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慢性“病”(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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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大姐如月的电话得知家中的情况,远在县城的如星心急火燎的赶上晚上的最后一班车于第二天的早晨返回了村子里。
如星挎着一个手提包急匆匆的往家走,由于来时太过匆忙,她只往手提包里塞了一把牙刷,甚至连一件替换的内衣都没来得及带。当她看到那座熟悉的青色瓦房的屋顶和用泥巴掺和麦秸糊的墙头。她感到嗓子眼又让什么给堵住了,自从得知母亲和小妹如云相继的离家出走后,不时出现这种情况,可是哭又有什么用呢?只会让她糊涂、软弱。
她已经走到了自家的院子里,听到了从屋子里传来的轻声的谈话声。想到马上就要见到亲人了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的三步并作两步地迈进北屋的门槛。
此时的陈东升、如月及丈夫**亮各自坐在一个用高粱叶扭编成的小木吨上,有一茬没一茬的聊着。见到有人进来了,三个人下意识的齐刷刷地把头都扭向门口。见来人不是旁人正是如星都兴奋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如星什么都没有说,径直冲到了姐姐如月的怀里,本来进门前已经酝酿了一下情绪不让自己太过激动而哭泣,可是见到最亲近的人,她的内心的情感再也抑制不住的靠在如月的肩上轻声地哽咽起来。
“好了,好了,如星不哭了。娘又不是找不回来了,快坐下来我们大家商量一下如何找母亲和小妹。”如月一边轻轻地拍着如星的头一边温和的说着。
两个大男人见到这种场面往往不知道说些什么安慰的话,因此只能干着急的搓着手,傻站着。
“都快坐下来,我们商量一下去那里找你们的母亲和妹妹。”陈东升语调沉重地说道。
见父亲开口了,如星掏出衣兜里的手绢擤了擤鼻涕,而后找了一个空着的座位坐下。当大家都落座后,陈东升挨个看了看几个孩子,满脸愁云地说道:“咱们先不管两个人为什么会突然的离家出走,既然事情都已经发生了,现在关键的就是找到她们。找到她们以后就什么都知道了。”说到这里陈东升思索了一下接着说道:“林亮你和如月一起去她舅家找找看;如星你就去你二姨那里看看,我那就去你大姨那找找。你们看行吗?”陈东升用一种征询的口吻说道。
“行!”三个人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那好吧!就这样安排吧!我们现在就出发吧,到了晚上都还在这里集合。”陈东升说道。
三个人都点了点头后就各自离位的站了起来,一前一后地走出了屋子,径直走向早已经从街坊四邻那里借来的(“大二八”)自行车旁。
当四个人推着车子陆续离开院子走到大门口正准备上车的时候,陈东升像遗落了什么似的立刻停止了脚步并对在前面的三个人喊了一嗓子。准备出发的如月、如星、**亮都闻声转回头来,齐刷刷的三双眼睛都盯着陈东升,等待着他下面的话。
“哦,是这样的,你们三个先出发吧。反正都不是一个路线。我那实在是骑不管这自行车,我还是回去套好我的马车,赶着马车去算啦。”陈东升很不好意思的看着三个孩子。
“咳!真是的!我还以为怎么了?行,那我们先走了。”陈如月有些嘲笑地说道。
“路上小心点!”陈东升望着三个已经骑上车子的孩子喊道。
“知道的!”三个人齐声回答道。
孩子们远去的背影由一个大点点逐渐变成一个小点点乃至最后消失在拐弯的小路上,陈东升一直望着久久不舍离开,好像再不多看几眼以后就没有机会了似得。在他那饱经风霜的枯皮树似得老脸上,流露出一丝丝的伤感。他的眼睛里也多了一些闪着光芒的液体,尽管他努力地克制自己不让它们留下来,但还是因为负荷太重而沿着积满皱纹的眼角奔流下来,一直滑落到他的脖子里。他像一尊雕像一般静静地站了好久,深深叹了一口气,就转身回到家中去收拾他好久都没有用过的马车。
时间像流水般飞快地流逝着,转眼间已是黄昏时刻:晚霞像火焰一般燃烧起来,遮住了半个天空。太阳即将要沉落下去了。周围的天空仿佛非常的透澈,就和玻璃一样,远方遮盖着一层薄薄的雾气,看起来是暖和的;红红的光辉伴随着露水落在刚才还满是淡金色阳光的树林中的空地上;高山、树木和高高的干草垛,都拉出很长的影子。

去时都还信心满满的陈如月、如星和**亮此刻都是沉着脸一个个犹如丧家犬般陆续返回家中。三个人都搬着一个小木吨坐在院中酸枣树低下,互相倾诉着各自扫兴而归的经过,还时不时的发出一阵阵低沉的叹息声。他们三个都没有找到母亲和妹妹的任何消息,因此都把希望寄托在还没有从大姨那里回来的陈东升的身上,希望他那里会有母亲和妹妹的消息。
时间在一点一点的过去,眼看远的近的的农屋里都亮起了点点灯光,就连在外面吃虫子吃的肚子鼓鼓的鸭子们、母鸡们都挺着大肚皮步伐蹒跚地回来了,可是还是不见陈东升的踪影。这时几个人的心已经乱如热锅上的蚂蚁,坐都坐不住了,一个个站了起来,焦急地在院子里踱来踱去。
“爹,他怎么还不回来呀?”如星忍不住地开口说道。
“估计爹那边有希望了,说不定娘和妹妹就在大姨那里,现在爹正在劝她们回来呢!”**亮眼睛里充满着希望的说道。
“嘿!还真有可能耶!”陈如月听丈夫那么一说,自己再一琢磨就是那么回事,娘和妹妹就在大姨那里。
如星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
“既然这样,天也不早了,如星咱们两个到厨房做饭去。林亮你就在这里等着爹吧!”如月说道。
如星应了一声就跟随着姐姐如月走进了厨房。(厨房就是一个用泥巴和麦秸糊成的茅草屋,坐落在临近大门口西面。)
两个人走后,**亮就点燃了一根烟重新坐回了木吨上接着等待陈东升带来的好消息。
“如星你到后院那些干柴过来,这里的不够用。”陈如月一边往锅里倒着水一边指挥着说道。
“好的,姐,我马上就去。”说话间如星已经走出了厨房的门口。
后院里堆放着几座高高的麦秸跺还有一些从树林里捡来的一些枯树枝,因为长年累月的积攒已经堆的有小山那么高了;在杂乱的柴禾堆的后面一个很小的角落里静静的沉睡着一口枯井说不上是那个时代挖的,也许是爷爷辈、也许是太爷爷辈、、、、、、总之现在因为有自来水管的缘故它已经成了一个无人问津的“废人”,彻底被人们所遗忘。就在枯井上面还压了一块很大的石头,紧紧的封住了它看到一点光的机会。
因为天还没有彻底黑透,不用借助灯光如星一样可以很轻松的抱起一小捆枯树枝,当她抱起枯树枝准备离开的时候,也不知道是风声还是鸟叫声或是耗子发出的啾啾声、、、、、、反正她是听到了一点的动静,她楞了一下随即环顾了一下四周,既没有感觉到有风的存在也没有看到有小鸟的踪影,更没有看到有耗子在作祟。难道真的是自己听错了吗?如星并没有多想,可是当她已经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一阵微弱的仿佛人痛苦的呻吟声,传到了她的耳朵里。此刻如星的每根神经像上足了发条鼓得紧绷绷的。她忍不住又回转过头,四周还是死气沉沉的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人或者动物。她疑惑地从一个角落看到另外一个角落,又从左边走到右边,突然她的目光停留在干草垛后面的那口枯井旁。难道声音是从这里传出来的?为了一探究竟,她忍着恐惧的痛苦还是蹑手蹑脚地走到了枯井旁,她俯下身子,把耳朵紧紧贴在井口上面的那块石头上。此时她已经紧张的屏住了呼吸,纹丝不动地俯在那里听着:“啊、、、、、、”一阵痛苦的呻吟声很清晰地传送到了如星的耳朵里,那声音是那么的遥远、那么沉闷、那么痛苦、那么凄凉、、、、、、
“天那!真的是人的声音。不过井底怎么可能有人呢?”如星警惕地望了一下四周:高大的树木、高高的枯草跺、高高的围墙,在空中还有一点点亮光下拉出黑洞洞的影子好像一个个魔鬼张牙舞爪似得咆哮着。“井底不会是闹鬼了吧?”如星被自己有这样的想法吓得毛发直竖,恐惧像一块冰从脚到头流经她的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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