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迎新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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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了大约一周的课之后,学生会的学长们决定为大一的新生举办一次迎新晚会,要求每个班最好能出几个节目。
所有人都很兴奋,新生都是这样的,摆脱了旧日的压抑,每个人都想在大学里好好张扬张扬个性,因此大家的积极性也就很高,光我们大一就报了四十个节目,可节目的数量限制为二十个以内,于是一场激烈的竞争开始了。
一笑是我们班的女生一致推举的文艺委员,在初选的前一天,一笑召集了全班的同学。
“同志们,明天就要开始选节目了,我想大家都想上台表演吧?今天大家是不是把自己的节目在这儿表演下,互相给点意见,争取做到最好。”
“啊?好难为情啊,不过杜一笑同学,有你指点我们就很放心了!”一个长得很黑的女生说道。我猜她是因为脸太黑了,脸红也没人看见,所以才敢这么说。
“是啊是啊,有超级帅哥的指点,你们一定行的,不过帅哥可不能把你们变美女啊!”说话的男生叫王妒,跟他的名字一样,他从一入学就用极其敌对的眼光看一笑,没办法,一个人太优秀了也是把双刃剑。
“喂!同学,你文明点行不?”那女生十分的生气。
“哎?我不文明了吗?我陈述了个事实啊,如果哪位觉得我说的不对可以出来指正啊!”
“算了,明天就要选拔了,别为小事伤和气!”鸟语一出,众禽无声。
“那好吧,咱们班报的节目名单都在我这里,从第一个开始吧!”一笑依旧微笑着。
我们班有十四个节目,样式倒是很多,有歌有舞有相声有武术,可是质量嘛……
刚才向一笑放电的女生跳了支新疆舞,可我们怎么看都是兔子舞;还有两个男生说了个《小偷俱乐部》的相声,说完了之后,所有人都呆坐在那,没一点反应,最后还是鸟哥救场,问了句:“嘿嘿真有意思……呃……然后呢?”于是气氛更冷了;有个大哥唱的《杜十娘》,好不容易听完了,几乎所有人都冲到厕所小解去了,而我持续哆嗦了二分钟鸡皮疙瘩还没消;练武术的哥哥像是……在耍猴,当然了,也可能他的武术套路是猴拳,可他报上来的节目明明是《龙拳》呀。
“这个……大家都很努力了,但是效果不是很理想,可能会被选上的节目不超过四个,咱们互相提下意见,每个节目应该怎么改进……”
“别光说我们,你不也有节目吗?我们都演了,你是不是拿不出手啊?”王妒挑衅道。
“下个节目,街舞《机械王国》,表演者,初飞,杜一笑,林啸屿,吕枭。”
这个节目一报出来,几乎所有的人都吓了一跳,因为街舞不是谁都能跳得来的,而且我们认识没多长时间,在这么短的时间达成同节奏的默契非常不容易。
其实早在我们四个刚认识的时候,就听说每年都有迎新晚会,因此早早的就准备了这个节目,阿飞选择这个曲子是有原因的,模仿机器人的动作,不但可赏性高,动作也容易协调,鉴于鸟哥死活要一起跳,为了避免他肌肉拉伤,阿飞给他设计了独立的动作来替换那些较难的,除了从初中就学街舞的阿飞,我们都受了点伤,现在终于到了展现我们成果的时候了。
在所有人的注视中,我们安然的站好队形,音乐响起,舞步绚丽,动作潇洒,身影矫捷,我用眼的余光扫视了下周围的人们,他们一个个都静立屏息,睁大了眼睛,看来我们已经舞到他们心里去了。
这个舞中间的一个地方,阿飞安排了个动作,就是单手撑地,另一只手平伸,身体倒立,两腿叉开约七十五度角,本来我们练得很熟了是不会出现问题的,怪就怪鸟哥认为这个动作帅得一塌糊涂,脑子一冲血,放弃了自己本来该做的动作,临场发挥了一把……结果一头扎在了地上。

“哈哈……”教室传来一阵爆笑。
我们赶紧停下,把鸟哥扶起来。
“哈哈……”又是一阵哄笑,我顺着一笑的目光,看到鸟哥腋下的衬衣和裤裆同时张开了大嘴,衬衣那里倒没什么,就是裤裆的缝好像大了点,后面一直延伸到接近腰带的地方,鸟哥最喜欢的彩虹色紧身内裤展现无遗。
“啊!二百的牛仔裤啊!”鸟哥拽着裤裆一顿悲鸣,“小屿,咋办啊?一笑,你说还能补不?我最心爱的美特斯·邦威!”鸟哥全然不顾自己当时的状况,对着我们三个又是哭又是闹的,任由彩虹挂在大家面前。
阿飞索性把上衣脱了,捆在他腰上,强行把他拖回了宿舍。
宿舍里鸟哥痛苦不已,十分沮丧:“我的裤子啊……我的裤子啊……”
“吵什么?谁叫你乱改动作的,再说了,不那么用力不就碎不了啦,不就个裤子啊?”阿飞觉得鸟哥小题大做。
“要是你的裤子你不心疼啊?我就那条裤子最合身了。”鸟哥头歪着,大概在想他穿着那条裤子时舒服的样子。
他们两个你一句我一句,谁也不让着谁,看似在争辩,还不如说是小孩子在吵架。我坐在那里一声不吭,一笑也是想劝劝他们却无从下手。
最后,阿飞扔下一句“跳不跳随便你”,甩了甩头就走了,鸟哥坐在我床上一个劲儿跺脚,他的**在我床上有节奏地弹来弹去,我这苦命的床!
第二天,让我有点意外的是,阿飞和鸟哥都表现出了爷们该有的爽快和大度,跟什么事也没发生似地说说笑笑,我和一笑同时松了口气,看来我们注定是真正的朋友,不会因为小事而耿耿于怀。
晚会的当天,我们出尽了风头,一笑应该就在那个时候征服了无数女孩儿的心,他和阿飞一起用吉他弹唱了一首《灰姑娘》,说是一起弹唱,其实阿飞就唱了几句而已,大概是因为紧张和不自信吧,外加一点走调,所以事后一笑向他道歉抢了他词时,他不但不生气,反而眼泪唰唰地感谢一笑的圆场。
我们的舞蹈被安排在中间作压轴,五彩的灯光穿凿了黑暗的空洞,动感的音乐震慑了夜晚的宁静,四个全身白色的精灵用舞步召唤了所有在场人的热情,偶尔走舞步跑位时,我们四个会有对视的机会,我看到每个人的眼神都那么兴奋和富有朝气,我忽然感叹:年轻真好!
那是个不眠夜,那是我们一起谱写的青春旋律,那也是我值得炫耀的回忆,至今想起来还那么的让人怀念,也许它只是别人眼里的一瞬间,但却存进了我永恒的昨天。
“鸟哥,送给你!”
“啥啊?哎呀,这不是我的牛仔裤吗?不对,新的啊?”
“嘿嘿,我们三个昨天去市里转了转买的。你不嫌弃吧?还有就是,那天我对你发脾气,对不起啦!”阿飞摸摸头。
“不就一条裤子啊?值得你们破费吗?我……我都不知道该咋办了。”
“客气啦,那可是你最喜欢的呀,收下啦,嗯,不过鸟哥,你那彩虹可真灿烂啊,能不能让我们再瞧瞧?我都忍了好几天了。”阿飞戏谑地说。
“小子你找死,再敢提老子宰了你!别跑!”眼眶有些湿润的鸟哥立马和阿飞打成一团。
友谊最珍贵的地方不是谁选择或接受了谁,而是谁懂谁,谁珍惜谁。
不过从那天开始,阿飞几乎每天都唱同一首歌:羽泉的《彩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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