赫箩或许会扑过来也说不一定。
这个可说是将平时不好说出口的话自然地说出来的好机会。
[我想我一定是很羡慕大,但是我羡慕的并不是两人的关系的本身。]
赫箩紧紧的抱紧了自己立起来的那只膝盖。
[果然应该让你放弃找到这里。]
赫箩楞住了。罗伦斯继续说道:
[那两个人一定以后也会在这个教会生活下去吧,以爱尔撒的坚强和聪明,不论什么危机也能克服的,伊凡的话,虽然这样说有点可怜,但他一定成为不了一名商人。但是我们又会怎样?]
罗伦斯听见了什么微弱的声音,大概是赫箩吃了一惊所发出的声音吧。
[我在卡梅尔森赚了一笔。你也得到了回故乡的线索。而且,或许还会在这里得到更详细的线索,我也会帮忙。当然]
之所以稍微加强语气,是因为罗伦斯看见赫箩好像打算插嘴。
[当然,我也是会帮助你。但是……]
以前一直没有考虑过的事,终于在眼前成形了。
都到这份上了还不说出口也太假了,
那个比起甩开赫箩的手,或是不相信赫箩,一定会造成更大的隔阂吧。
不管在怎么巧妙的回避欠款,总有一天也会必需还清的。
[但是如果你回到了故乡,那之后你又会怎么做。]
映照在墙上的赫箩的影子,看起来好像变大了,或许是因为外套里的尾巴膨胀了起来吧。

但是,在罗伦斯眼前抱着自己膝盖的赫箩的身影,像是缩小了一圈似的。[
[咱也不知道。]
赫箩回答的声音也很微弱。
罗伦斯将自己不想说出口的问题说了出来。
但是一问出口,罗伦斯就不想知道答案了
[不可能只是看看故乡就满足了吧?]
经过了就连“好久不见”这句话都不能概括的时间而回到。
即使不问赫箩回到故乡后打算怎么做,罗伦斯也明白。
罗伦斯非常的后悔问出那个问题。
就算没有提出那个问题,或许罗伦斯和赫箩之间的距离也会被拉大吧
但是,即使是那样,罗伦斯还是认为没那么问就好了。
如果赫箩露出理所当然的表情对自己说道:[到那时候当然就再见咯。]那样还要好些。
但是赫箩露出这样为难的样子,罗伦斯就束手无策了。
[不,停止吧。抱歉做了即使做了也没意义的假设
那正是这样。
而且罗伦斯的心情也是各一半。
和赫箩离别的时候,即使暂时会充满了失落感,但大概也也会很快就放弃的。
生意亏损的时候也好像以为世界要完蛋似的,但是只要过了几天,自己还是不会从中吸取教训的继续努力赚钱。
可是,当像这样冷静的思考本身已经是种悲哀的时候要怎么办呢……
罗伦斯无法回答自己。
之后,赫箩寂寞的开口说道:
[咱是贤狼赫箩。]
赫箩边看着微暗的摇晃着的烛火边嘀咕着。
[咱是哟伊茨的贤狼赫箩。]
赫箩将下巴放在立起来的那只膝盖上,之后慢慢的站了起来。
尾巴就像单纯的装饰品似的无精打采的。
赫箩的目光先是盯着放在地板上的蜡烛,之后又看向罗伦斯。
[咱是哟伊茨的贤狼赫箩。]
赫箩就像是念什么咒语似的嘀咕着,走到罗伦斯身边坐了下来。
罗伦斯还没来的及说什么,赫箩就那样躺在了罗伦斯的膝盖上。
[汝有怨言?]
赫萝平时的目中无人,在于即便谁有怨言,神最终总是会胜利的。
但是能这么目中无人的就不是神了。
[不,没有。]
在充满了一触即发的紧张感的气氛下,不管是哭也好,生气也好,笑也好都不相称。
蜡烛的火焰无声的燃烧着。
罗伦斯好不容易才将自己的手放在了躺在自己膝盖上的赫箩的肩上。
[咱要先睡一下,汝会帮我看书吗?]
罗伦斯看不到被头发挡住了大赫箩的侧脸。
但是罗伦斯感觉的到自己搭在赫箩肩上的手的食指正被赫箩咬了一下。
[知道了。]
就好像是将小刀的刀锋摆在小猫眼睛前到什么距离为止似的试胆相似。
被赫箩咬了下的手指稍微流出了点血。
因为罗伦斯知道如果不看书的话,赫箩好像会真的生气,罗伦斯只有无奈的将放在旁边的沉重的书本拿了起来。
四周只有罗伦斯翻书的声音。
虽然是粗暴的打岔的方法,但就算不站在赫箩的立场,罗伦斯也因为赫箩的打岔而感到得救了。
赫箩真的是只贤狼。
罗伦斯毫无怀疑的那样认为。
好像是到了修道院为了迎接新的一天而向神感谢祈祷的时间了。
当然教会的早拜是在更早的时候。
周围能听得见的声音只有罗伦斯翻书和赫箩睡觉所发出的声音。
在那种状态下也能熟睡的赫箩,罗伦斯虽然感到钦佩,但赫箩能睡着,罗伦斯也是松了口气。
赫箩用非常强硬的方式打断了罗伦斯的提问。
但是罗伦斯觉得即使赫箩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光是那样也不错。
因为不想直视这个问题的不仅仅是罗伦斯。
如果赫箩已经在心中得出了答案而打岔过去的话,罗伦斯或许会生气。但是如果两个人都没有得出答案的话,不如强行岔开话题的好。罗伦斯不禁对赫箩的智慧感到钦佩。
至少没有必要在那里勉强得出答案。
旅行还将继续,而且也还没有到达哟伊茨。
因为像将欠的债务在返还期限到来之前就还清的家伙是很少见的。
罗伦斯边那样想着,边将看完的书放在一边,又拿了新的一本。
弗兰茨司祭好像是位头脑相当聪明的人物,书的内容根据不同的神而归纳在一起,只要看看每章的标题就大致能知道里面是什么内容。多亏了那样罗伦斯才能飞快的阅读。如果这些书只是将听来的神话就那样写上去,罗伦斯大概也会觉得非常困饶吧。
但是,在罗伦斯一本一本的读下去的时候,也有让罗伦斯觉得在意的事。
书里除了记载的有关于蛇,青蛙,鱼这些常常能听见的神话,关于岩石,湖泊,树木之类的神话也很多,雷,雨,太阳,月亮,星星之神的神话也有。
但在其中关于鸟,兽的神话却很少。
在异教的城市卡梅尔森,蒂娜曾经说过,毁灭哟伊茨的熊怪的故事好像还流传着几个,而且,罗伦斯也知道在教会都市海宾留根的附近存在的有和赫箩相似的狼的怪物。
而且就连蒂娜也是只比人类大的多的巨鸟。
那么明明应该在书上出现更多的关于野兽之神的记载才对,但是却没有。
罗伦斯有时也会认为或许在地下室里还没拿上来的书中收录的有关于野兽之神的神话吧。
就在那时候,夹在新打开的书里的羊皮纸上的内容,吸引了罗伦斯的目光。
[我特别不想看收集在这本书里的关于熊之神的故事。]
不管是那本书都只是单纯的记载了所收集来的神话,比契约书都还要来的冷淡的文字,但是突然看见就像是弗兰疵司祭亲口所说似的留言的罗伦斯不由的吃了一惊。
[关于记载在其它书中的神,虽然时间和场所不同,但是说出来的被认为是同样的神的神化也要好几次。但是,像这样清楚的近似于系统化的,或许是只有关于这个神的神话。]
罗伦斯犹豫着要不要叫醒赫箩。
罗伦斯的目光被弗兰茨司祭写在古旧的羊皮纸上,字写的很漂亮,但是好像能从中感觉的到有些什么能另人兴奋的笔迹所吸引住。
[不知道教皇是否知道这件事,如果我的预想是正确的话,我等的神曾今不用战斗就取得了胜利。那才是能证明我等的神是万能的左证,我对我看到的事心情完全不能平静下来。]
罗伦斯感到好像能听的见写下这段话的弗兰茨司祭奋笔急书的声音似的。
弗兰茨司祭最后这样概括写道:
[我并不是特别想看全部的神话,那会让我的视野变的模糊。但是,我认为记载在这上面的狩猎月亮的熊怪的神话或许是连北方的异教徒都没有察觉到的重要的事情。不,或许正是因为看见我写的这篇文章,而变的看了这本书吧。我在写这本书的时候,能强烈的感觉到神的存在,如果可能的话,想请读这本书的人认为我等不是以狭隘的心灵信仰我等的神的人,而是在广阔的草原上宛如和煦的微风似的爱着神的人们。因为我才将这本书放在全部书的中间。]
然后罗伦斯翻过了羊皮纸,像之前的书一样物语开始了。
是应该先让赫箩看好呢,还是应该满着她好呢。
那种想法虽然只是一瞬间浮现在大脑里,如果满着赫箩的话就和背叛赫箩没什么不同了。
还是叫起赫箩吧,那样想着的罗伦斯刚一合上书就听见了些奇怪的声音。
“啪啦啪啦”干涩而微弱的声音。
[是下雨了吗?]罗伦斯不禁那样想着。
但如果是下雨的话那个声音也太大了些,罗伦斯终于发现了那声音其实是马蹄声。
据说深夜的马蹄声会引来大群的恶魔。
夜里带着马的话,决不能让马疾驰。
这是不管异教徒还是正教徒通用的传说。
但是,其中真正的意思是,深夜发出轰吟的马蹄声带来的消息决不会是吉报。
[喂,快起来。]
罗伦斯将书放在一边,一边认真的倾听着外面的动静,一边拍着赫箩的肩膀。
从马蹄声来判断,马只有一头。马一进入广场,马蹄声就突然消失了。
[呜……怎么了。]
[有两件事要告诉你。]
[好像那边都不是什么好消息呢。]
[一件是找到了记载的有狩猎月亮的熊怪的神话。]
赫箩一下子完全睁开了眼睛,目光看向被罗伦斯放在一边的书上。
但是如果会被一件时就夺去注意力的话就不是赫箩了。
狼的耳朵机敏的动了动,赫箩向后面的墙壁转过身去后说道:
[出了什么事吗?]
[出事的可能行很高,因为没有比深夜的马蹄声更不想听见的东西了。]
罗伦斯拿起放在旁边的书,递给赫箩。
但是赫箩接到了书后,罗伦斯也没有松手,而是开口说道:
[我不知道你读了这本书后会怎么做,但是,如果有什么打算的话,我希望你老实的说出来。]
赫箩没有看着罗伦斯的脸,而是边看着抓着书的手边回答道:
[恩,汝本来可以藏起这本书的,明白了。咱保证。]
虽然教会里理所当然的又黑又安静,罗伦斯点了点头站了起来,说了声[我去看看情况。]就走了出去。
虽然教会里理所当然的又黑又安静,但是如果只是像这样的一片漆黑的话,罗伦斯还能勉强看的清楚。
而且一走到起居间,多亏了从木窗的间隙处照射进来的月光,罗伦斯好歹也能看清楚四周了。
罗伦斯立刻就知道了一边发出微弱的“咯哒咯哒的声音一边走下楼梯的的人是爱尔撒。
[听到了马奔走的声音所以下来看看。]
[是什么事,有什么头绪吗?]
罗伦斯心里想着:如果爱尔撒心里有谱的话,应该会提前起来才对。
[头绪的话那就太多了。]
像特雷欧这种小村子如果是深夜的马蹄声的话,还不至于是来告诉佣兵团来袭消息的警戒者。
大概是关于埃宾鲁库的事吧。
但是难道危机还没有过去吗。
爱尔撒小跑着来到木窗前,就像是那样做过很多次似的爱尔撒熟练的从木窗的缝隙处看向广场。
马理所当然的停在了村长家门口。
[虽然根据我的推测我能大致判断出和埃宾鲁库有关,但是只要看了在爱尔撒小姐桌上的文件的话,埃宾鲁库应该已经不能向这个村子出手了才对。]
[我很佩服商人先生的眼光呢,但是,确实呀,虽然我也是那样想的……但是……]
[如果我背叛了的话就另说了,我现在应该马上将你在这里绑起来才对。]
爱尔撒用充满警惕的目光瞪着罗伦斯。
但是马上就别过了眼去。
[我不管怎么样都只是个旅行者,如果发生了什么大问题的话,我的立场将非常的危险。趁着混乱的时候被洗劫一空的商人的故事简直数不胜数。]
[只要有我在我是不会允许那些非法行为的,但是总之请先关闭地下室,如果真的是关于埃宾鲁库的事的话,村长一定会来这里的。
[那我们深夜滞留在这里的理由是。]
爱尔撒和赫箩不同,罗伦斯感觉的到亲近感在头脑里回转的速度。
[……拿着毛毯到礼拜堂来。]
[我也那样想的,因为我的旅伴毫无疑问是位修道女。]
虽然这只是罗伦斯为了对口径的确认事项,但是爱尔撒并没有回答。
如果爱尔撒回话了的话就会变成爱尔撒说谎了。
罗伦斯不禁心想:真是顽固的圣职者呀。
[西姆村长出来了。]
[知道了。]
说完罗伦斯立刻转身就走了,打算回答赫箩那里。
在这种时候赫箩的耳朵可以说是重要的宝物。
搬出来的书几乎都已经被赫箩放会地下室中了,也重新穿好了外套。
[只那这一本,到时候藏在祭坛的背面吧。]
赫箩点了点头,不断的将剩下的书递给站在地下室石阶。
[这些就是全部了。]
[那么就走和起居室相反的那边的走廊,大概一过拐角应该是有连接祭坛背面的入口吧。你先去吧,把书也拿去。]
到最后也没说什么的赫箩跑出了地下室。
罗伦斯也紧跟着出了地下室,将台座搬回原来的位置,再将圣母像放了上去。
罗伦斯因一时没有找到钥匙孔,而急燥了起来,好不容易找到钥匙孔后,罗伦斯将从爱尔撒那里拿来的黄铜的钥匙将锁锁上,抱起毛毯向赫箩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
教会的构造不管在那里都是相似的。
就像罗伦斯所想象的那样确实有着入口,门就那样被打开着。
细细的通道应该是直接连接祭坛背面的,罗伦斯一边保护着手里的烛火一边向前小跑着,不久视野就变宽阔了起来。
从二楼部分的木窗照射进来的几缕月光,因此就算没有蜡烛罗伦斯也能看的很清楚。
从祭坛正面的门的对面的旁边传出了叽叽咕咕的说话声。
赫箩用好像是在说“快点过来”的目光看着罗伦斯。
如果被搜身的话被找到钥匙就麻烦了,所以罗伦斯将钥匙藏在了墙壁的里面。下到两人所在的石制地板上。
罗伦斯和赫箩坐下的地方是在那里唯一的一个凹处,那里大概是弗兰茨司祭每天向神祈祷的场所。
罗伦斯将蜡烛吹灭,和赫箩一起盖上了毛毯。
隔着一扇门像个小偷似的偷听别人的谈话,对于罗伦斯来说已经是很久没干过的事了。
以前,罗伦斯也有过和商人同伴一起偷偷的潜入港口城市的商会偷看订购书的经验。
那是在罗伦斯自己还不能判断市场到底需要什么商品的时候的事了。即使是现在想起来罗伦斯也觉得当时是太过蛮干了,但是或许和现在做的事比起来要好的多吧。
罗伦斯之所以会那么想,是因为现在即使做的事,也是决不可能增加罗伦斯钱包的金币数量的。
[但是,我作为村长……]
西姆的话从被打开的门里传了过来。
罗伦斯做了次深呼吸,做的好像是刚睡醒似的将身体向后面转了过去。
[打扰了你们在教会的神圣的时间真是万分抱歉。]
在村长的背后站着爱尔撒和一位拿着长棒的村民。
[出了……什么事吗?]
[既然是过着长年的旅行生活的行商人,我希望你们能理解,请暂时忍耐一时的不便。]
拿着长棒的村民向前迈出了一步,罗伦斯为了阻止他而站了起来说道:
[我是罗恩商会所属的行商人,另外,在卡梅尔森的商馆也有很多人知道我来这个村子。]
村民吃了一惊的转身看向西姆。
如果和商会起了争执的话,像特雷欧这种程度的村子是不可能会平安无事的。
商人的集团在于资金量上来说是足以匹敌一个国家。
[当然,西姆村长如果能采取与特雷欧村的代表这个身份相符的应对的话,我作为一名旅行者,将遵从西姆村长的话。]
[……我明白了,但是,我在罗伦斯先生和你的旅伴面前出现,并不是因为有什么恶意。]
[是……出了什么事吗?]
传来的“哒哒哒”足音或许是醒来的伊凡吧。
西姆看了一次足音传过来的方向之后,慢慢的开口说道:
[在埃宾鲁库有人因吃了这个村子出产的麦子而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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