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解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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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洛横林,山沉远照,迤俪黄昏钟鼓。烛映帘栊,蛩催机杼,共苦清秋风露。不眠思妇,齐应和、几声砧杵。惊动天涯倦宦,骎骎岁华行暮。
当年酒狂自负,谓东君、以春相付。流浪征骖北道,客樯南浦,幽恨无人晤语。赖明月、曾知旧游处,好伴云来,还将梦去。
…………
“爹,您感觉怎么样,身体还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公孙逸云走到床前,紧紧抓住父亲的双手,双眼充满了期待的表情望着。
“我好多了,云儿,你不用担心,只是,…………,我这一病躺了多久了。”说着抽出一只摸了摸逸云的头。
“爹,…………,您已经病了半个月了,担心死我了。”赤子之情溢于言表。
看着床前的儿子眼睛里满是担心的泪水,突然觉得,原来自己的儿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长大了,长大到已经可以照顾父亲,为父亲担忧了,或许自己以前一直都不曾在意,也不曾留意过。以前自己时常都在想着过去,担心着云儿的将来,整天活在忧愁之中,这或许让云儿也一直在为我担心吧。
“云儿,爹,对不起你,一直以来都让你担心了,这些年委屈你了,…………,我的云儿已经长大了。”说着难得的开始笑了起来,“哈哈,…………哈哈。”笑声越来越大,直至整个屋子都听的见。
看着父亲前所未有的笑了起来,公孙逸云突然觉得原来父亲的笑声是这么的美好,这么的让人开心,仿佛久旱的大地如遇甘霖,公孙逸云也跟着父亲笑了起来,眉头那仅剩的一丝忧愁也开始散尽。
“爹,看你说的,我是你儿子吗,照顾你啊,是我一辈子最开心的事,只是爹您病的太重了,我都好久没有听到您的声音了。好想,好想听到您的声音,想死云儿了,…………。”
“来,云儿,跟爹说说,你这半个月是怎么过的,爹很想知道。”逸云的父亲一改往昔忧愁少语的表情,神情开始变的爽朗起来。
看着父亲爽朗的话声,或许这才是我真正的父亲吧。
“爹,那天你在屋里突然倒在地上,我喊你喊了好久也喊不动,后来莉莉过来看到,就去叫她奶奶和隔壁的几位叔伯阿姨帮忙,把父亲抬到床上,…………,这段时间多亏了莉莉和她奶奶过来帮忙,莉莉还时不时的来帮我做饭。”说着感激的看了莉莉一眼。
“再后来,我去找村里和临村的几个医生,他们看了都素手无策,摇头走了,我就去镇里去请医生,可是他们看我没钱,连来看都不看一下,…………,实在没有办法,我听村里的邻居叔叔阿姨门讲,飞云寺的菩萨很灵,弟子今天就赶早去了飞云寺求菩萨,幸好遇到方丈慈心大师,大师给了我两颗丹药,叫什么‘小还丹’,这药还真灵,父亲真的好了,只是这几天碰到五十年难遇的大雪,上下山的时间久了些,使得父亲现在才醒过来。”
‘小还丹’逸云的父亲身体一震,“小还丹治疗一般的病痛应该一颗就够了,大师怎么会给你两颗。”逸云的父亲疑惑的问道。
“是啊,爹,你知道‘小还丹’啊?大师也是这么说的,不过大师说我经脉闭塞,如果不能打开经脉,将来可能疾病缠身,然后就给了弟子两颗丹药,说将来可以延长云儿寿命十年,只是说如果将来云儿将来有能力,当以天下苍生为念。”
这时莉莉的声音传来,“公孙伯伯,逸云哥哥,我先回去了,要不奶奶又要担心了,逸云哥哥,有什么事,就叫我一声,公孙伯伯,明天我再过来看你。”
“莉莉,路上小心点,积雪很厚,不要滑倒了。”
“恩,我会的,逸云哥哥明天见。”说着莉莉向屋外走去。
“云儿,你去送送莉莉,等会我们再说。”逸云的父亲对着逸云道。
“是父亲,把莉莉送到家,我就马上回来。”
“来,莉莉,我们走,你一个人回家,路上滑我也不太放心。”说着便拉着莉莉一起向莉莉家走去。
…………
“云儿,你回来了,来,我们继续说。”
“‘小还丹’和‘大还丹’,本是佛门圣药,炼制不易,大还丹现在据说只留存有三颗,这还是八百年前的一位佛门高僧炼制了一炉,后来就从来没有再听说有人炼制过,炼制之法虽然还有留存,但是炼制的药材却没有几百年的努力很难收集齐全,这还要机缘使然,并且一炉只能炼制二十颗。小还丹虽然现在还可以炼制,但是要炼制一炉的话,前后算算也要花费三年时间,一炉只能炼制四十颗。”
“云儿,有时间陪为父去谢谢慈心大师,虽然这药不能让为父痊愈,但三年之内将不会有任何病痛。”
“爹,你的病还没有好啊。”逸云一听焦急的问道,走到床边。
“我的病没事,来,让爹起来,我想先到外面走,好久没有看到外面的天空了,这几天下了雪,外面一定很美,爹想看看,晚上我再详细的跟你说。”
“爹,你现在起来,你的病没事吧。”逸云担心的问道。
“没事,我的身体我知道,你不是也听慈心大师说过吗,小还丹就是不能治愈,三年内身体当不会有任何问题,三年后为父自有办法,你就不用担心了。”
“爹,你慢点。”看着父亲就要独自向外面走去,逸云忙上前扶着道。
“爹,没事,爹今年才三十岁,路还长着呢,你见过三十岁的老头子吗。”说着也俏皮向逸云比了比身体,看着父亲开心的样子,逸云也放下心来笑了。

看着暮霭远山,到处都是冰雪的世界,此刻逸云父亲的心里却特别的宁静。
转眼就八年了,八年了,一住就在这飞云寺山脚下住了八年,逸云也长大了,碧云,我们的儿子长大了,虽然他经脉闭塞,不能习武,但他真的懂事了,懂得怎么照顾人了,我决定把我们家的事情都告诉我们的儿子,我想他应该知道怎么做的。以前,我没有想过我们的儿子这么小就那么懂事,而整天愁容满脸,让我们的儿子也担心了。今后,我一定让我们的儿子,每一天都过的开开心心,不再忧愁,儿子既然天意注定不能习武,我就教他习文,不希望将来他进入官场,只望他做个私塾老师什么的,一生无忧无虑足已,我们的儿子学习很刻苦,虽然现在只有八岁,但现在已有状元之才,书画皆通。
“爹,感觉怎么样,您半个月没有出门了,外面的空气是不是特别的新鲜啊。”
“是啊,我突然觉得今天的天空真美,今天的天特别的高,特别的远,空气真新鲜,从来没有这种感觉。”
…………
欢快的气氛中,时间总是很快,转眼间就夜幕降临,家家屋顶升起了烟火。
“走我们做饭去,吃完饭我们父子好好谈谈。”说着父子两便进屋了。
“爹,我来生火,你做饭,烧菜。”
“云儿,来,饭菜都好了,我们吃饭。”
“爹,您吃菜,您好久都没有吃过了,每天就喝一些米粥。”
“云儿,你也吃。”屋子里其乐融融。
…………
“云儿,来,坐爹旁边来,今天我决定把我们家的事都跟你讲,你也大了,懂事了,也该知道我们家的事情了。”逸云的父亲招了招手。
“是的,爹。”说完,便搬了张凳子在父亲的旁边坐了下来。
逸云父亲伸出手摸摸逸云的头,缓缓的诉说起来。
我们家姓公孙,并不是普通人家,乃是岭南公孙世家的一支,属于大姓。公孙世家一共三脉,一主脉,二支脉,我们家属于二大支脉的一支。公孙世家本是武林世家,但却没有多少人知晓,当地人只知道公孙世家,世代经商,富可敌国,有些地下势力自是应当,根本不知道公孙世家能够传承几千年靠的并不是财富,而是公孙世家的功夫。
据我的祖父说,也就是你的曾爷爷,公孙世家修习的功夫乃是战天心经,战天心经共分四个境界,融天诀、裂天诀、惊天诀和战天诀。前三个境界每个境界均有九层,至于第四境界没有人知道分几层,只知道修习第四境界可以破碎虚空。因为已经几百年没有人修习第四层了。公孙世家三脉修习的均为战天心经的前两重融天诀和裂天诀,只有在三十岁之前能够把裂天诀修习到第八重,才会被宗族长老看中,而被允许进入公孙世家的战天密境修习惊天诀,传说修习惊天诀到了第九重就会再次接受考验,考验通过才能有机缘修习战天诀,具体什么考验就没人听说过。只知道有人如果能够修习到裂天诀第九重,就能达到了先天之境,修习到惊天诀第九重,就能达到了先天大成之境。先天之境,江湖已是罕有,更何况先天大成。
你的曾爷爷公孙笑天,就修习过惊天诀,现在位列宗族七大长老之一,也是世所罕有的天才,怎奈当时人才辈出,战帝方白衣横空出世,十八岁就单挑你曾爷爷为首的四大年轻高手,二十五岁挑战达到先天境界二十年之久的剑皇风无忧,虽未胜但亦未败,最终也无人知道战帝方白衣去了哪里,就象流星一样。
我们这一脉人才凋零,传承三代均一脉单传,你曾爷爷只有你爷爷一子,奈何你爷爷资质一般,亦不愿习武,更喜欢经商,你爷爷亦只生一子,取名公孙杰,便是为父了。你曾爷爷便把希望放在为父身上,为父也没有让你曾爷爷失望,十四岁修习到融天诀第九重,十九岁便修习到裂天诀第五重,完全有希望在三十岁突破裂天诀第九重。
为父十八岁开始闯荡江湖,十九岁的时候邂逅你娘姚碧云,我和你娘一见钟情,二十岁和你娘成婚。你娘亦是出身隐秘门派,暗中的实力和公孙世家不相上下,乃玄女宫当代宫主的八大弟子之一。公孙世家、玄女宫、东方世家和玉虚门乃是当时最神秘的四大世家,我也是后来听你曾爷爷说才知道的。
那年我和你娘准备回玄女宫,看望你娘的师傅,顺便待产,你娘那时怀胎七月。谁知道进入西南境内被魔门中人盯上,导致你娘早产,你也因此而先天不足,经脉闭塞,终生无法习武。后来我虽然把来的魔门中人全数击毙,但你娘却不知所踪,自己也中了魔门的凝血掌,凝血掌极其歹毒,只有紫心兰草可以医治。这些年来为父每天都在与凝血掌抗争,加上这里天气寒冷,可以压制凝血掌的发作,那时候你年纪又还小,才在这徐家村一住八年。我这些年来之所以忧虑,一个是不知道你娘现在如何了,另一个就是你不能习武。
现在为父也安心了,你虽然不能习武,但你的文事已不输于状元之才,以后爹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过一生就好了,为父现在最放不下的就是,不知道你母亲怎么样了。现在服用了小还丹,对凝血掌有了压制,加上你也大了,为父也可以放心每天抽时间去找紫心兰草,等病好了,爹带你去找你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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