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七 胭脂大战张玉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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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七胭脂大战张玉书
胭脂娇笑道:“你的这条命是我救的,你得感念我的救命之恩。”易水寒微微一笑,慢腾腾站起身来,道:“血手胭脂是在与在下做买卖吗?”胭脂收了笑容,严肃道:“易水寒,我没与你做什么买卖,只是,我为了你,与义姐反目为仇,你得有所表示吧。”易水寒点头道:“是啊,反目为仇我是亲眼见着了,可是,你好象是为了你自己吧?不过,我还是谢谢你,出现得很是时候。”
胭脂“哼”一声,道:“毫无诚意。”易水寒看看天色,道:“我要走了,姑娘请便吧。”胭脂一听,急得跳到他面前,道:“你竟一点情意都没有吗?九尾银狐利用我,我迟早会与她翻脸,但是若不是因为你,不会这么早。你不领这个情也无所谓,只是白云的话你也听到了,我虽一直跟在你身边,却从来没有为他加害你,你还装不知道吗?”
易水寒笑道:“你终于亲口说出来了,我早就看出你不是一般的风尘女子,只是,还不觉得凭你能对我构成威胁,也懒得追查。”胭脂咬咬牙,道:“原来你竟是在耍我。”易水寒摇头道:“不,我没那兴趣耍着人玩,不过是在陪你做游戏罢了,唉,你到底太嫩,远不是你那姐姐的对手。”胭脂冷着脸不说话。
易水寒绕开她往前走去,胭脂在他身后问:“你去哪里?”易水寒头也不回,道:“自有去处,不劳姑娘挂心。”胭脂道:“你莫不是糊涂了?白云家在这边,你不去带回你的娘子了吗?”易水寒微笑道:“她在娘家住着很好,不着急带回去。”
胭脂大步追上,笑问:“你是真看不出来还是假装不知道,你那漂亮的新娘子在娘家住得似乎并不太舒服,你们新婚燕尔便分离数月,难道一点不想念?”易水寒道:“真是难为姑娘操心了,这是我的家务事,我自有主意。”大步前走,胭脂狡诘一笑,安静的跟在后面。
易水寒也不理她,装做不知道自己走自己的,行出不远,只见远远的奔来一人,来人不知是走得太急还是太累,身形有些踉跄,易水寒站立道旁淡淡看着,胭脂一看,脸色略变,紧走几步站在易水寒身边,咯咯笑道:“张先生打哪里来啊。”来人一听这话,抬眼见易水寒与胭脂并肩站着,立时停住脚步,站立片刻才慢慢走近,微微笑道:“胭脂姑娘这是正准备去白水镇呢,还是已打白水镇出来了呢?”
胭脂将眼睛水汪汪的扫过他全身,笑盈盈道:“姐夫早知张先生近日可归,故让我在此等候。张先生辛苦了。”张玉书哈哈笑道:“那真是有劳姑娘了,请。”胭脂一愣,易水寒笑道:“既然已经将人迎来,还不一起回去?”张玉书道:“正是正是,姑爷到底是姑爷。”易水寒道:“不敢当。玉扇公子从不惜从昆仑派千里迢迢投奔至止,真是武林一件大事啊。”两人俱惊。
张玉书白了脸问:“你竟认得我?”易水寒笑道:“你既然认得我是姑爷,我又怎么会不认识你?再说,玉扇公子的美名传遍大江南北,何人不知?”张玉书冷冷一笑,道:“好,好,哼。”
胭脂紧紧挨着易水寒,问:“张先生一路风尘,想必大有收获吧?”张玉书慢慢将目光转过去,缓缓道:“不错,大有收获。”胭脂忙问:“何事?”张玉书冷笑道:“姑娘既然是白老爷派来接我的,又怎么不知道是何事?”胭脂语塞。
张玉书看她不语,也不多问,道:“两位想必是刚从白水镇出来,哼,不奉陪了。”转身就走。易水寒在身后冷冷道:“别急,玉扇公子在江湖是个人物,在下慕名已久,今日幸会,要好好请教请教。”张玉书道:“客气了,本公子今天有事,改日再赐教吧。”易水寒道:“口气不小,你倒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张玉书转过身来,并不理易水寒,反对胭脂道:“在下刚从太湖帮回来。”
胭脂问:“太湖帮?你何时去的太湖帮?”张玉书笑道:“想必白老爷没有告诉你,在下奉白老爷之命,去太湖帮已有两月有余。”胭脂心里一阵发冷,脱口而出:“两个月?”张玉书道:“不错,据木帮主称,一个月前,也有位姑娘在太湖帮出现过,长得与胭脂姑娘你长得特别象,不知是谁。”
胭脂心里骂道:“木千友老匹夫,你竟然出卖我,骗我告诉你白云的宝藏的真相。我一定不会放过你。”张玉书冷笑着看她,道:“当然了,不过是长得象而已,在下尚未想好,是否有必要告诉白老爷,不知胭脂姑娘有什么想法,认为在下要不要说出来。”胭脂转过脸去看易水寒,易水寒想了想,道:“张公子所说的那位姑娘在太湖帮的时候,正好在下也在太湖帮。”两人同时惊问:“当真?”
易水寒淡淡道:“木帮主肯定也告诉你了,他们在帮中的议事厅左偏厅大摆宴席宴请那位姑娘,并且说起了一笔宝藏。”胭脂脸色煞白,呆呆道:“你都知道了?”易水寒微笑不语。
胭脂咬牙道:“不错,一个月前出现在太湖帮的正是本姑娘,哼,本姑娘也是刚从白水镇出来的。”张玉书沉脸道:“如此,请便了。”拔腿便走。
胭脂心想,我已与白云、九尾银狐反目为敌,岂会在乎他回去说什么,只是他已知道我为了得到易水寒而与木千友交易让他护住白如歌一命,就怕他到时故意挑唆使坏,害死白如歌,那时易水寒再不能与我在一起了,他平时高傲至极,居身居白府之下却目中无人,依仗一身本事最爱出头寻事,今日一反常态急着要走,必是身受重伤,我今日若不趁机杀了他,他日必有后患,想到这里,喝道:“张玉书,站住。”
张玉书冷声问:“怎么?有事?”胭脂道:“不妨实话说了,本姑娘已经与白云那老狐狸反目为仇了,你既然是他的食客,自然就是本姑娘的敌人,怎么能让你这么走了?”张玉书转身盯着胭脂哈哈笑道:“我早已看出你不对劲,原来已经反了,也好,我便替白老爷收拾了你这叛徒。”
胭脂哼道:“好呀,我真想瞧瞧昆仑派有什么了不起。”转头向易水寒道:“如何?一起动手吧。”易水寒轻轻一笑,道:“有血手胭脂在,哪有我无名不卒出手的份。”胭脂原想与他联手杀了张玉书,没想到易水寒却不理她,气得咬牙道:“没有易水寒,我一样取他小命。”易水寒笑道:“很好,姑娘小心他的扇里乾坤便是了。”

胭脂心想,你既然不出手,我也不稀罕你在一旁指点,昆仑派的扇里乾坤天下人尽知,我岂会不知?哪里用你来啰嗦?骤然转身,劈手就是一掌罩向张玉书面门,张玉书一直在仔细的观察两人,自然不会让胭脂得逞,掌风刚起,他便躲闪一边,从身后抽出扇来,以扇为判笔,直点胭脂的玉枕**,哪知胭脂也十分聪明,她那第一掌不过是声东击西,见张玉书取出扇来,故意装得来不及撤掌,全身重心往前扑倒,左手在腰下轻轻一抖,从掌心射出一道白线来,如蚕丝般晶莹鲜艳,且又势如疾风,转眼已缠住张玉书的扇骨。
张玉书一愣,用力一抖,却未抖落,胭脂大笑道:“你以前久居昆仑,不知道我也属正常,只是你已在白云身边这么久,他竟没告诉你,血手胭脂有一秘技叫做相思线吗?”张玉书道:“哼,雕虫小技。”胭脂道:“雕虫小技便雕虫小技罢,小女子也不计较这个,只是可惜你为某人卖命,人家似乎并不将你放在眼里。”张玉书冷笑道:“你这离间计不甚高明,不过只能哄哄小孩子的糖果罢了。”
胭脂吃吃笑道:“我也不准备收买你什么,用不着离间,不过是看着可笑而已。你也不必多说,有本事便解开我的相思线。”张玉书细细打量着缠在扇上的丝线,见它细若毛发,洁白鲜艳,也不知是什么做的,竟然这么结实,胭脂笑道:“就凭你那见识,再看半天想半天也不知道,我便告诉你了罢,这是天山雪源的天蚕丝所制,柔软非常,不畏刀剑,一丝一缕便夺人命魂。”
张玉书嘿嘿一笑,道:“好东西,可惜缚不住我。”胭脂挑眉道:“真是狂妄。”张玉书道:“不信,你自己瞧瞧。”胭脂往扇上看去,只见扇骨与扇面之间不知生出些什么来,极为细小,仿佛有些毛茸茸的,同样一根根缠在相思线上,胭脂奇问:“这是什么?可不越发缠得紧了?”张玉书道:“我让它紧,它便紧,我让它松,它便松。”
胭脂抿嘴笑道:“好,那我便试试。”五指一收,相思线立刻紧崩起来,胭脂手掌一弯,小指轻轻在线上一弹,一道清脆的声音如琴音一般从胭脂小指处滚向扇骨,张玉书凝神运气,全身精气聚在指间,传到扇上,那些毛茸茸的细物突然脱离扇子,紧附在相思线上,相思线在张玉书的推力之下,如一条疾退的长蛇缩向胭脂掌心,胭脂一愣,他竟然能解开我的相思线?顺手摔出,相思线又如长蛇出洞扑向张玉书。
张玉书连退两步,抖手展扇,胭脂道:“莫不是要施你的那招扇里乾坤了?我正好见识一下。”张玉书道:“很好,那你就看好了。”易水寒见胭脂轻敌,在旁边提醒道:“姑娘还是小心为上罢。”胭脂气恼道:“我岂会怕他?难道我当真是看不出来,他已身受重伤?你只需好好看着,看我将他那乾坤缠出一个个大窟窿。”胭脂所猜不差,张玉书此时真是受伤不轻,并且后有追兵,他一见两人,心知不是对手,便失了往日傲气,只想尽快离开,不想却被胭脂缠上,原以为两人会联手,不想易水寒只是坐观其斗,也不知是何意思,不敢大意,一心想赶紧打败胭脂便跑。
胭脂见他不语,越发觉得他那什么扇里乾坤不过是骗人而已,无甚可怕,五指伸缩,相思线在空中游走,处处逼紧张玉书,张玉书手中的那柄扇也不是好惹的,或如剑或如笔,或攻或守,虽说他有伤在身,但是仍然进退不惧,两人不分高低,胭脂冷笑道:“如何不使出你的绝招扇里乾坤来?莫非真是怕我把你的扇里戳出十几个窟窿来?”
张玉书心知扇里乾坤若是使出来,虽是杀伤力极大,但是也需耗费大量精力,平时想用便用,今日受了内伤,使完这招,只怕真气不足,那时易水寒再动手,自己便抵挡不住了,故迟迟不用,又想,再周旋下去,那老儿赶到,他们又多了助手,我更难脱身了,不如拼了这一招,先杀了这娘们再说。想到这里,张玉书一扇横出,煞气大张,虽是青天白日,胭脂仿佛天色骤然暗下来,乌云满天,便是地上洁白的雪也换了晶莹之色,温柔之气,被张玉书裹在扇气之中变得乖张戾利,漫天飞舞,隐隐约约可见千柄扇影万个张玉书在眼前变幻,阴气森森,此时才知扇里乾坤果然厉害,心慌之下,将相思线游走得愈急愈狂,相思线与玉扇相击之时发出清脆幽远之声,却怎么也出不了重重扇影。
张玉书冷笑一声,姆指往下一按,胭脂只觉得一阵淡淡的清香从四面八方的扇中飘出来,心知张玉书使了奸计,“哎哟”一声,左手狠狠一摔,相思线立时由柔软变得硬直,也不管眼前的张玉书哪个是真哪个是假,只朝着其中一个脸摔过去,这分明是鱼死网破的打法,张玉书也不敢大意,心想血手胭脂这一线摔来,我扇影必破,岂能让她得逞,越发拼了命,万道杀气将胭脂困在其中,再一扇劈进,如狂风暴起,胭脂震得连连后退,却退不出扇气之围,忙五指收合,相思线如电撤回,收在掌中,胭脂突然尖叫一声,坐在地上,张玉书扑身而上。
正在这时,只见密密麻麻的银针扑面而来,铺天盖地的人影扇影立时散去,张玉书脸白如纸,玉扇落地,踉踉跄跄退出数步方站稳身形,易水寒拍拍手中的雪,笑道:“这叫‘含沙射影’,正好破你的扇里乾坤。”
胭脂见易水寒救了自己,欢喜的喊道:“你快杀了他,快杀了他。”易水寒淡淡看她一眼,却道:“我会杀的,但不是今天,你走吧。”胭脂气道:“不行,今天是个好机会,先杀了再说。”易水寒淡淡道:“你既然这么说,你便自己动手吧。”胭脂恨恨不语。
张玉书冷笑一声,不言不发,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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