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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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小华马上下意识的躲在了我的身后,用颤抖的双手抓着我的衣服角。我可以听到他上下牙齿在打架。
“小华!进结界!”周小华随即跳到早已用朱砂画在地上的结界圈内。结界周围绕圆心写有“金、锁、环、煞、封、伤、重、镇”八个字。周小华坐于圈内登时有恃无恐,手持金刚经大声叫道“怪物,你敢伤我老师我就跟你拼命!”虽然他喊的铿锵有力,但是可以从声音的振幅上感受到周小华那颗颤抖的心。真正的战斗还是我的事,周小华已完成他作诱饵的任务,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结界内别出来。
“俺利羯罗摩坷萨!”我将两界刀从《灵镜宝钞》里拔出来咬在嘴里,双手结印咬着刀念动咒语。夜叉听到经文知道来者不善,随后将双臂擦入土里,掀起一大块地皮,足有几百斤重,随后吼叫一声将地皮带着风声向我投掷过来。我躲避略微慢了一点,地皮擦着我的脸飞过落到了地上,砸出了一个深坑。而我的脸上也出现了一道血痕。“摩坷伽利.毗迦阑哆娑婆伽利!……”我小心的念着“总持咒”向夜叉靠拢伺机进攻。手中暗暗扣定了两张“定灵符”,这是一种使鬼魂暂时失去行动能力的符咒。猛然间!夜叉鬼张牙舞爪,那身形宛如猿猴般朝这边窜过来,其动作之快已超出一般人的想象。就在我反应的一刹那,利爪已到面前。我连忙右手翻转,两界刀刀刃朝上,呈弧形在暗夜划了一道淡蓝色的寒光。这一刀正削中夜叉右手的小指,随着碧绿色的血液喷溅出来,茶杯口粗细的半截指头掉到地上弹跳着向界结方向滚动,最后在经过界结边上“伤”字咒文时化为了灰烬。“嗷…嗷!”夜叉鬼受创发出一声惊天的嚎叫。此时,结界内的周小华,正紧张的观看着我与夜叉的搏斗,并不时的用袖子擦去额头上的汗珠。
我趁夜叉疼痛之际,连忙抬左手打出一张“定灵符”,正贴在夜叉鬼的小腹上。“定灵符”粘到恶鬼后,上面的“敕令”文字便发出放射状的红光。再看夜叉鬼,果然一动不动站在那里,左手捂住断指处,呲着獠牙,就像搞怪玩具店里的大猩猩服装一样。“Y!搞定了!”周小华见状伸出右手食指与无名指作了一个胜利姿势欢呼着跑出结界,向这边奔来。“不行!小华!回去!夜叉很狡猾的,在没确定它是否被控制之前,呆在结界里面!等我砍了它再……”果然不出所料,周小华还没回过神来,夜叉鬼突然冲我挥出右臂,正撩中我的腰部。此时的我,顿感一股强大的力量,将我像坐飞机一样朝主楼方向掀了出去……尽管我还从没坐过飞机。
眼看我的头就要与主楼二层走廊的栏杆相撞了,忽然觉得有人拉住我的脚,将我拖了回去,随后重重摔在地上。抬头一看,原来是我“飞行”中略呈翻滚状态,正巧飞到一幅标语的上方,脚被标语勾住,因为反作用力将我拉回,才避免了撞头的厄运。我抬头见标语上写着“欢迎□导到我校□临指导”。标语挂了很久了,已经掉了两个字,估计全文是“欢迎领导到我校光临指导”。不过这次半夜来我校“光临指导”的“黑毛领导”可没那麽友善。
再看夜叉,撕下“定灵符”直奔周小华。这时候周小华已来不及跑回结界了。危及之中,将外衣迅速解开,露出“大日如来”佛项坠并且大喊“来吧!有种的吃了我吧!我不怕你!!”看来周小华已经将生死彻底不放在眼里了,也许在绝望中也只能这样了。
还别说,周小华着一折腾还真把夜叉唬住了。趁夜叉一愣,我将掉在身旁的两界刀抓在手里,“好啊,连‘定灵符’也不怕!行!让你试试这个…”看看离夜叉鬼也就五、六米远,对准恶鬼的后心掷出了两界刀……很显然,如果这一刀刺不中夜叉的話,面对凶悍的夜叉鬼,我想再次将两界刀抓在手里是很困难的。但是至少可以逼夜叉回防,使周小华有足够的时间回到结界里。
两界刀挂着风声直奔夜叉。果然,夜叉敏锐的感觉到背后有一股凌厉的气劲直逼过来,便马上放弃了周小华,回身自保。周小华趁机跑回了结界里。与此同时,两界刀也被夜叉挥臂弹开,我心中一凉。没想到夜叉挡开两界刀时,是向后挥动手臂的,使两界刀顺势向结界方向飞去,刚好插在结界圈里。

“小华!我吸引它的注意力,你把刀踢给我!但是注意身体不要有任何部位伸出结界!否则它会趁机拉你出来!我看它的阴气很重,恐怕不会再害怕你的‘大日如来’项坠!”“明白!”
我按照宿清师叔的小册子上的方法,祭出了“天河纵火术”。
按照书中的形容,“天河纵火术”高于普通纵火术,使用时,应该在敌人头顶上方出现大朵浮云,随后云中水火相交倾泻而下,可是此时我并未参透这高深密法的精义。咒文念过,手印做过,可出现在夜叉头顶的却并非浮云,只有一小股白色的轻烟,“呼!”的一下散去了。
我使用“天河纵火术”失利,急忙念动咒语,召唤出“幽凝灯”。
这是我在S镇收留的小妖精,外形是一盏有金圈围绕的长方体小灯,灯顶有园帽。“幽凝灯”是具有催眠能力的无害妖怪。当时,S镇的人们在大白天昏昏欲睡,全是因为“幽凝灯”找不到归所,便在镇上的钟楼里栖息着。我经过S镇时顺便收留了它,并饲养在《灵镜宝钞》卷轴的缝隙里。没人的时候,我会把它放出来吸收一定的噪声作为食物。
“幽凝灯”听到召唤迅速飞到我身边。我取出两粒“醒神丹”,抛给了周小华。“幽凝灯”怕我承受不了它的催眠音波,围着我飞了一圈,为我张开了一个隐形的保护网,随后发出了有韵律的长笛般鸣音。
夜叉虽然强大,却抵挡不住这催人入睡的鸣音。更何况“幽凝灯”长期在《灵镜宝钞》里受天罡正气转化已除去妖气化为有佛性的护法神灵。鸣音中隐隐可以听到《大乘妙法莲花经》的经文。转眼,夜叉鬼向我们接近的速度慢了下来。“小华!刀!”周小华飞起一脚,将两界刀踢出结界圈。没想到,准头欠佳,正好踢到夜叉鬼的脚下。
“我靠!”周小华懊悔的双手抱头躺在地下。事已至此,我只好硬着头皮接近夜叉,试图捡起它脚下的两界刀。一步……两步……三步……这时,“幽凝灯”紧紧护在我身旁,灯体上现出水珠。我知道,这是“幽凝灯”的汗水,小家伙也替我捏着一把汗哪!
“沧海一声笑~滔滔……”我身后传来了周小华的“动听”的歌声,突如其来吓得我一哆嗦。在看周小华,一边唱一边大步踱出结界向校门走去,并摘掉脖子上的项坠抛向了天空。“周小华!你不要命啦!回去!”夜叉的目标本来就是周小华,妖魔的本能使它无视“幽凝灯”的催眠,发疯的向自己锁定的目标窜过去。“幽凝灯”见势不妙,狠狠的撞向夜叉鬼的后脑。
不行!这样“幽凝灯”会粉身碎骨的!就在这时,我顺势拾起两界刀,紧跟其后刺进了夜叉鬼的后心……
操场上,万籁寂静……“幽凝灯”的光映着我和周小华的影子。天空上斑驳的星辰,藏进了血色的云丛。东南风徐徐吹过,带走了化为灰烬的恶鬼……在这一刻,周小华真正变的坚强、成熟了……
周小华说经过这件事,他明白了人生不能总需要别人的庇护,真正的成功是要靠自己的力量去闯出一片新的天地。但是那大夜叉认准目标誓不放弃的执著精神,也让我们感到深深的佩服。然而,更加可敬可亲的就是眼前这盏“幽凝灯”。它为感激我收留之恩,竟然舍身护主。虽然没等它撞上夜叉鬼我便提前解决了战斗。
可是……现在还会有这样的人类吗?那些踩着别人肩膀企图步步高升的无耻之徒,恐怕还不如魑魅魍魉有人情味吧……
两天后的一个晚上,我带着阿朗和六婆去找宿清师叔,师叔听说我对付个夜叉都这麽吃力,天河纵火术练得也不是很到火候,便要我这个月每天晚上都要到三块石去,在他督促下练功。经过宿清师叔一个月的点拨,我的法术有了长进。
又是阳光明媚的早晨,空气里弥漫着田园泥土的清新味道。我与周小华、张宏杰在食堂里吃早点。周小华随口谈起那天大战夜叉的事,正说的起劲,谢超跑来了“老师!哥几个!快到教室看看,丁凝忽然手上长了个奇怪的东西!”张宏杰问:“长的是个啥玩艺?”“我哪知道那是个什麽!校医说她没有办法,让我们去市里的大医院!”我们急忙跑向主楼十一层的教室……
请看第二话——《伏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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