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八 半调情宝藏为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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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八半**宝藏为饵
胭脂讽刺道:“你可真是个君子。”易水寒道:“我只是不屑而为。坐在地上很舒服么,还是快起来止血吧。”胭脂低头一看手心,只见白嫩嫩的一只手掌心被一排细如牛毛的的倒勾划得皮开肉绽,鲜血淋淋,这些倒勾一头深入肉中,另一端咬住相思线,顿时惊道:“哎呀,他那扇里藏着暗器,把我的手伤成这样。”易水寒仔细看了看,道:“昆仑派竟使这么伎俩,好在无毒,快包扎吧。”
胭脂撒娇道:“哎哟,我都受伤这么重了,你扶我起来吧。”易水寒笑道:“你若是在胭脂楼里说这句话,不知有多少人来抢着扶你,今天在我面前却不管用。”
胭脂眼波一转,妩媚一笑,道:“往日你去胭脂楼,与我喝酒划拳,分明也是个好色之徒,与那些纨绔子弟没什么区别,今天倒装起正经来。”易水寒道:“那时的胭脂在青楼里妩媚婉转,琴琪书画无不精通,我也乐得陪你玩游戏,今天嘛,你已不是往日的柔弱佳人,而是江湖上人人闻之变色的血手胭脂了,哪里再需要人怜惜?”
胭脂试探道:“什么叫人人闻之变色?我虽是名叫血手胭脂,可是身居青楼,从未涉足江湖。”易水寒正色道:“相州西郊隆德府的张员外,东郊大名府的赵庄主好端端的就死了,应该是你血手胭脂干的好事吧。”胭脂变脸怒道:“你有何证据?”易水寒道:“我不需要证据。”
胭脂哼了一声,还要抵赖,想了想,转做娇柔态,道:“不错,他二人确实是我杀的,我本无意杀人,怪只怪他二人好色变态,又识出我的身份,以此为要挟,为保清白之身,我只好杀人灭口。”易水寒一副事不关已的表情,淡然道:“最毒不过妇人心。”
胭脂见他竟不心软,恨恨道:“好歹,我也救过你一次,你便是这样对待自己的救命恩人吗?”易水寒点点头不说话。胭脂又道:“我也不指望你怎样舍身报答我了,不过是扶我起来而已,难道一点情意没有吗?”易水寒笑笑,伸手将她拉起来。胭脂咯咯一笑,伸出手去,道:“血流不止,我伤在手上,一只手敷药很不方便,你不如帮我敷了药。”
易水寒微微一笑,也不说话,低头为她解开倒勾,并一一取出,胭脂手指一动,将相思线收入怀中,又掏出药粉纱布来,易水寒一声不吭为她包扎,胭脂戏谑的看着,冷不妨背后传来一声重喝:“你们在干什么?”
两人抬头一看,易水寒惊问:“五叔,你怎么来了?”胭脂也笑道:“牛鼻子,我们又见面了。”虚无道人并不理她,朝易水寒骂道:“小畜生,不许与这妖精在一起。”胭脂气得脸通红,哼道:“我们在一起,用不着你管,你这牛鼻子休在这里多管闲事。”
易水寒低喝道:“姑娘不得无礼。”虚无一把拉过易水寒,道:“你不是说去寻那姓白的丫头吗?寻着了没有?”易水寒轻轻摇摇头,胭脂接上话道:“寻是寻着了,只怕是无缘了,要不是我这妖精舍身相救,你这侄儿只怕命也没了。”虚无道人喝道:“胡说八道。”易水寒道:“五叔,侄儿昨夜已与白云较量一场,侄儿不是对手,确是这姑娘解了围。”
虚无道人哼一哼,又问:“对了,你们是否看见一人负伤逃跑?”胭脂明知他说的是张玉书,故意问:“可是手执一柄扇子?”虚无道人点头道:“正是,他是昆仑派的张……”胭脂道:“牛鼻子见多识广,我也不是识不得人,玉扇公子张玉书,谁不知道?”
易水寒道:“五叔,原来他是被您追赶,侄儿不知,刚让他离去。”虚无道人跺脚道:“哎呀,我是迟来一步啊,你难道不知道这个张玉书现在投在白云手下,甘为奴役。”易水寒道:“侄儿知道,只是他已身受重伤,胜之不武,我若杀了他,反叫天下人笑话。”
虚无道人哼道:“谁敢笑话?”胭脂笑道:“如何?我早让你杀了他,你偏偏放走,这会反招没趣吧?”易水寒不理她,向五叔道:“五叔一路辛苦,还是寻个地方歇脚,温口酒吧。”虚无道人看看胭脂,把易水寒拉到一旁,严肃道:“你速回相州,不得耽误。”
易水寒惊问:“五叔,出了什么事?”虚无道人皱眉道:“我从张玉书嘴里得知,木千友那个老东西对你的那些药铺钱庄很感兴趣。”易水寒想起偷听胭脂与木千友对话,已知他们对自己的家产垂涎已久,仿佛除了己用还有别的用处,自己故做不知正是想慢慢观察其用意,既然他们现在有行动,自己正好看个清楚,于是应道:“好,侄儿马上回去,五叔要去哪里?不如与侄儿同往。”
虚无道人道:“我去找白云,多年不见,看这老东西变成什么样了。”易水寒想起那个假冒的白如歌,看她言行,似乎不是坏人,她留在白云身边必有用意,五叔若去,必然要见着她,五叔从未见过如歌,不知真假,说不定会坏了那姑娘的计划,再者,白云的武动计谋高深莫测,身边又有九尾银狐等多人相助,五叔绝不是对手,三叔已为我受伤,怎能再让五叔有半点差错?忙劝道:“五叔,去找白云不急,还是先回相州再说。三叔这会也到相州了,你们多年没见了,也该好好聚聚。”
哪知虚无道人沉脸不悦道:“那个老叫花,处处与我作对,我不见他。他既然在相州,我更加不去了。”易水寒道:“您们俩还是这个脾气,都这么大年纪了,仍然各不相让。”虚无道人气道:“还不是因为你这小畜生,哼,他处处与我唱反调,我说东,他偏往西,就拿你娶亲一事说,哼,哼。”
易水寒道:“侄儿知道您们都是为了我,好歹为了侄儿,莫再生气了。”虚无道人哼哼两声,道:“你也莫多说了,快快回去便是,我走了。”许语虽然仍是固执,语气已不如刚才坚硬了。易水寒忙拦道:“五叔,侄儿心中自有主意,您先莫去找白云了。”虚无瞪他一眼,想想道:“那好,我便不去了,我去太湖帮看看。”
易水寒知道这五叔甚要面子,既然说不回,定然不回,再要多劝他好是不可能了,又道:“若是无事,便回相州罢,侄儿只怕应付不来。”这招果然管用,虚无道人嘴上道:“有那老叫化在,有什么应付不来。”易水寒笑道:“侄儿这点本事都是五叔教的,有五叔在,才施展得开,侄儿中想让五叔看看侄儿这几年的进展。”

虚无道人怪声笑道:“嗯,既然如此,我尽快赶去便是了,省得那老叫花说我贪图自在,荒废你的功夫。”易水寒笑道:“侄儿在相州恭候五叔。”虚无嘿嘿一笑,转身就走,突然又转身问道:“那老叫花也是个没规没矩的人,从不愿落脚,他这次回相州做甚?”
易水寒心想,三叔与五叔虽然表面上互不相让,其实感情最深,我若是实话说出三叔是因为报胡老三之仇找刘继初算账,结果受了伤,让一枫陪着回相州了,五叔听了必然大怒要去杀了刘继初,刘继初与三叔拼比内力,也受伤不轻,五叔若去,刘继初不一定是对手,但是刘继初的计谋不在白云之下,手下党羽也不知多少,五叔是个莽撞倔强之人,不晓谋略,单人前去,只怕也难全身而退,还是不告知为好,故笑道:“三叔偶遇一枫,两人谈得甚投,一枫求三叔回相州住些日子,三叔一高兴便答应了。”
虚无道人气道:“一枫那孩子我也喜欢,偏偏又让老叫花抢先一步。”易水寒笑道:“都是侄子,这也用得着吃醋?五叔若是喜欢,也回相州,让一枫多陪陪您便是。”虚无道人这才摆手作罢,摇晃着走了。
胭脂这才嘻嘻上前,娇声道:“可算是走了。”易水寒冷眼看她,虚无道人忽又回来,瞪着胭脂道:“你这妖精,莫与我侄儿一处。”也不理易水寒,晃悠悠离去。
胭脂直看着他远去见不着影了,才气得变了脸道:“我如何便是妖精了?”易水寒正色道:“胭脂姑娘,你既然已脱离白云,往日之事一笔勾消,你我之间已无瓜葛,日后各走各路,望好自为之。”胭脂道:“我为你受伤,为你无栖息之地,为你身无分文,你竟然不管不问,一走了之。”
易水寒从身上掏出一包碎银抛给她,道:“这些银子足够你治伤,便是买个小院子安家也够了。”胭脂数着手里的碎银,笑道:“我不稀罕这几两银子,你这个人比银子值钱多了。”易水寒脸色略变,道:“本人不外送。”胭脂咯咯笑道:“你要是白送,我反倒不稀罕了,我不过是想守着你这个大宝贝,如何?”易水寒戏谑一笑,道:“那真是抱歉了,本人自有新娘子守着,不劳姑娘了。”
胭脂反笑道:“你那新娘子守不住你,也守不了你。”易水寒皱眉道:“够了。”转身就走。胭脂紧随在后,道:“我有个交易,你一定喜欢。”易水寒不理她,胭脂继续道:“近半年来,许多武林人士纷纷从各地赶往岳州,只因传闻岳州郊外群山之中,有一座大宝库。”易水寒心里一动,想起一枫也曾告诉自己岳州群山之中藏有宝贝,不久前自己误入山中也确是见到青城八英与扬州八怪在山中寻宝,一路上也见着行行色色的人奔岳州而去,看来真有来头,胭脂曾是白云身边的人,她可能真的知道内幕,不如听她细说,仍是装做不理睬。
胭脂也不在意,自言自语道:“这半年来,白云府前也经常有人来骚扰,原因是传闻那座大宝库里的宝贝藏的都是白云十八年来通过各种手段得到的珍宝古器,既然是白云所藏,白云自然知道宝贝在哪。”易水寒故意毫不在乎的哼一声,胭脂看他一眼,接着说道:“岳州城外山连山绕,层层叠叠,如迷宫一般,也不知多少人因为贪心进去后就再出不来,活活困死其中;也有多少人敢去找白云要地图钥匙,死得很惨;大半年过去了,江湖中仍没有传出有谁见到宝贝的消息,哼,有意思。”
易水寒突然想起在苏州城外见到太湖帮木千友带人追杀金轼,言语之中也是为了宝藏之事,好象是因为金轼手里有宝藏的钥匙,照胭脂的话说,宝藏是白云的,金轼与白云什么关系,他怎么会有宝藏的钥匙呢?对了,这么久了,不知金轼生死如何?既然没有传出有得到宝贝的消息,也就是说木千友并没有从金轼手中拿到钥匙,金轼本人也没有去取宝藏,情况究竟怎么了?
胭脂看着他笑道:“我便知道你在乎这件事的。你既然那天晚上在太湖帮听到了我和木千友的对话,就不可能不在意这些事情。”易水寒笑道:“我有的是钱,对宝藏没有兴趣。”胭脂摇头道:“不错,易水寒当然不会缺钱,也不会将什么宝藏放在眼里,但是,这宝藏是白云的,木千友同时对你的家当吞之为快,个中原因,才是你在乎的。”
易水寒点点头,承认道:“分析得有道理,看来,在相州监视我这么多年,对我相当了解。”胭脂略显尴尬,道:“你已说过,往日之事一笔勾消,怎么又提起?真相在我手里,你难道不想听了?”易水寒道:“好,你接着说。”
胭脂却黯然道:“白云是个极为小心又残忍的人,重要的事情从不外涉,我跟了他十余年,也只知道这件事情的内幕,我今天背叛了他,他一定不会放过我的,因为宝藏一事对他而言,非常重要,他一定会杀我灭口。”易水寒道:“依白云的性格,他恨不得昨天晚上就杀了你,但是他没有。”胭脂道:“他没有杀我是因为九尾银狐,狐狸是狡猾好玩的,她留下我只是为了看一场戏,因为她太了解我的心思。”
易水寒隐约感觉到胭脂口中的这场戏与如歌有关,胭脂看着他叹口气,道:“你若是让我跟着你去相州,我便告诉你宝藏的所有事情。”易水寒想了想,答允道:“好,我们同行,只是,你若在我面前玩花样,那时莫怪我出手狠。”胭脂笑道:“我这点小聪明,哪是你的对手,再说,若不在你身边,我迟早被白云杀死,我怎么会算计自己的庇护神?”
两人于是一路同行,胭脂时不时说一两句宝藏之事,说到点上又故意停住,有意让易水寒求她依她,易水寒知晓她的心思,也故意不理不睬,对宝藏之事如忘了一般,她说时也不插嘴,不说也不问起,胭脂恨得牙痒痒,倒底陪在心上人身边,一路上娇嗔妩媚,温柔体贴,使出百般手段来,易水寒看在眼里,见她虽然有些矫揉造作,但是心地不坏,也不再对她冷淡,两人时常也有说有笑的,一路来倒也和谐。
易水寒惦记五叔的话,心想三叔是个爱玩的人,虽然受伤,却不一定直奔相州休养,说不定仍在路途之中,相州只有十九与崔鹏二人,若是木千友带人抢在我前面,只怕沈崔抵挡不住,一路马不停蹄赶往相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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