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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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人生的某个转折到来以前,国王陛下常常会以他的父亲为目标。那时候他还不是国王,也不需要承受国王这个称谓所带来的沉重。老实说他承认自己并不是做国王的材料,比起政治他更喜爱**的诗歌,比起军事他更想成为一位热爱美酒的歌者。国家在父亲的治理下井井有条,似乎一切都不需要自己来动手,自己只要做喜欢的事情就好了。他曾经祈祷过这样的日子能够一直下去,一场战争粉碎了他的幼稚,而另一场战争让死神夺去了他许多朋友。
他似乎是那个时代的贵族少爷们的模范,上流社会的纸醉金迷与纯真的少年渴望追求在不同的地方以不同的比例相互融合。水世纪最后一年,由于一个巧合,这混乱的组合,终于借着爱情和它狂热以及其他一些东西,永远地改变了某位父亲,甚至是无数人的未来。
因为命运的这些意外,他终于学会了坚强,也顺利的成长到能够背负国王这个沉重的称号。这时他遇到了改变自己命运的女子,一切仿佛是被无形的命运所牵引,当国王初次见到这个黑发红瞳的女子时说出了连自己都难以置信的话语。
“纵使人间一切的苦难降临,也不能消磨我对你的深情,哪怕祝福的曙光永远也不会照耀……”
“你真是个有趣的人。”
当时女子这么说道,“也许暂时不会让我无聊呢。”
闲下来时他常常思考,假设不是这个女子,也许安蒂雷斯就永远的消失在第三场战争里。这场婚姻即使受到父亲的阻挠,受到其他贵族的非议但还是美满幸福,不久第一个女儿出生了继承了父亲的蓝色秀发和母亲的真红双瞳。
“国王陛下,皇后已经带着自己的军团去迎敌了。”
飞奔进来的仆从打断了他的思绪,听到这个消息他没有任何负面的感情,也没有任何正面的感情,他对此甚至毫无感觉有的只是作为国王的沉重。国王摆摆手示意叫下人离去,离开王座,一个人来到宫殿的最深处。
这是安蒂雷斯的皇家禁地,即使是国王一生也只允许来三次。
面前是一扇窄小的门扉,只允许一个人通过,穿过门后映入眼帘的是他见过的最美丽的花园。这一印象,即便在很多年后,他走过了无数地方,看过不计其数的美丽花朵后也没有改变。其实,与其说是花园,倒不如说那是一个片盛开着魅蓝花的草地,中心的地方有一棵粗大而茂盛的树。这个地方充满了阳光,花和青草的芳香微混合在一起,夹带着一股潮湿而又温润的暖春的气息,几乎让人误以为自己看到了天堂。
国王陛下的视线越过那棵有着巨大树冠的大树,停在后面的人形水晶雕像上。那是一个巨大的雕像,雕像的神情肃穆,好像一位忠实的守卫紧紧的把守着门扉。雕像下方横七竖八的柱子,好似歪斜的道标立在大地上。
漆黑的柱身上刻有不规则的诗句,那些诗句都是方方正正的汉字。仿佛被什么东西诱惑着国王靠近了柱子,他从柱身上闻到了一股清香的气息,淡薄而清新。这些柱子显然不是石头也不是金属而是其它什么未知的材料。

“此地名为安蒂雷斯,终结与开始之地……”
国王努力的辨认着柱子上的字迹,当手触及柱身时柱子上的文字忽然发生了变化。
“时间坐标为7000亿秒,我们所处的位置在星环7-52F附近,大约会有0.97%的偏移。天人的星舟在7-11A的地方,我们只能到此为止了。”
文字忽然消失了,不知为什么眼泪无法控制地滚滚而下。
国王睁开浅蓝色的眼眸,用那能够装得下天空和大海的温柔颜色,沉稳地盯住另一个柱子。他在记忆中搜索着,柱子上的文字,虽然是第一次看到却知道文字的含义。突然,什么东西从记忆中闪过,仿佛是看到了许久不曾忆起的故人。
“安蒂雷斯的国王,这是你第三次来这里了。”
悠扬而低沉声音打断了国王的回忆,国王抬起头向四周观望却没发现人的踪迹。
“说出你的愿望吧。”
这个声音仿佛是在四面八方同时响起的,根本无法确定是声音的源头。
“魔族?”
这是国王头脑里第一个出现的想法,也只有魔族才会有这样诱惑人心的声音。
向魔族许愿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这是不变的真理。但是一切已经无从回头,国王仔细思考过,他没有任何多余的选择。他料定皇后的军队是不可能打倒几十倍于自己的敌人。不论多么英勇的部队也不可能在这压倒性的劣势前胜利。想到这里国王几乎用上了所有的力气大声说道,“请让她平安的回来吧。”
“这真是个麻烦的愿望,”低沉的声音有些慢条斯理地说道,“你将付出不小的代价,相信已经有觉悟了吧!”
“是的,为此即使献上我的灵魂也在所不惜。”
“可惜不够啊,第一次你支付了自己大部分感觉,第二次你支付了自己半个灵魂,剩下的灵魂根本不够支付这次交易,即使加上那你女儿的灵魂也不够阿……”忽然这个声音顿住了,过了片刻接着说道,“你的愿望手里了,那么就以你第三个女儿做为祭品吧。”
那一天神圣帝国的天空降下了无数紫黑色的光亮,那和皇后手中的剑所泛出的光芒一样,黑色和紫色是破坏神最爱的颜色。神圣帝国的首府就在这一天几乎变成了废墟,不管是军队还是贫民受到战火的波及没有任何人能幸免。
那一夜的天空在下雨,仿佛哭泣。
在雨中安蒂雷斯的国王面色苍白,神情冷漠的望着远方,久久的无语。在这寒冷的冬雨之中,他已经隐约预感到了未来的无序,虽然听到了远方传来的胜利的消息,但是眼泪却不自觉地顺着面颊流下。也许自己做的毫无意义,但是应该不会后悔,这位安蒂雷斯最高的权利者站在倾盆的大雨之中,他俊美的面孔下保持着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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