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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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4
照梁初有情,出水旧知名。
正月十五上元节,上元神为天神,性好喜乐,因此自古传统满城挂尽彩灯。
琮岚早闹着要去看花灯,吃了晚饭就提了灯笼由哥哥姐姐领着出门,不成想打开门一阵狂风,就把手中得鲤鱼灯笼燃了,琮岚又气又怕,把残架丢在地上直跺脚。好在小孩子心宽,被人哄了一番,很快又高兴起来。的6d
到街上一看人山人海,满目银花,莲花灯,鲤鱼灯,盘龙灯,鸟兽灯,鸳鸯灯,各色花灯互相争辉,映的人脸都有了光彩。
很多人都围在一个叫做见钱眼开的花灯,一个县令模样的人型灯笼毕着眼睛张着嘴巴,坐在一个巨大的元宝里面,若有人拿钱丢进县令的嘴巴里面,它的眼睛就会立刻睁开,同时哈哈笑起来,是为见钱眼开。若能连着投中三枚钱,看灯的就送一盏莲花灯,因为那嘴上安了机关,一开一和,连投三中却也不简单。
琮岚看了觉得有趣也跟随行的管家张大要了几个铜钱往那嘴中扔去,几投不中不由泄气,身边的琮洄看了笑道:“你如此投钱怕看灯的要笑到家了。”
他说着拿了一枚铜线掷去,正中口中,那个县令灯立刻睁开眼睛呵呵笑起来,也引得周围众人一阵欢笑。琮洄弯腰轻声教给琮岚投掷的方法,琮岚又试了几试,也投中两枚,兴奋的大叫:“三哥,这个办法很行呢!”
琮洄又递给他一枚铜钱说:“再来一个换个莲花灯,刚好补了你刚才烧掉那个。”
琮岚深吸一口气,张开腿站稳,把铜钱从肩后直直抛出,嘭的一声,果真中了,乐得人也笑,灯也笑。看灯人也高兴的拿了一盏莲花灯递给琮岚:“恭喜这位小少爷,这是我们晚上送的第三盏灯。”
琮岚提了灯和家人高兴的离去,人群中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看着他们离去背影说道:“高兴成那样,不过是一盏破灯。”
他身边另一个年长一些的少年闻言笑道:“一盏破灯?到花了你几十个铜子儿还没拿到。”
那年轻的那个听了,又试了几试,终是不能连中三次,恼怒道:“谁稀罕,不玩了,走去河边找堂妹他们去。”
这边琮洄几个人也走到淇河边,河边要安静许多,多是一些小姑娘在放花灯,琮恬一看了别人欢喜的放灯,懊恼不已说道:“早知道就做一盏桃花灯来放了。”
木棉说:“谁叫你偷懒,明年你过了十五,就没机会了。”
琮恬看这河面彩光闪烁美不胜收,撇撇嘴道:“算了,我本也不信这个。姐姐,你去年来放的时候许了愿没有?”的34
木棉笑笑:“就是跟着习俗放了一个,没许什么愿。”
琮恬走过去搂住木棉的胳膊道:“我就不信,去年奶奶那么着急的看着你做灯,肯定是让你过来求大哥早日回来,对不对?瞧瞧着河上放的都是桃花灯,姐姐你说我猜得对不对?”
木棉听了红了脸:“你这丫头才多大的人,倒喜欢拿我来打趣了,我看是你这会儿是后悔自己不能放吧!你到跟我说说,那天跟我说的吴同学是怎么回事。”琮恬听了这话立刻羞红了脸说:“姐姐你又胡说,仔细人听见。”跺跺脚甩开木棉的手跑了。木棉见她这样赶忙追过去,看两人凑在一起说几句又是一阵笑声。
琮岚看不明白姐姐们怎么一会儿闹一会儿笑,问琮洄:“怎么二姐没生气啊?”问了半天没听到琮洄回答,抬头看看,觉得三哥好像忽然没有刚才那么高兴了,琮岚还没顾得上搞明白,又见到河边一家买汤圆的小摊子,拉拉琮洄的衣袖:“三哥,我饿了,咱们吃碗汤圆吧。”
琮洄还没回话,后面跟着得张大说道:“小少爷,老太太吩咐过的,可不能在外边乱吃东西,回家闹肚子。”
琮岚听了不高兴道:“刚才在家你们都吃了汤圆,就我都没吃,这会儿想吃了也不行。”他想了一想跑几步找到琮恬说道:“二姐,那边买的汤圆好香啊,咱么去吃一碗吧。”
琮恬最是忍不住甜食自然说好,也不顾张大急的瞪眼,拉着木棉和琮岚就坐到买汤圆的摊子上,琮洄见状也跟着坐下,笑着说:“你们注意没有,这家买汤圆的名字倒也不俗?”
木棉看看也笑道:“果真别致。”原来这家居然起名作浮萍果,恰是孔夫子所言。
张大看少爷小姐都坐了下来心中不安,在一旁转来转去,木棉见状叫道:“张管家,您也坐下吃一碗吧。”张大只是摆手不肯,琮恬看他长在一旁觉得心烦,就支使他去买对面街上炸的豆沙年糕,张大自是不肯离开,琮恬好说一阵才把他支开。
木棉道:“这么晚了你好好的又吃什么年糕,汤圆就够容易在胃里存食了。”
琮恬不乐意道:“跟了一晚上,这里不让看,那里不让看,真没意思,这回子才得点清静。”
琮洄笑笑:“二姐最怕人管,从小到哪里去都不爱带人。”
四个人要了汤圆,很快就端上桌,琮岚忙把手中的灯笼放在一旁,取了调羹就吃,谁知道一口还没咽下去就被人一撞,热汤水洒了一身,连着脚旁边的灯笼也被踢翻了。木棉和琮恬赶紧过去看,琮岚被烫的眼泪几乎要出来,一只手也是通红,又发现自己好容易得来的灯笼已经被踢散了,一时间又痛又难过就哭了出来,琮洄转身看去,那个撞了琮岚的人已走在四五步外,头也不会轻描淡写的说了声:“对不住了。”
琮洄一时怒道:“慢着,撞了孩子,又烫了人这么就想走。”
那人听着话停住,转过身来,正是刚刚在那边投铜钱没投中的少年,骄横问道:“你小子还想怎样?”
琮洄走过去道:“过去跟我弟弟好好倒个歉,再赔我弟弟一个新灯笼。”
那人道:“小爷我已经倒过歉,你小子聋了没听见是怎么,至于那灯笼,我看着不顺眼,踢了也就踢了。”
琮洄见他如此不讲理,怒道:“好个没教养的,我今天到要教训教训你。”
那人一听着话,狂笑了几声:“我看你不光耳朵聋了,眼也瞎了,居然敢教训我,小爷我今天高兴不打人,你趁早给我滚远点。”
琮洄听了这话更是生气,伸手就是一拳,那人没想到琮洄真会出手,一时没防住一**坐到地上,等反应过来又挨了琮洄第二拳。那人连受两拳,发起狠来,站起身就朝琮洄踢去,看琮洄躲了过去,又冲上去抱住琮洄往地下摔。
木棉和琮恬正安慰琮岚,不想这边居然打了起来,木棉赶紧叫琮恬看住琮岚,自己跑了过去。琮洄混乱中看见木棉过来,一时分心,就挨了一拳,木棉看着心疼,忙想过去劝阻,又听琮洄的大叫让她走开。不得进退只好大喊住手。这一会儿工夫就围了好些人,又听人群中一个人不断喊道:“张振权,你给我住手。”两个打架的少年却充耳不闻,越打越凶,看有人要来拉架,两人居然同时避开,那人一看已经到了河边,就使了一股劲猛地一推琮洄,可毕竟自己也力竭,跟着也被琮洄拖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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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一看人掉进水中都着了急,时值隆冬天寒地冻,河水的温度冰凉,近岸边的地方还结着薄冰,待到用竹竿把二人捞上来,木棉冲进人群看琮洄已是浑身湿透面色苍白,鼻翼两旁还有血迹,不由大为心痛,脱了自己的披风给琮洄裹住,又连忙招呼琮恬找张管家叫车,琮岚这会儿已经不哭了,惊慌得看看木棉又看看琮洄又看看围观的人,不知所措。
另外一边那个人比琮洄还糟,冻得浑身打颤,嘴唇乌紫,也有两个人看着,琮恬不大会儿和张大跑过来,张大一看这情景也是大惊,忙叫了车送琮洄回家,只听琮恬在身后大叫道:“天哪!张静琳,怎么是你,那个无赖居然是你朋友?”
木棉听了看过去,那边站的可不就是张静琳,张静琳喃喃说不住话来,她身边还另有一个年轻男子走过来说:“今天的事情是我弟弟不对,现在也没时间多解释,还是赶紧送谭少爷回去,改日我们一定登门道歉。保险起见还是找大夫来看看……”木棉惦记琮洄来不及和他寒暄,点点头就上车离去。
待到琮洄到家,自是惊得全家天翻地覆一番。忙给他换了衣服偎在床上,琮洄精神到还好,嘻嘻笑着说要祖母,母亲不必担心,伯青又生气又心疼,在旁边转了一会儿也就把责备的话压下去,只让儿子早些歇息,琮洄乖乖喝了姜汤,看远处木棉面露关切之色,他撑着身子坐起来想叫木棉过来说话,终是敌不过疲惫慢慢睡去。
谁知琮洄半夜发起热来,全身火一般的烫,喉咙干涩,他哑着嗓子叫香云倒水,香云迷迷糊糊的起来倒了杯水,碰到琮洄的手,惊道:“天哪,你的手怎么这么烫,得找人来看看。”说这就要起来叫人。
琮洄喝了口水,拉住香云:“没事,就是嗓子干的难受,喝点水就好了,别惊动奶奶。”这么一句话就说的几乎用尽全身力气。
香云不理他,说道:“那我去请木棉来看,这半夜发热成这样吓人。”
琮洄无力多说,只觉得盖了两床棉被还是冷得要命,头昏昏沉沉,他躺回去很快就又睡着了,梦里面犹自难过,仿佛变回幼时,大热天在学堂背书怎么也背不下来,急出一身汗来,回头想找木棉提示,而木棉却是长大了的样子,身边站了一个面目模糊的年轻男子,两人一同说笑并不理他,他急着叫道木棉木棉,那男人过来喝道:“哪里来的小孩子,木棉也是你叫的。”他急道:“凭什么我叫不得。”那人并不回答只和木棉说笑,转眼又变作和自己打架的那个人,嚣张的叫着臭小子你找死啊,被他推得扑通一下掉入河中,冰凉刺骨的河水没顶淹来……
琮洄昏沉中感觉一只温暖的手轻伏在额头上,随后听到周围一片喃喃低语之声,他努力想听听说些什么,却一个字也听不清楚。一下子又昏昏睡去。
木棉熬了汤药进来,见绿媛正对琮洄垂泪,她忙走过去说:“药煎好了,把琮洄叫起来吃了药才是。”

绿媛闻言忙说是,缓缓摇醒了琮洄。琮洄在梦中犹不知事,被强灌了药下去,昏昏沉沉又睡了过去。
木棉见状道:“大婶还是想回去休息吧,我和香云在这里看着也就够了。他不过惹了风寒,吃药睡一觉,明天就好了。有什么事我再叫你们。”绿媛本不肯走,又被木棉劝了一番,跟着也就回房。
木棉叫香云去取盆冷水,拿了毛巾把琮洄嘴边的药渍擦去,此时屋里只留一盏灯在,光线忽然就暗了下去,昏黄的油灯微声孳孳作响,香云坐在一旁的榻上渐渐睡着了。
木棉坐在床边望着琮洄,他脸色苍白,皱着眉头,眼下还有打架留下的淤青,头发被汗沁湿了,丝丝缕缕搭在额头,木棉伸出手把头发给他捋开,额头还是滚烫的,木棉只觉得自己的手指像被灼烧了一般,连忙拿开手,取了冰凉的手帕帮他擦拭。
琮洄时不时低语几声,并听不清楚再说什么,这寂静夜间的喃喃之声让人心中不安,侧过头仔细听去,竟是别走二字,木棉一听心就钝钝的跳起来,像是有什么秘密被人道破了,缓缓转过头去望住窗外,月圆当空,银光满庭,却让人觉得格外孤寂难当,她又回过头看看琮洄,慢慢嘴角微微扬起凝成一个微笑,然而转眼间这微笑却也只是化成一个轻轻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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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次日旁晚琮洄才醒来,一睁眼就看到母亲焦急的脸,绿媛喜道:“我的好孩子,你可醒了,把娘急得……”
他勉强笑着说道:“娘,我没事的。”
绿媛道:“还说没事,一夜之间人就瘦了,眼睛都佝偻下去。”说着心疼不已的看着儿子,伸手摸他额头已不烫,欣慰一笑,忽然又道:“香云,快去跟老太太说一声,琮洄醒了。”
不大会儿功夫,谭老夫人连着颜岫琮恬琮岚就走了进来,众人又是一阵欣慰之言,琮洄身上虽是轻了好多,精神却差,众人说什么他也听不进去,看琮洄面露疲惫之色,谭老夫人就叫众人散了,让香云好好看着琮洄,晚些时候吃了药再吃饭。
琮洄既醒了,也就不愿再睡,看香云在外屋煎药,问道:“刚才怎么没见木棉?她生我气了么?也不来看我。”
香云笑道:“你好个没良心的,昨晚守了你一夜的不是她又是谁,早上太太过来才叫她回去睡觉,她中午又过来看着我煎了药才有回屋休息的。”
琮洄这话听到心里,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一时无语,慢慢眼中有了笑意,一丝丝笑到心中。
只听香云又道:“她中午还写了谱子给厨房,不知道晚上给你做什么。”
琮洄随口道:“做什么好吃的,叫她跟我一块来吃才好。”
香云笑了说:“这会儿看来是好了,都惦记着吃了,好少爷,你先把这药给喝了再说。”
琮洄看着黑黑一大碗,屏息喝下,苦涩的利害,忙叫着要水喝。就听一个声音说:“先别忙找水喝,这里还有一碗药呢。”
琮洄抬头一看,正是木棉,看她笑着又端了一碗进来,想想伸手接着喝了,不想却是清甜无比,他奇道:“不是药么?你又骗我。”
木棉笑道:“我那里骗你,药就不能是甜的?这就是金银花同甘草同煎得药。”
琮洄听了道:“我原来听奶奶说她每次吃药你都会给她煮一种蜜水,怎么你不给我也做一碗喝喝。”
木棉收了他喝完的碗,递了帕子给他擦嘴,轻声道:“那玫瑰蜜水怎么好给你喝,你喝的这可不光是甜,更是药呢。你不知道昨晚你烧得有多吓人。”
琮洄想想道:“香云说昨晚是你守了我一夜?”
木棉道:“我跟她一起的守的,我再不济,胡读了些医术,好歹出点事情,我也能先帮你看看。只是你也太鲁莽了,好好的学会跟人打架了,昨晚你冻成那个样子,我看大伯生生压着火,你这下好了就等着明天挨板子吧。”
琮洄道:“我总不能任由人欺负琮岚。再说那小子真不讲理……”
木棉看他说话急了忙道:“知道你是保护琮岚,可也不能打架不是?也不怕奶奶担心……”话说了一半看琮洄一脸疲惫之色,眼下犹留黑青色的伤痕,不忍再说,笑道:“好了,打都打过了,就不提这个了。你知不知道昨晚跟你打架的是谁?”
琮洄奇道:“难道你认识?”
木棉道:“我那里认识,我听琮恬讲的,早上张静琳和她的堂哥来登门道歉,昨晚和你打架的那个人也是张静琳的堂哥来的。”
琮洄道:“居然是张静琳的堂哥……二姐的朋友跟她一样不靠谱,好端端欺负小孩子。”
木棉听了这话笑道:“这有关琮恬和静琳什么事情,听琮恬讲大概那位张家少爷在家任性惯了,出门前又喝了酒,走路一时不小心就撞上了。”
琮洄冷哼了一声道:“旁边那么空他不走偏偏照着琮岚撞,对了,琮岚怎么样了?”
木棉道:“没什么事了,本来也不重,帮他擦了些獾油没大碍了。现在好了,在琮岚眼中,你这位哥哥可是英雄一般的人物呢,真搞不懂你们男孩子的心里想什么,打个架就成英雄了,这不好笑么。”
琮洄但笑不语,想了想又闷闷说道:“昨晚上我做梦梦到你不理我呢,我怎么教你都不行,都是你这阵子不爱理我,吓到心里面去了。”
木棉听了这话一时不知怎么回答,刚好小丫头送了饭来,香云忙帮着料理了一个小榻几放饭菜。琮洄看了道:“怎么这么早就吃饭,我还不饿呢。”
香云道:“一天没吃东西了,老太太着急呢,你就先吃了。我们也好省心。”
琮洄坐起来一看,不过是一碗梗米粥配几样小菜,一盘雪菜冬笋,一盘风腌鸭脯,一盘干菇豆丝,再有一小碟杏干豆泥饼。木棉递了杯清茶给他,说:“起不来就着茶水漱口好了。”
琮洄拿了茶漱了几口道:“刚就听香云说你特意去厨房吩咐的菜,我还当什么山珍海味,结果就是清粥小菜。”
木棉笑道:“你这个样子还要吃大鱼大肉不成,我特意将他们做清淡的给你,你倒要小瞧这粥,这梗米现在吃却是最好,本该由新鲜荷叶来煮,偏现在是冬天,哪里去找鲜荷叶,用了些干的,颜色不好看,有那个清淡的意思也就罢了。”
琮洄取了筷子看木棉还一旁坐着就道:“你跟我一起吃吧,”
木棉道:“这还没到晚饭的时候,我过一下子还要到奶奶屋里吃的。”
琮洄不依:“一个人吃好没意思。你也吃些陪我才好。”
木棉笑道:“你生了病,是比平时闹人些,快吃吧,饭后我陪你喝茶好了。”
琮洄听了也就罢了,捻着吃了两个小饼,又配着菜喝完了粥,问道:“什么好茶?前儿我听说咱们家店里进了些西洋的红茶,我还说什么时候尝尝。”
木棉嘱咐香云端了茶过来,笑着说道:“这是药茶,专门给你这个病人喝的。”
琮洄皱眉道:“看你笑成这样,定是很难喝。”
香云在一旁道:“谁说难喝,闻着就觉得好喝。”
琮洄听了,忙拿了一盅,打开盖子就闻到一股香甜,看那茶汤亮红,面上飘着各色花瓣,喝了一口笑道:“原是蜜茶,味道果真不错。”他仔细看那茶盅里的东西,有双色菊花,金银花,莲心,还有一种鲜红的花瓣他却认不出来,问道:“这红色的是什么花?”
木棉抿嘴一笑,说道:“这花还可以吃,你尝一尝再说。”
琮洄挑起一片放在嘴里,一股清甜丝丝蔓延开来,一时两颊绕香。他又问道:是什么花,味道好甜。”
木棉微笑道:“是木棉花。”
琮洄一愣,看看木棉,又看看那茶盅里的漂浮的木棉花瓣,忽地心生欢喜,一时说不出话来只低头一口一口抿茶,丝丝甜香从嘴中蔓延到心中,欢天喜地的生了根又发了芽,噼噼啵啵开出一朵朵红色的小花来。
好半天抬起头来正对上木棉探究眼神。木棉看他呆呆的样子,道:“看来是不难喝,一大盅都牛饮了。”
琮洄咧嘴一笑,眉眼中忽然就有了神采,问:“你从哪里得来的,我怎么从来没见过这木棉花?”
木棉略一沉思转瞬又淡淡一笑:“咱们这里是没有的。小时候去峤洲住的时候拾的,晾干了一直放着,中午刚好想起来就找了出来,这花素有清热祛寒的功效,拿来泡茶再好没有。”
琮洄听了只怕惹起木棉的伤心事,赶忙笑道:“那我还是因祸得福,病了倒可以得此佳饮。”
木棉听了道:“此福无祸也易得,以后万不可鲁莽。”
琮洄不言只点头微笑。
两人无言对望一阵子,又觉得好笑,刚想说点儿话,一个小丫头过来请木棉过去吃饭。木棉应了就要过去,琮洄一把拉住她的手,低声说道:“我今儿可把你吃到了肚子里面,以后你再不许不理我。”
木棉听了这话,猛地看住他,琮洄也定定望着她,漆黑眼眸目光明亮。
她甩了他的手,想要打趣一句,一时恍惚却不能言语,手上犹留着他灼人的热气,心突突跳起来,一下欢喜一下心酸。
**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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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本写了英雄救美的老桥段的,终觉得不太满意,改掉成救弟好了^^
ps木棉花瓣却是没什么甜味的,应剧情蜜里调油一下。
toeverybody多谢支持,我也心生欢喜开出花来。
时不时写的没信心了,怀疑自己刚嘛要写这个故事,看看你们的留言就觉得也有人肯定,还是值得的。
人的确是很社会的动物啊-_-!
这些天总在重新看六人行,一个人呵呵傻笑,再写东西的时候难免进入不了情节,就反复放葬心听,这歌倒是写慢热言情文的催化剂。听得我夜里做梦背景音乐都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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