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学堂群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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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这场雨来的有些气势,先是风象发疯的牛群一样从树梢上奔过,把树叶踏满了一地。一些树枝无法承受蹂躏,纷纷如残兵的尸体一般横七树八地与房顶上吹下的茅草在还未干的泥土上相继族拥着。失魂的知了,嘶哑着嗓子在风中不停的逃命,时不时啪啪地摔在地上,无奈地挣扎着折翅的命运。风,还没有全走,雨就无情的泼了过来,惊的平时张狂的狗儿,也躲在门后,不尽委屈似的哼哼着。
圣桂与小姊如同从水里钻出来似的站在堂屋时,四嫂吃了一惊,连忙站起身来,却又不知道说什么为好。
“娘,爸呢?”圣桂光了膀子,露着疙疙瘩瘩的肌肉,随手用拧了几把的衣服擦了擦脸上的水,开口问到。
小姊放下了里屋结婚时装上的布帘,一声不吭地走了进去。
“带着虫虫去外面借钱去了,学校开学好几天了,老敢与秀珍还没钱报名”四嫂说完,递过一条干毛巾,又往里屋喊了一声“小姊!换衣服了吗?小心受凉了!”
“你别管,受凉也死不了!”圣桂接过毛巾把头发揉了揉,虽手就把毛巾摔在一旁。
“怎么了?圣桂?”四嫂见圣桂不高兴的样子,脸沉了一下。
“死了也不要你埋!我死填我的坑!”小姊在里屋火药味很浓的搭腔了。
“去你妈的!死了,就把你拉出去让狗拖!”圣桂张口就骂。
“去你奶奶的!你死了,狗都不拖!”小姊还着嘴。
四嫂一听两人连衣服还没换好就拌起嘴来,并听到里屋的还骂,一时也生起气来,冲到圣桂的面前,抬手就往圣桂结实的肩头打了一下,啪的一声,很响。圣桂也伸出手来,挡着四嫂准备要打的第二下。
“娘!你去一边去!日!这个女人不打还要上房揭瓦呢!”圣桂推开四嫂往里屋骂。
“日你妈!日你祖宗万代!”小姊的嘴象机关枪一样从里屋扫射出一串脏骂。
这时圣桂一把拽掉布帘,冲进了里屋,举起拳头就往小姊身上没轻没重的打。里屋传来的打沙袋一样的击打声,和乒乒乓乓的扔东西声,和小姊竭底嘶里的哭骂声把屋外的风雨声顿时淹没。
四嫂知道自己也拉不住他俩,只好站在堂屋跺着脚骂到:“你们想干什么!祖宗们!你那死鬼老子怎么还不回来啊!!”
“好你个老女人!你就看着你儿子把我打死算了!你们一家人不把我当人看啊!”
四嫂一听小姊在里屋骂她,气的一脚踢飞地上的一个脸盆,大叫了一声:“你俩谁打死谁,谁倒霉!”头一不回地冲到雨里,踏着飞起的泥水跑开了。
安尊文回来了,只见小姊在里屋一个人摔着东西咬牙切齿哭着咒骂,却不见圣桂的人影,一时间弄的满屋狼籍。
“因为什么啊?你俩象这样打还象是过日子的人么?!”安尊文在堂屋抽着烟粗着声问到。
“你们老安家不是人啊!不把人当人看啊!”
小姊不理他,还只顾在骂。虫虫在一旁张着嘴想说什么,却被安尊文吼了出去
“去!把你五叔他们叫来!再去找你大哥去!妈的!老子还没死,就这样闹反天啊!”
虫虫翻了一白眼,极不情愿的走开了,脚上的血泡好的差不多了。等他到安尊武家的时候,见到四嫂。四嫂正在那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与大人们说话。虫虫走到四嫂的面前把安尊文交代的话给四嫂说了一边后,就跑开看永化与小蛮蹲在地上玩糖纸叠的飞机。
圣桂不知何时抬着一张被抓了几到红杠的黑脸走了进来,进门还干笑了两声,小许见了,递过一个板凳,不轻不重地骂他一句后,就让他坐下。
“你这个死孩子!看帮你娘气的,你们小俩口打架,关上门别牵扯到老的不行吗?”
小许骂完,四嫂擦干了眼泪看了圣桂一眼,地下头叹气。
“你没轻没重的打,出了事怎么办?”
“出什么事!惹了我,我剥了她的皮!”
“看你那死样!你们办完事有半年多了吧?出什么事你还不知道?”小许笑了。
“没有!日她妈,她瞒岁!比我还大一岁!”圣桂淬了一口。
“什么!香门头她家送的八字可是说她是属牛的,三月初四辰时生,比你小一岁!办事时候,让瞎子算命择日子过门的期都是按属牛的算的!”
在场的人都大吃了一惊,发生这种事情,挨打其实也不亏!
“放他妈的屁!那是她妹妹!不然今天下这么大的雨我都回来了!我要去公社给她办了手续!女大一,儿孙绝!没见半年都没有什么事吗?”圣桂的脸色好青。
“迷信!现在知道黄花菜都凉了!人都到家了,什么屁也别放了,你娘比我四哥也大一岁,不是还有你吗?!”
安尊武一听,脸上有些挂不住,毕竟这媒可是他说的。于是就说到
“我可是你亲叔叔,我做的媒人!什么话现在都不好说了!”
“啊!赶快找瞎子再算算!她属什么的?别克了我们家谁!”四嫂惊的站了起来。
“她家人算过了,说不克谁!”圣桂插了一句。
“那也不行啊!明天我得去找她家人!怪不到缝纫机没买到,她家最后还把人嫁了!”安尊武好象明白了什么似的。
四嫂回到家,见安尊文还蹲在堂屋哄小孩似的在安慰小姊,于是就捏着腔怪声说到:
“你在外面浪的不回家,这家快败了你还不知道吗?”
说完见安尊文不动,又骂到:
“你是菩萨啊!快烧锅!老娘一顿不烧,就全家不吃!”
说完给了安尊文一个眼色,里屋的小姊却沉不住气,大声说到:“不吃就不吃!你家饭好吃吗?!穷的尿骚!”
“我不想和你吵!不好吃,当时谁捂你眼来!我们家的眼到让人捂上了!”
听四嫂这么一说,小姊却从里屋的床上一下蹦了起来,冲到堂屋,卡着腰指着四嫂的鼻子骂到:
“你个老比货!你个劳改犯家要到我,算你祖宗修的福!”
四嫂被小姊泼妇般的一骂,先吓了一跳,随即气的眼珠都快迸出,语无伦次的喊到:
“小圣桂!小老敢!小虫虫!给我打这个孽子货!”
圣桂却还在安尊武家,没回来。
安尊文一听,真怕老敢冲上去打小姊,这家伙平时早就有要打小姊的想法。此时一听小姊骂了四嫂,早在一旁忍着手痒。“
“日你妈小姊!你再骂一声。老子褪你一身癞子!”
老敢挥舞着拳头。
“滚一边去!去把圣桂找回来!你这丫头,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讲嘛!”
安尊文一边冲老敢喊着,一边想推小姊回里屋,没想到小姊一把推开安尊文,张牙舞爪地就向老敢扑了过来,还没等老敢出手打她,她已用锋利的指甲,在老敢的脸上刮下四到深深的血痕。
“去你妈的!”
老敢一脚踹在小姊的肚子上,啊的一声,就在地上乱滚,并随手就在地上胡乱地抓住什么都往老敢砸来。安尊文先打了老敢一耳光,然后见老敢还要冲上去打小姊,于是就拦腰把老敢抱住。十六七岁的老敢,象发怒的豹子,挣脱了安尊文的胳膊,冲了过去,一把抓住小姊的头发,使劲把小姊的头按在地上,用膝盖顶住她的背,武松打虎一般,小姊在地上只有不住地嚎叫。
虫虫被小姊乱砸过来的东西打到一下胸口,很疼。
四嫂也没想到老敢真的把小姊打倒在地,一旁让虫虫快去把圣桂喊回来,别把事情闹大。
(二)
雨早停了,地上的稀泥与夜融在了一起,四周零星的狗叫声随着风的飘动,一波一波,或远或近。
大队医生安治雁早年丧父,母亲改嫁他乡。前些年,村里觉的他孤零零的一个人,着实可怜,就让他与下放的知青学了学医术,没想到他学的十分刻苦。一两年后,一般的头疼脑热的毛病,居然也能应付的了。知青走了以后,他就留在了大队医院,安治雁为人不爱多说话,对谁都是笑脸相迎,在村里的辈分又长,都喊他大治雁,一般人有病很爱找他。所以他很快成了医院三个医生中的顶梁柱。
此时大治雁已经睡下,朦胧中被急促的脚步声和喊叫声惊醒。点灯披衣开门一看,见满院子的人,吵吵闹闹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事。
“大治雁!不得了了!尊文家大儿媳妇喝药了!快去看看吧!”
大治雁一听这么一说,还没来得及看说话人的脸,就匆忙转身跑到屋里抓起一个听筒,随着人群往安尊文家跑去。
到了安尊文家,只见院子里屋里都是人,小姊披衣冠不整批头散发脸色苍白如被捅了一刀的猪似的在床上翻滚嚎叫。床边站着的人都在不停地安慰着她。安尊文一见大治雁来了,脸色苍白地打了声招呼,默不作声地在一旁抽烟。床边站着的人就为大治雁让了一个空,大治雁也不多说话,来到床前,拿出听筒就想往小姊的胸前放,却被小姊一把拽去,扔在了地上,搞的大治雁不知所措,愣在一旁。
“她喝的什么药?”大治雁问到。
“洋**!”有人抢着回答。
“洋**!?怎么喝啊?”
“用碗泡的!你看那碗里,最少有三四盒洋火,不得了啊!快想想办法吧!”
“哦!没事!”大治雁一听这么一说,转身却向小姊走近,开口又说到:“小姊!你还认识我吗?我是你老太爷大治雁!都是家下,有话好好说!你说你喝洋**,也解决不了问题!你不要再动,再动我让人把你摁住,用肥皂水给你洗胃,受罪的是你啊!”

小姊一听立马用清晰的语气叫到:“我没喝呀!我没喝!安尊文家不给我日子过,我不想活了,不想活!”
“到底喝没喝?不过喝了也没多大事,你别闹了!搞的满村里都鸡飞狗跳的!我是你老太爷,我说得起你!”大治雁说完离开床前,走到安尊文的面前,用手向人群一挥,说到:“大伙儿都回家吧!没什么事,看什么热闹啊?媳妇吵架有什么好看的,也不是与妙桥打架!都回吧!”
人群逐渐散去,四嫂走到大治雁的面前,低声问到:“真的没事吧?”
大治雁说真的没事是假,你想那洋火头喝到肚子里会没有事么?但那么多人都在场,别让你媳妇以后就拿喝药上吊来威胁你一家人。所以说没事,让人走开,消她的气焰。说没事,也没什么大事,泡点浓山茶,喝喝就好。
大治雁说完也转身就走。
看来小姊平时给众人留下的印象果真不太良好。
(三)
虫虫放学一回来,把怀里的木头墩子地上一扔就开始向四嫂抱怨,说他们老师六棱子差点打他,他不想念了,所以就把木头墩子抱回来了。
四嫂对虫虫说肯定是他哪里做的不对,不然怎么会挨打。
一旁的圣桂白了他一眼,鼻子里哼了一下;
“你看你有木头墩子高吗?打你干什么?你能够的上台子吗?筷子高的人!”
“你别看我不高,我趴的石头台子还好!”虫虫得意的说到。
“好个屁!你以为我没念过书啊,不就是石板做的台子吗?”
“我的台子是石碑做的!光光荡荡的!”
虫虫还是得意。
“石碑,都是从老坟滩上找的,小心有鬼啊!”
圣桂说话时露出黄黄的大牙。
提到有鬼,虫虫早就听人说过,学校那里的房子以前都是住日本鬼子的地方,死了好多人,好多人据说还见过比学校房子还要高穿着白色衣服的鬼,所以心里顿时害怕了起来,只往四嫂处看,四嫂笑着不语。
吃罢午饭,虫虫低着个脑袋,磨磨蹭蹭说肚子实在太疼,念不成书了。
安尊文哼了一声说为什么还不走,肚子疼也不是肠子断了。
虫虫说他要等老敢一块走。
四嫂说老敢早走了。
虫虫说他等秀珍一块走。
安尊文说秀珍也早走了。
虫虫说他肚子真的很疼,不想去了。
安尊文说你过来,我帮你搞点烟袋油擦到肚母脐上就不疼了。虫虫说他肚里有虫。要吃洋果打虫药才行,不然真的不念了。四嫂说要吃洋果也只能晚上吃,现在还不去念书,六棱子真要打你了。
虫虫还是不走,口里喃喃地说到,学校有鬼,不敢去!
这时安尊文才明白虫虫是肚里有鬼,所以就一把夺过虫虫斜挎在肩头的布书包,扔在了院里,嘴里大骂:
“你这个小狗日的!我看你又是皮痒了!”说完就要来打虫虫,却被四嫂拦住。四嫂赶紧拉出虫虫,从地上检起书包,让他赶快走吧,晚上回来吃洋果。
虫虫噙着两眼的泪水,响吸了几下鼻涕,无奈的念书走了。
身后安尊文还在不住的骂:“你看这个狗娘养的,真不知道念书好!站到田埂上总比站在田里高人一截!这念书站田埂的事都不想干,不狠打,还能**!?”
虫虫逛荡着个书包,一边走一边四下地张望,都说晚上鬼才出来,现在是白天,没有鬼,虫虫还知道自己给自己壮胆。
虫虫的书包是老敢的。带子很长,系了一个大疙瘩,书包还是打在腿弯,走一步,打一下,好象身后有人在与他开玩笑。这使虫虫更加害怕,回头用胳膊夹过书包,飞快地向学校跑去。
把书包放到台子上虫虫才发现,自己忘了把木头墩子带来了。正想低头往外去找几块石头来坐,同位子的狗蛋风一样地跑了过来。
狗蛋是留级生,但个子也不比虫虫高到哪里去。
“你去搞什么?安圣红!”狗蛋邪笑着。
虫虫看了他一眼,知道狗蛋就喜欢欺负人,二蛋和小蛋都和他打过架,但都没他心黑,他人又皮厚不怕打,所以都不是他的对手。他还敢从家里偷钱买牌,还敢乘着人不注意,把人家小丫头的辫子夹在腿档,还肚子往外一撅一撅的,象日比的样子。许多三四年级的学生都怕他,虫虫也有点怕他。都喊他草上飞。
“找石头啊!我的木头墩子忘带了!你别喊我安圣红啊!我叫安圣!”虫虫虽然有点怕他,但老敢就在后面的班,所以也不是真的怕他。
这时二蛋和小蛋也进了班。狗蛋同样怪声地喊着他们的大名,让他俩过来推几把牌九,上课还早着来。
二蛋和小蛋连忙跑了过来,书包都没放下。
虫虫说等一会,他去搬石头。狗蛋说你别去找了,等上课把他坐的石头让出来。
二蛋和小蛋也说等上课了,他俩也一人让出一块石头,快点推吧,马上就要上课了。再不玩,就来不及了,老师看到,保证要挨打!
虫虫说好,等上课谁不给他石头,他日谁的妈!并且让二蛋和小蛋回家发誓不乱说,传到他爸的耳朵里,他要是挨打,他就找他们算帐。
几个人就在台子的底下推开了牌九,这时上课钟敲了三下,虫虫说不玩了,狗蛋说真是胆小鬼,没听到就三下吗?是预备铃,离上课还有一会呢!
还是虫虫眼尖,他窗户洞里见六棱子正朝这里走来,所以一把抓起纸往口袋里一塞并大喊一声,老师来了!就从台子底下钻了出来。狗蛋他们还没来得及站起来,六棱子已经扑到了台子前;
“我就知道是你们三个老油条!也不要个脸!牌拿过来!”
六棱子往他们三个人脸上每人煽了几耳光,狗蛋不想给牌,**上还被跺了一脚。
虫虫在一旁看的心惊胆颤,生怕他们说出了自己,也要挨六棱子拳脚的滋味。还好,六棱子拿了牌就走了,看都没看自己一眼。
“我日他死妈的臭比!谁去报告老师的?”
狗蛋跑到班里的班长面前挑衅似的破口大骂。
班长是大队高主任家的三儿子,猪蛋。因为营养充足,生的比狗蛋要高出一头。
“日你妈!你在班里推牌九,学校就是不让推!要推就回家推!”
看样子果然是猪蛋报告的老师,一时连二蛋小蛋都气的冲了上来。
“你这个狗比养的!不是你娘给公社干部乱日,你大能干上主任吗?今个老子把你这个杂种眼抠了!”狗蛋骂完,挥手就打,没想到被猪蛋一脚踢在档部。狗蛋哎吆一声,人就蹲了下来。
“只要姓安的,谁不上来打这个姓高的,我日他亲妈!打死人我挡着!”
狗蛋一喊,二蛋小蛋就冲在了前面,后面又跟上来了十几个,象打老鼠的一样,把猪蛋围了起来。狗蛋跳起来右手一把抓住猪蛋的头发,左手抓起的石头就砸在猪蛋那比一般人要大的脑门上,血象一张红纸,飘了下来。
虫虫也冲了上去,但却被别人抢到了最前,根本轮不到他能动手打人。
有胆小的丫头赶快去报告了老师,六棱子与几个老师正在用刚刚缴获的牌在玩。所以当他到的时候,猪蛋已捂着一个血头,蹲在地上放声大哭。
“谁打的?”六棱子问到。
“呜——呜——!狗蛋、二蛋、小蛋他们!只要是姓安的都上了!”猪蛋哭着说着。
“日你妈!狗蛋!是你打的吗?”六棱子勃然大怒。
“你别这么骂啊!你给我平辈的,你骂我等于骂你自己!”狗蛋瞪大了小眼。
六棱子被狗蛋一句话,说的脸上一红:“好!好!好!你叫安治飞是吧?你现在把人头打烂了,去给人家到大治雁那包好!我晚上去找你大!”
“给他包他妈的比!他先打人的!不信你问问!”狗蛋不买六棱子的帐。
“是吗?谁先打人的?”六棱子问了一句,底下真的是异口同声的回答到:
“猪蛋——!”
六棱子只好拉起猪蛋,回头说了一句:“以后有老师在的时候,不准喊小名字!”就领着他去大治雁那包头去了,所以上课铃敲响后,班里还没有老师上课。
狗蛋刚刚推牌九的时候输了,此时见没有老师上课,又把二蛋小蛋虫虫招集了过来,象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还要接着赌,想把输掉的纸赢回来。但没有了牌,只好从口袋里掏出了几根洋**,说要猜宝。众人都被刚刚狗蛋打猪蛋的狠劲吸引,都纷纷围上来凑个份子,顿时,班里又热闹了起来。
六棱子带着猪蛋到大治雁那里包头的时候,大治雁笑着说,乖乖,花亭这帮小孩,心真齐,长大了,妙桥人又没有好日子过了。都说妙桥打花亭,五百年打不赢么!一点都不会假。
六棱子说,领头的是街东四爷家的狗蛋,秃老五的亲侄子!真是将门无犬子,要是赶上日本鬼子在的时候,恐怕也能象他五叔一样,混个司令当当也有可能!可惜这货什么都会,就是不会念书!光一年级就念了四年了,看样子,今年还要留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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