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默转过头看他一点，微微点头，维尼开始了一天的工作，打扫、挑水、搬运饲料，汗水吧嗒地掉着，手腿酸软，肌肉在发涨。
汉默先生，你什么时候能良心发现，让我解下这该死的手镣脚铐，穿着它们我会被累死的？
维尼又抹了一把汗，抬头向汉默望去，让他失望，汉默没有任何表示。
“汉默大叔，我……”维尼犹豫着开口，可他心里存在着对汉默的惧怕，汉默回过望他，询问似的眼神传递着疑惑，维尼把想说的话咽了下去，“没什么了。”
小白马梅德塞斯拉着马车，汉默坐在车前，而维尼刚想上车的时候。
“你！走着！”
维尼脸上表情挤在一起，想不明白，不知道是不是他在什么地方得罪了汉默，但……他确实没有勇气去反抗，仿佛与生俱来的本能，服从和沉默。
在他有限的记忆中，希尔、莱瑞德都说过，他是一个胆小，又麻烦的家伙，事实上他们都没有说错。
今天维尼做着和往常一样的工作，在下午的时候，他累得躺在草地上动也不想动，汉默表现出前所未有的严厉，马鞭抽在维尼的脸上。
火辣辣的疼，维尼无法相信，汉默会对他这样做。
“立即给我站起来，偷懒的家伙，在我的眼皮底下面，我会打死你！”汉默恐怖尖锐地吼叫声震动维尼的耳膜，这是从来没有过的。
“立即给我站起来！”
维尼站起来，他很疲惫，四肢仿佛不属于他，僵硬、疼痛、无力，无法想象负重五十斤的滋味，更何况他仅仅只有十三岁。
狰狞的伤疤扭曲着吓人的弧度，汉默尖锐的嗓音怒吼，声音穿透几里的空气：“好吧！小子，听我说，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你只许站着，不要奢望来回能乘坐马车，更不要想骑马，你所要做的事情是穿着昂贵的黑纳金去工作，听清楚了没有！”
维尼浑身颤巍巍抖着，内心胆怯望着发怒的汉默，捂着鞭子打过的地方，他终究还是不能相信汉默会打他，疼痛的感觉告诉他，这是真实的。
“……是，是的。”维尼惶恐地望着他，结结巴巴说。
汉默阴沉让人害怕，维尼每时每刻都认为到了极限，支撑身体，埋开沉重的步子跟在马车后，他觉得身体成了一根草，一阵风就能吹到他。
庆幸……足足二个钟头，他竟然撑住了，虽然累得昏天暗地，姿态不雅，甚至是狼狈，象一条狗一样爬在床上喘息，然后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维尼刚睡，木门缓缓开了，汉默提着羊皮灯进来，低头看他一眼，无法想象刚才的严厉，和现在轻缓的动作，他在给维尼按摩四肢，做完一切无声离去。
日复一日，维尼每一天都觉得自己生活在地狱里，就连他最好的朋友，梅德塞斯和他嬉闹，他都没有精力顾及，而汉默的表现更奇怪，每天严格地监管着维尼，除了偷懒之外，其他维尼有任何举动他都不干涉。
日子过得比咖啡还苦，身体在适应重量，从狼狈的疲惫到略感吃力，尽管维尼经常在想，他一刻都不能忍受这种生活，但是心里还有另外一个念头，能撑过第一次，就一定会有第二次，第三次，这个念头象是一滴从高处滴下的水珠，永远地凿击顽石的同一处地点，最后的结果会把那试图穿一个洞。
汉默的脸色从那天起，一直变得很阴沉，维尼不敢看他的眼睛，生怕惹来严厉的责骂和鞭打，他怀疑，汉默已经换了一副灵魂，这具的主人不在是原来那个面冷心热的好人。
终于到了第五天，维尼做了一件愚蠢的事，汉默暴跳如雷，原因是维尼偷懒拿下了双腿上的黑纳金。
汉默处罚得非常严厉，他不仅将黑纳金重新穿在维尼的身上，还把他吊在马圈里。
鞭子打在身上，留下一道血痕，十六鞭子打完，汉默吼叫道：“再警告你一次，小混蛋！再敢偷懒我会把你丢进狼群里！”
两条腿拴住倒吊在横梁上，足踝血肉模糊，维尼闭着眼睛，他一刻也不能忍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觉得不如当初死了来得好。
昏迷了几次，过了一天一夜汉默才将放了他，维尼几乎要死了，但汉默又让他活了，而且还给他上药，六天的时间伤口愈合，维尼又重新工作。
从那以后，维尼再也不敢偷懒，就算洗澡他也穿着黑纳金，二个月，维尼适应黑纳金的重量，汉默又变了方法，他赶着马车在前跑，维尼在腰上拴着绳子在后边跑，从慢到快，这样又过了半年。
维尼一直不明白汉默的用意，穿着黑纳金工作、睡觉、奔跑，维尼的日子过得很苦，但天性使然，他就是在不断的忍受。
“过来，小子。”汉默糟乱的头发在维尼来到克克里东军马场的第六个年头，多了很多的白头发，他的身体每况愈下，成夜的咳嗽，还吐了几次血。
维尼成了一个干瘦的小伙子，波顿家优良的血统，使他的身高比同年岁的孩子要高出一个头，现在的他比汉默还要高一些。
汉默拖出黑纳金上衣，护手和护腿在维尼十三岁的时候穿上，护臂是在十四岁的时候，裤子是在十五岁的时候，而今年汉默拿出最后一件黑纳金的上衣给他。
总负重是八十斤，对任何人而言，这个重量是绝对无法做到的，维尼也觉得很他做不到，可偏偏他真的做到了，全身没有多余的肉，如果脱下衣服来看，他身上肌肉充满了毁灭的爆发力。
维尼站得笔直，象是被检阅的军士一样，这是汉默要求他做的。
“小子，你的表现我很满意，所以从今天开始我要教导你武技。”汉默用酒湿了嘴唇，嘶哑着声音说。
“啊？”维尼太吃惊了。
汉默深深地看他一眼：“不得不承认，你这个糟糕的小子很有潜力，我准备教导你一些最基本的武技。”
“真的吗？”维尼又是惊喜又是担心，他很了解汉默所谓的最基本的武技，绝对不会让他好过。
汉默拍去身上的灰尘，那一件不算干净的黑外套上起了一阵粉尘：“第六防卫团再有三个月就回来了，到时候，卡特中尉，不，应该是卡特上尉会照顾你，所以，你要努力学习！”
卡特中尉，哦，现在是上尉了，脑海里浮现卡特的音容笑貌，莱瑞德死后，卡特救了维尼，还给了新的身份，内心常常想起这位好心肠的军官，能再一次见到他，维尼很期待。
汉默冷哼一声：“从今天开始你不必去军马场工作，每天练习剑术，听着小子，每天三千次劈砍，三千次横削，三千次格挡，还有三千次刺挑，如果你不能完成，又或者偷懒，哼，后果你心理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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