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来自远山的救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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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陵满身鲜血,躺在尖利的岩石上,身上,满是滚落时的伤口。灰布满了伤口的周围,夹杂着沙土风吹来,难耐的刺痛让他渐渐恢复了意识。“现在的我,要把身边逝去之人的份,多活过。”他一边这样想,一边努力让自己的身体动起来,然而疼痛的腰椎,并没有对大脑的刺激做出平时的回应。“可恶,该不会瘫痪了把,祸不单行啊!”
“爷爷,那里有个人。”女孩怯怯的声音传入他的耳蜗,“全身都是血和伤口,好可怜啊,可是又真的好恐怖啊。”
林陵根本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他已经没有求救的气力,被救与否都只能看这女孩或者是女孩身边的可能存在的人。然而,那渐行渐远的脚步声让他彻底失去了希望,这么多人都间接或直接的因他而死,可他却只能因为自己的无能,血干而亡,心中的愤怒在一瞬间就被无限的愧疚和自卑所代替,意识渐渐模糊,疼痛也不能将少年唤醒,他静静的沉睡,完全将自己的生命交给了身下不断深入身体组织的岩石尖端。不带有一丝反抗,任凭活力从他体内一点一点的缓缓溜走……
--------------------------------------------“天这么暗,大家还是小心点,别救人救人,把自己救进去了。”浑厚的男低音发出轻轻的命令。没有回答,因为不需要回答,他们眼前,一个在火把下充斥着血红色的物体,便是他们准备冒夜拯救的,一个人。一个与他们长得都不一样的人,黑色的头发,黄色的皮肤,微胖的身体看不出有多少战力,穿着奇怪的衣服,嘴边是血红,不应该说,全身都是血红,背后的血像是满满渗出来的,可胸前的,似乎还有些飞溅出来的血的痕迹。
“说不定伤的很重,先不管别的,救人要紧,把他抬回村子再说把。”周围的人毫无疑义的开始了搬运,仔细一看,便会发现,全部都是老人,就连一个中年人都没有。深夜,山脚下下起了绵绵的细雨,山麓处微微的火把,照亮着这群老人回家的道路,为了一个陌生人,他们正在逐渐透支自己的体力。
“加油啊,大家,小心路滑。”长着3指长白胡子的老人一边与其他几人一起抬着这满身血迹的陌生人,一边提醒大家注意安全。
“会,会的,洛白头儿。”以为老人正气喘吁吁的帮所有人人回答着。
而此时,被救的少女,已经因失血与绝望,濒临死亡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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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林陵如狮子般的大声吼叫,现在的他除了吼叫,没有任何办法。乱在少年眼前一次又一次的重复着死亡,他洋溢着阳光的笑脸与头上喷涌的鲜血,似乎是恶魔在讽刺林陵的无能一般,父母留下唯一的遗物——石头,也在鲜血的沐浴下,滚滚发热。将林陵的衣服灼的“刺刺”作响,而林陵却如同饥渴的猛兽,不断舔舐这乱流动的鲜血,汇入自己的体内,那违心的动作带来的不协调感让他感到恶心,却仍无法停住自己的脚步。身后,蒙面的男人拿着长长的狙击枪,黝黑的枪口冒出淡淡的青烟,嘴角带着罪恶的狡黠。身旁观看着这血淋淋的一切的叔叔,发出恶魔般的奸笑,嘴里嚼着乱的骨与肉,用手,指向野兽一般的他,似是观赏战利品般看着满脸鲜血的他,拿出锋利的小刀,刺向了他搏动的心脏,就像杀他父母时那样,一刀,深深的捅进,紧紧抱住他的双肩,将小刀在他体内扭了扭,如同不甘心一般,满满的拔出来。当时,他的心真的很痛,不是因为伤,而是不忍面对他父母的死法,带着不甘,向地面倒去……就在即将碰到地面的那一霎那。
“爷爷,他刚刚喊了什么了。”女孩怯怯的声音再一次出现在他的耳边,没错,是他曾经听过的女孩的声音,那半年的开发,让他拥有了即使是神也会羡慕的记忆力。(那研究员自己说的)
“那就还有希望。”在浑厚的声音做了回应的同时,林陵也从刚刚的噩梦中醒来,准备睁开沾满了鲜血的眼睛。林陵的眼珠在不停的转动,为了能为之后做一个准备,眼皮在尝试着打开,自从坠落后有知觉以来,他的眼睛还从没有见过这外面的世界。凝固了的血液似乎粘住了上下的眼皮,精疲力尽的他开始了漫长而艰苦的战斗——睁开眼睛。他想要水,他的嘴巴无力的张了张,似乎是被擦洗过,没有强烈的粘滞感。清泉的甘冽由嘴开始流遍他的全身,喉咙在不断的吞咽,似乎是要洗去献血的腥味,贪婪,形容此刻的他真是在合适不过了。

熟悉的脚步声都已经离林陵超过10米了,“大概是另一个相关的人在照顾我把?”林陵仍在努力张开眼睛,但即将张开时,那带起皮肤的疼痛感,让他放弃了这个念头。他不断的动着眼珠,希望照顾他的人可以发现他的愿望,帮他擦拭一下眼睛,好让他睁开眼。
眼珠上的轻轻的微弱触感证明了他(她?)回应了林陵的期望,林陵终于可以好好看看这个世界,究竟是天堂,地狱亦或是另一个人间。长时间的黑暗让林陵不敢一下子打开眼皮,而是一点点慢慢适应,先是让睁开一条缝,然后慢慢的张开自己的眼睛,身边慈祥的老人正眯缝着眼,说着林陵听不懂的话。大概是问他有没有觉得好过点了吧?
他勉强撑起身子,把头放在了木质的窗框上,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新鲜的空气啊。望着窗外送礼的高山和微微的水珠,地上坑洼处的水向林陵展示了一个雨后的明媚的清晨。还好,逃离了那个充满悲伤,让林陵瞬间愤怒的世界后,心不知不觉就开始平静下来,甚至忘记了刚刚做的那个噩梦。
“谢谢你啊,老爷爷。”林陵还是靠着窗,他需要尽快恢复体力,找到办法回去,回去再看至亲之人们最后一眼,然后……
“爷爷,他醒了,他醒了!”女孩的声音不再怯懦,而是带有一丝兴奋,虽然他还是一如往常的听不懂,但已经感觉到了,他醒了之后,带给她的喜悦。这就是成就感吧?林陵只能做他现在唯一可以做的事,那就是思考。
他,尽量让自己笑的自然,双手撑起自己的身体,将头转过180度,低下头,表示自己的敬意。不经意间,林陵的口中突然被倒入醇苦的液体,倒也不是不能入口,只是不知道要做什么。
“现在你应该可以听懂我们的话了吧,外乡人。”浑厚的男低音让林陵知道说话的是女孩的爷爷,“不需要拘泥于这样的小细节了,这里是没有阶级的,不需要行这样那样的礼!”
“是啊,我们洛白头儿讨厌无聊的礼数。”刚刚照顾他的老人终于开始说话了。
“那,恭敬不如从命。”他抬起头,扬起笑容,睁开眼睛,与他们对话。
“什么,不要过来!”刚刚还慈祥的照顾他老人突然目露凶光,“你这个不详之物,快点给我滚出去,滚出我们的村子!”老人一边喊一边朝着门口跑去,仓皇的脚步,让他发现了事态的严重,这绝对不是开玩笑这么简单的。
“年轻人,离开这个宁静的村庄,这里不欢迎你,我们救了你,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只可以没有想到啊,你居然是……”洛白头儿把话说到一半,便拉着自己的孙女朝外走去,“你有1个小时做离开的准备,这期间,你不准接触任何一个人!明白吗?”没有等到林陵的回答,他便径直走出门外。
到底怎么了,难道林陵就长得这么不入眼?他的内心充满了疑惑,但还不至于因为他长得对不起观众就想看到瘟神一样吧……莫非这是一个美型村,不是美型就不可以在这里生存?四周恬静的环境,渐渐把他的思想带回了半年前的那个自由自在的时期。林陵仍在幻想,但被开发过后的智力马上就发现了问题的所在,在林陵睁开眼睛,不,确切的说,是在看到林陵的眼睛之前,他们全都像对待正常人一样(其实只是自己在这么想,因为本来就是与众不同的人了)对待他,而当他的眼睛出现在他们的眼眸中时,他们的态度便急转直下。
镜子!他下意识的满屋子寻找镜子,希望可以看看自己的眼睛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这里的人害怕黑色的瞳仁?而村子里已经闹作了一团,都在为救了他而指责他们的领袖,洛白头儿。而老人只是抚摸着自己3指长的胡子,想着下一步的对策,没人关注到,孩子们正用好奇的眼神凝视着这座小小的屋子……
林陵忽然觉察到房间中的脸盆,有水的脸盆可以凑合了。林陵将脸凑近看看了,看着自己的眸子,他也像刚才跑出去的老人一样,发出了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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