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三块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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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阿朗跑来对我说:“九天老师,十七公被大夜叉吃了,这几天晚上你要当心呀!”我问道:“十七公是谁?”阿朗说:“就是西山的老树仙,个子很高,前一阵我被大夜叉抓住受了伤跑回来,他还送我药呢!”十七公可能就是周小华见到的那个大长腿。看来这里的事情还真不少呀!我决定去“三块石”找那疯汉了解一下周围的情况。
我带上《灵镜宝钞》出了校门,走到麦田东南方的那片树林,因为雾气的缘故,使天上的月亮变成了桔红色。我正努力用天眼找出进树林的路径,忽然背后窜出一只硕大的狐狸,我定睛看去,正是六婆。只见六婆张口吐出一团蓝色火焰,周边十米内的雾气渐渐散去。六婆回头道:“老师,到三块石跟着我走!”说罢吐出一团红色火焰将自己裹住,忽忽悠悠飘在前面引路,远远望去就像一个小红灯。
有的时候,人夜里在深山迷路,总也走不出森林。忽然发现前方有一个小红灯,便误以为是某些车的后尾灯,便跟着走下去。谁知等天亮了却发现自己在原地打转。这都是狐妖开的玩笑。同时也是狐狸保护自己领地的一种手段。
我随着六婆走了一段,一路上,各种低级的恶灵层出不穷。但见到六婆的火球都退缩到密林深处了。由于六婆引路,我很快到达了三块石。
这里是密林的中心,有三块十几米高的黑色柱状巨石,成等腰三角形排列在这里矗立着,每块巨石之间隔着二十米左右的距离。在石阵的南边,一间小茅屋的窗子里正透出忽明忽暗的油灯光。六婆收起火球道:“老师,这里有高人,我不敢再靠近了,就在这里等你……”话没说完,只听茅屋里有人说道:“‘火球六婆’也一起进来吧。你是九天的朋友,我不会伤害你的,怎么‘疾风阿朗’没有一起来吗?”六婆忙道:“回大师的话,疾风阿朗没有跟出来。是我独自引九天老师到这里来的。”
我们走进茅屋,见茅屋里放着竹桌竹椅。迎门的竹榻上躺着那疯汉,一盏如豆冷灯放在竹榻后的窗台上。“前辈,”我走上前去行礼。疯汉翻过身,眯着眼望着我道:“你坐,火球六婆也坐。”疯汉打了个哈欠说道:“你当上老师了?”我回答说是。“好啊,”他继续说道:“我想宿海将《灵镜宝钞》传给你是对的,你是个有爱心的人。”“前辈何以看出?”我不解的问道。“就凭那天你摔我的那一下,你念我是个疯乞丐,所以并未尽全力。现在看你收留了无家可归的狐狸,更证明了这一点。”他顿了一下接着说道:“而且我还知道你自小便通灵,天生具有天眼,成为灵媒后更具有了第二重天眼。”我不免惊讶,他怎麽知道我的事?只见他继续说道:“你十四岁在抱阳山华严宫游玩遇到宿海,被他看中收为关门弟子,从此你每到放假就去华严宫修习法术和武术,直到大学二年级学满出师。后来宿海自知大限已到,见门中皆是些用着手机,出门‘打的’的僧侣,实在难成大器。便将镇山之宝《灵镜宝钞》传给了你这个俗家弟子。我说得对吧?”我越听越惊讶:“请问前辈与本派有何渊源?”六婆低声道:“这位是抱阳仙派宿清大师。”
啊!原来眼前这个疯汉就是师傅经常提起的宿清师叔!据说他曾经在抱阳山巅孤身一人击退五千魔军,法力远在师傅之上。只是宿清师叔性格豪放不羁,四处游方,随遇而安,就连身为掌门的师傅,平时也难以与他见上一面。没想到师叔居然在三块石隐居。我慌忙重新离坐再次施礼:“原来是师叔,请上受九天一拜……”没等我弯下腰,宿清师叔挥手道:“行啦!行啦!我最讨厌这些繁文缛节,所以才离开抱阳山的。说说吧,是不是觉得这击雷山一带挺怪异的呀……”“是的,弟子正为此事来请教师叔。”
宿清师叔缓缓说道:“告诉你,这击雷山可是一座邪山,在击雷山脉中心,是后稷颛顼的陵墓。当年颛顼下葬的时候,各有五千童男、五千童女、五千金甲士陪葬,此为阴气来源之一;这里群山环绕,地势险峻,南依素水河,最利于依仗击雷山天险屯兵作战,所以自古以来又是兵家必争之地。在这个古战场里,不知有多少将士葬身于此,此为其二;陵墓的旁边有一个深不见底的神秘地洞,传说,那个神秘的地洞就是灵界的出入口“清谷”,而击雷山中,也因此不时有妖灵出没,噬食生人,此为其四;因为阴气邪物互相吸引的原因,使四面八方的邪灵妖物向这里汇集,此为其五。这五点便足以使这片地带成为‘暗异’之地。如不是素水河的天罡大流围绕击雷山,恐怕B市早就是恶灵的天下啦……”

我大为震惊,原来这里如此复杂。那麽学生失踪,定是与恶灵有关了。宿清师叔道:“所以我选择这里住下来,以便随时肃清流出击雷山的妖孽。这几天,有一个夜叉鬼不知如何渡过了素水,我这正在找它。”原来宿清师叔之所以住在这里,是为了这个呀!宿清师叔又问道我的手段如何,我回答说快赶上师傅了。他摇头说:“不行,不行,差得太远,想做一名灵媒界叱咤风云的人物,那点三脚猫的功夫哪成?”说完,从炕沿下的破包袱里取出一样东西,扔给了我。我接住仔细一看,见是一本很薄的小册子,封皮上写着“天河纵火术”!宿清师叔躺下把脸朝向墙壁,对我说道:“我不再追击那个夜叉鬼啦,我要好好睡几天大觉,把那个家伙交给你了。收拾了夜叉,学会那本书,然后再回来见我……”说完竟蒙头睡去。
次日无话。下课后,我找到周小华“你今晚还敢不敢在学校?”“老师!打死我也不敢了!您已经给我留了很大的面子了,而且我家长刚才打电话来说谢谢您,并且表示我再违纪就不让我啦……”“哈哈哈哈哈…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问你有没有胆子跟我今天晚上去收拾那个黑家伙。因为它记住了你的气味,一定会再来找你的,或许……是在白天。”我决不是吓唬他,夜叉一旦记住了人的气味,一定会在某个合适的机会再次下手的。周小华吃了一惊,咬着嘴唇沉吟片刻:“老师!不行!我不能让您跟着去送死,我周小华一人做事一人当,您陪着我去当垫背的哪行?它要的是我!再说您的身板哪里是它的对手?”
“小华,你听好。你是我的学生,我有义务保护你。你放心,有我在它伤害不了你一分一毫,只要…你一切听我的。”小华眼圈湿润了……在这一刻,周小华不再懦弱,并且朝着自己的成熟关键点迈出了一大步。
夜深了,一切都沉睡了。操场上,只有我和周小华背对背站着,注视着周围的一切动静。我打开荧光表,看看已经凌晨两点了。忽然!一阵叫声传来,我连忙抽出了两界刀。
待定睛一看,原来是天上飞过了夜归的布谷鸟。“小华,你怕吗?”“不怕!有老师在我什麽也不怕。”借月光看,周小华的脸上已经有了汗珠,可见他正面临着人生的一次重大的考验,不是和别的什麽东西战斗,而是对自己的挑战。“老师,如果俺“挂了”,请你转告俺妈,俺对不住她……俺妈为了让俺上大学,把家里的房子卖了,现在……她和俺爸挤在窝棚里……俺想等将来挣了钱让她们住上洋楼…但是…现在大学生就业…唉!”小华长出了一口气,“我想…如果这次能活着,将来毕业后,我绝对不像他们那样眼高手底,我要实实在在挣点钱养活俺爸和俺妈,好好的珍稀人生的每一刻。”“对,人活着就要摆正自己的位置,作那行都有发展前途,不必去求虚名。啊,对了!忘了告诉你,我是灵媒!”
谈话间,西南一阵阴风夹杂着腥气和那熟悉的“咚、咚!擦、擦!”的声音吹过来。西院墙上有两个亮光在神秘的闪烁着,随后一个两米多高的黑毛怪物翻过院墙向这边飞奔而来。我仔细打量,正是我在山中遇到的那种噬食尸体的怪物,也就是《灵镜宝钞》中记载的夜叉鬼!而那两点光,正是夜叉的一双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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