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二十三节 京城奥斯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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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舟疲惫地靠在机舱的窗口边沿,有意无意地朝外了望。象波涛和海浪一样的白云把大地遮盖得严严实实。他想,传说天有九重,不知现在处在第几层上,置身于天层之上的万里云端有一种恍若隔世之感,让人产生无边无际的遐想。他对自己所享受到的美丽的困倦充满了无限的缱绻,生活中居然有这样一个人,一双迷梦般的大眼睛正在把他深情地凝望,他感到身上还留着木子的体温,体温从身上膨胀开去,在白云之间游弋,又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温热圈,和飘逸的白云融在了一起。
突然,飞机钻出了云雾,大地就象一位垂暮之年的老妪,有一种刀劈斧削的版画的质感,毫无遮掩地袒裼着疲惫沧桑,伤痕累累的本貌,令人惊心动魂。他努力寻觅着,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人类活动留下的痕迹。道路、田宅、汽车、电杆在黄与绿交织的大漠里面显得太脆弱了,人就象蚂蚁太可悲、太渺小了。在这样一个高度上阅尽人间沧桑,为什么活着?怎样活着?他如释重负地长叹了一声,突然觉得豁然了许多,把许多纠缠不清的问题想开了。
季林说:“我以为你睡着了呢!我看你太疲惫了,没敢和你说话。”方舟揉了揉太阳**,伸手转了一下风门,让风往自己的脸上吹:“你觉得会是一个什么结果?”
“我觉得他对你很有信心,一方面他是看好这个项目本身,其次就是看好你这个人。如果他要干,他绝对要提出让你紧密型地参与合作。”
“他这个人从小接受大陆的影响比较深,上次见面时你发现没有,他连文化大革命时期的歌和现代京剧他都会唱,他这次和我们的合作能亲自跑到塔西来,这说明他的大陆情结还是比较重的。虽然他在大陆拓展了八年,但他目前依然是一个美国公司的高级打工仔,他想通过这个项目做一番自己的产业。他最初进入中国大陆的时候,就一个人租了一间房子,一门电话一张床。他的上司来大陆查看情况,他的上司睡床,而他则打地铺。他说那时候用一张信笺纸都要根据需要,如果记一个电话号码,只撕下很小的一绺纸,绝不浪费。联系业务尽量打传呼让对方打过来而尽量减少电话费。这就是他的一种商业精神,我当时听了很受感动。他所积累的一定资金,绝对是自己的血汗钱,而且资金能力是非常有限的。按理说,他可以在沿海做一项常规投资,可能也会有不错的回报,但是他没有走这条路,而是选择了西部,这就决定了他的思路是有一些与众不同的,他是一个既现实又敢于冒险的商人。对于我们的合作,绝不能急于求成。目前奥斯曼的瓶颈因素太多了,其实他最大的担心是这种植物的生眉可靠性,他提出要把样品带到日本等地做实验,他拿不到权威的实际结果,是不会投资的。另外的一个重要因素就是关于商标的纠纷,这桩旷日持久的商标侵权案,如果没有一个明确的结果,他也是不可能投资的。还有包装、品牌、新产品开发、CI设计等问题,他要不把什么事情都吃得很透,保障自己绝对能挣钱,是不会轻易投资的,他和我们不一样,投的不是自己的血汗钱。我们不能有急于求成的想法,也不能让他感觉到我们急于想把他的钱从他口袋里掏出来,欲速则不达,你明白这个道理吧!”
“现在我才明白你为什么来的时候那么犹豫,那你为什么最终还是决定来了呢?”
“也许就是为了交学费吧!我到底要看一看,现代商业究竟是怎样运作的。我们不能在一颗树上吊死,在拓展北京市场方面我们这一次也要下一定功夫,一方面是为了奥斯曼的生存,另一方面也是我们谈判的力量所在。”
“商业网点的市场布局、产品的价格、营销、广告,这些方面我已经有了一些具体的考虑,要在北京这个市场上稍许有一点兴风作浪,没有上百万的投入是难以奏效的,所以我们只能量力而行玩点小儿科,没准打几下水漂就销声匿迹了,在这个问题上关键是资金,否则不可有一块稳定的市场”
“当然你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但你要充分考虑我们的实际,你根本就不能把我们和一些运作得很成功的商家相比,因为咱们根本就没有可比性,这样的比较只会让人越来越失望。记住一点,我们是从塔西出来的,这个跨越本身就是异乎寻常的,这就注定了我们的苦难甚至是卑微,一定要调整好心态来承受这些,否则我们的悲情已经开始了。我给你介绍一个人,这就是金利来的老板曾宪梓,他当年创业就是靠挨家挨户卖领带起家的。我为什么要给你谈陈荣昌,说到底商业是一种精神。”
季林懊恼的仰起了头,觉得再在这个问题上谈下去也就没有意思了,其实他心里非常清楚,只要方舟下决心,他在塔西是可以搞到钱来拓展北京市场的,还是在一些根本问题的想法上出了问题,看来要改变他也是一个非常困难的过程,当然他也不能显得太丧气,便说了一句:“东方不亮西方亮,黑了南方有北方。一切都在流动,我想总是会有一条路属于我们的。”方舟带着一种审视的目光看了季林一眼。
中国舞蹈学院,当这个憧憬将要和她兑现的时候,她的内心总是泛起一阵涟漪,甚或还夹杂着某种不安。她不知道是因为情感还是因为命运,是一种解脱还是一种重新开始,是离别的伤逝还是因为孤旅的恐慌。她不时向窗外看,不时拿出笔来写,外表宁静但内心杂芜。她坐在方舟和季林的前排,季林生怕她旅途寂寞,想尽法子和她搭讪着。方舟说:
“帮一下季林,作奥斯曼的形象大使,参与一些促销活动,可以作为你适应北京的一种方式。当然我也清楚,就目前你对商业的理解,让你逾过心理上的障碍似乎还不大可能,这种时候你也不必打算得太具体,我相信适应一段时间以后,你自己会对这些问题做出回答的。”
“能理解我的人莫过于你了,这种时候我心里并不轻松,让我目前做出什么承诺我心里没有底,我需要重新找到自己,不过为了奥斯曼的事,我会在所不惜的,因为我了解塔西,这件事关系到你的成败。”
“这么多年了,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让你介入商业。怎么说呢!我觉得一个高贵的女孩,不应该去经商,在形形色色的各种交换中讨价还价难免让你受委屈,如果这种事不能给你带来乐趣,也就算了。”
“我从来都认为,你这个人观念特别超前,总是煽动了一批批人投身商海。我怎么没有发现你对我居然持这样一种态度!”梦露立即意识到这个反问太残酷、太庸俗了,只不过是一种无聊的装腔作势。”
“解释有什么意思,不就是为某种心理动因加一种合理的注脚,注脚毕竟是注脚,不管它多么合情合理,终究只不过是一种注脚。就象你的北京之行,最恰当的解释也许可以用解脱这个概念,但你的内心又是绝不能接受的,因为你确实不想伤任何人,你真正的内心你能不能解释得通呢?我敢肯定,不能。”
“我真佩服你这种惊人的透析力,所以我在你面前从来都不想隐瞒什么。”
“其实林毅的心灵疼痛并不比你轻,他也是别无选择。恕我直言,如果他不介入官场,或者说他在官场上的势头不象现在这么强劲,也许你们就是另一回事了。说到晓刚嘛,依我看也是性格注定,现在有一句很时髦的话叫做性格决定命运。你也不必为此感到歉疚,每个人都有一个命。他打算在首府搞个人画展,没准也能趟开一条路,他这个人也挺独行的,搞艺术的都是疯子,都是一些生命力过于旺盛的人,就算他失败了,我们都不会坐视不管的。如果对生命、对生活没有一点非常个人化的体验,是搞不成艺术的。谁也没有错,一切都是天注定,个人没有办法改变。”
梦露的眼里泪光闪烁、雾水朦朦。方舟说:“我可能说得太多了,也许在这样一种特殊的时空中说起话来就比较超脱,也就无所顾忌了。好了,你调整一下心态,飞机已经在下降了。”
把梦露送到舞蹈学院安顿好以后,方舟、季林才赶往天伦王朝大酒店会陈荣昌。
方舟来北京大约有十几次了,每次都有一阵短暂的激动,每次都让他面对陌生。
天伦王朝绝不仅仅是名字具有王者风范的五星级酒店。此刻方舟和季林站在它的大堂里,好象被它硕大的空旷所抽空、所挤压,他们听说这是亚洲第一大堂。方舟按照陈荣昌留下的房号询问陈先生,小姐告诉他,先生留言他出去有事,晚上迎候他们。
方舟有一种受冷遇的感觉,好象并不是专门来和他谈奥斯曼的。接着他给自己提出,应该住什么地方。这位港商并没有给他们安排住处,从谈判的角度住在天伦王朝似乎要合理一些,如果按标准住一个三流小招待所,也确实让香港人小瞧了。再说他会付住宿费吗?他问了一下价格,一个标准间住一个晚上,需要他俩一个多月的工资。季林感到一种害怕,就连做梦也从来没有想过,心理上很难迈上这个价格台阶,但他也不想退却,因为他只是配角,没有想过的事情突然闯进去,也是别有一番滋味的。方舟说:“先押上一天的定金,住下再说。”潜意识的一种冲动,仿佛要向谁证明什么。
商人总是有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彬彬有礼,相形之下这位陈先生要热情多了。虽然他没有提一句住宿费的事,可是他把方舟安排到了前门全聚德烤鸭店的雅座内为他接风。过道内有许多各国总统在此就餐的照片,一看这富丽堂皇的气派,绝对不是一般的平民可以来消费的地方。方舟心里有一种失落的满足,虽然他喝不惯有股臭红薯味的二锅头,但是要把这种想法表述出来也就失礼了,他只好硬着头皮尽量多喝。桌子上还有三位,一位是陈先生的香港朋友,一位是北京的一位退休老太太,还有一位是陈先生推荐的奥斯曼眉笔在北京的经销代理商马天西。
方舟的每一个细胞都涨开了,他用自己的身心充分地感受眼下这个实实在在的北京,烈酒、菜肴、语言、习惯、北京人的调侃和骨子里的那种皇城根下的自负。北京就是这样,一切都是那么朴素又是那么不可企及,一切都是那么古老又是那么现代,一切都是那么热闹又是那么冷漠,**的菊香书屋也去过,名胜古迹均遍览,五星级酒店也住了,现在是港客的座上宾,可是他非常清楚,我永远是个局外人,北京的万家灯火,没有一盏灯是为我亮的。在座的人给奥斯曼描绘了一幅动人的美好景象,最重要的一句话就是,只要奥斯曼在北京站住了也就在全国站住了。憧憬是一种浪漫的情绪,就是再严谨的商人,有时候这种情绪也是需要的。方舟心里想,在座的各方,都比他有势力,本来生意场上应该是一种平等的利益交换,但最终也许是以一种自我牺牲为代价,他也说不清楚输掉的究竟是什么,可是任何时候都摆脱不了一种零落的辛酸。

季林已经喝醉躺倒了,方舟也把一桌鸭席完全吃变味了,香港人带头疯唱卡拉OK,当然这也是方舟的强项,唱得地动山摇、如泣如诉。
回到天伦王朝已经是夜阑人静,方舟扶着季林上了临街透明的观光电梯,这个样子让他感到狼狈,不过这样的时辰见到这幅情境的人并不多,再说整体面对的陌生,作一点小小的恶作剧也没有什么不好。回到房间安顿了不省人事的季林以后,他进了卫生间,努力地感受着每一个细微处,水温、水速、声音、器具、浴液,他试图感受出这一个晚上近两千元,究竟体现在什么地方了。他想,也许刚刚走进那座大堂的时候已经在消费了,我在天伦王朝住过,这本身是不是也是一种价值呢?你总要为这么一次消费找到理由呀!难道是向香港人证明了什么吗?其实什么也证明不了,这一点现在看起来是一个失策,他突然感觉到有一种后悔。躺在惬意的温水里,他想起了自己的出生地,塔西一个遥远的小村。而现在自己就拥有了天伦王朝,皇冠假日只有一街之隔,中国最有名的酒店北京饭店、王府饭店、贵宾楼就在附近。
床上用品一律白色,地毯是驼色的,用具全是木头的原色,墙纸也是素色的,唯一能显出不同的就是冰箱里放有各种各样的洋酒,但价格高得令方舟咋舌。他伸了个懒腰,困倦地倒在了床上。
天蒙蒙亮,门铃响了。方舟纳闷,这么早怎么会有人来。他看了一眼季林,依旧在酣睡,满屋子散发着二锅头的味道。好奇地回答了一声:“进来!”原来是个女的。方舟吃惊地欠起身子坐了起来,目光打量着这位不速之客。“先生,您是咋天到的吧!我来陪陪你。”小姐站在方舟的床前,一下把西装纽扣解开,袒裼着胸脯,她故意晃了几下,两只**象兔子一样来回撺掇。张开双手又要往方舟床前靠。方舟如梦初醒,仿佛遭到了莫大的凌辱:“你自尊一点,滚开!”小姐打了个寒颤,带着一种惊惧委屈的神情,扣上衣服一转身出去了。
过了不足一分钟,又进来一位。这位小姐显得和善而大方,她客气地朝方舟点了点头:“大哥别生气,愿意就愿意,不愿意就陪您说说话。”然后她坐到了季林的床上:“昨晚你们喝多了,你看到现在还没有醒,我帮他醒醒酒。”于是她去逗弄季林。方舟第一次住进涉外的五星级宾馆,令人心跳的色情故事竟然如此发生,他不知道眼前发生的一切如何去应对。一种从未有过的好奇心缠绊着他,使他并没有象第一位一样把她愤怒地撵走。季林吱唔着已经醒了,不过依然沉浸在醉梦中,于是顺势进入了温柔之乡。小姐穿一身质料非常考究的天蓝色西装,这时她解开裙子,一下裸出了下身,里面居然没有穿短裤,然后她又解开上衣**着酥胸朝方舟笑了笑:“别看噢!看可要收小费。怎么样?比三级片强多了吧!”边说她边解去季林的短裤,拨弄着、**着季林敏感部位,然后骑在他身上,很娴熟地动作起来。
这时方舟穿上衣服起来以后进了卫生间,洗漱以后出来坐在了沙发上。小姐已钻进了季林的被窝,已经和季林叽咕起来了。这时门又响了,进来了一位港式打扮的小姐,下垂的长发把脸的两侧遮盖着,显得窄长的五官被浓重的脂粉装饰得很精细,说一口流利的粤语。他走到方舟前一下跪下了,这让方舟不知所措。然后照例裸露出了上身,又脱下了裤子,他一下看见了她小腹处的一条刀口,他本能地判断出是破腹产留下的刀口,她拉着方舟的手往**上摩蹭,一阵恶心涌上心头,他触电一般把手抽了回来。小姐一看又遭拒绝,便收起了港腔说:“我们出门在外也不容易,就算把我们照顾一回吧!如果您不玩,我们连住宿费都收不回来,求求您了!”她又要去搂方舟。这简直是一群色情强盗,方舟一怒之下站了起来道:“你还有没有一点起码的人格和尊严,你不尊重自己不要紧,对别人你也要保持起码的尊重,这是在首都的五星级宾馆,难道你们连一点起码的廉耻都不要了吗?”小姐系上裤子站起来说:“你刚才摸了我的**,把钱付了我们走人。”方舟说:“什么?你厚颜无耻地羞辱了我,还要问我要钱?我告你们。”小姐一看方舟要动电话,便勃然大怒,抓起圆桌上的电视机遥控器就摔在了地上,然后又抓起电话扔了出去。
季林床上的小姐这时坐起来说:“都别吵了,先生,我们没有人是不敢在宾馆这么做的,你告也没用。钱嘛!你看着给一点就行了,我陪你白玩一回也行。”那位小姐说:“在大街上你敢不敢随便摸小姐的奶,摸一下两百,你自己算吧!”方舟一下攥紧拳头吼叫道:“如果你们不立即滚出去,我就报警。”季林一下被方舟的话吓住了,这样他和*岂不是脱不了关系,便连忙说:“方台长,算了,事情闹大了,都不好。“他掏出一把钱,数也没有数就给了他身边的小姐。这位小姐说:“好了,我们走人。”
事后方舟才发现,手包里的几千元也被她们偷走了。季林告诉方舟,我们一来他们就盯上了,昨晚我们回房间,她们几个进了陈先生的房间,早晨从他俩房间出来就来敲响的我们的门。
谈判的方式不拘一格,每一场谈判就在一个咖啡厅。陈先生直言不讳地说:“我是一个商人,投资的唯一目的就是为了赚到钱。我对这个项目有浓厚的兴趣,上次我和马先生去塔西,得到了方先生的盛情接待,对奥斯曼的情况有了一个全面的了解,为合作打下了良好的基础。特别让我佩服的就是方舟先生的思维能力和性格魅力,我愿意交这样的朋友,也愿意和这样的朋友合作,所以我这一次特别邀请方舟先生来,就奥斯曼共同面临的问题交换看法,我相信能取得实质性进展。”
方舟说:“去年陈先生一行亲自到塔西对奥斯曼进行了实地考察,根据合作的需要我方又作了进一步的准备,应该说朝合作的方向有了更加实际的迈进。塔西是一个偏远落后的地方,我们最缺的就是做大市场的经验,这一次我把广告经理季林先生带来,就是想和马先生一道在陈先生的指导下,在市场营销方面有新的突破。我相信中国的一句古话:有志者事竟成。”
这次方舟进京,根据陈先生的合作要求带来了新研制开发的奥斯曼洗发水和香波的样品,同时在北京寻找新包装的设计方案。特种化妆品许可证通过卫生部的关系也在办理之中。季林和马天西筹建经销处的事也有了实质性进展,租了房子,装了电话、传真机等。招收了业务员,各媒体进行了初步接触,广告费也落到了实处,合作已经有了一些实质性的内容。
制约奥斯曼的最大因素主要是商标侵权官司,这场官司已经一年了,旷日持久呈一种胶着状态,国家工商局的商标局对此态度暧昧,说是要到新疆去调查,看来一时不可能有结果。实际上可以这么说,如果这场官司胜诉,奥斯曼的合资合作就会发生质的变化;如果败诉,从一定意义上也就意味着合作的终结。
接着陈先生和马先生介绍了近期做市场的情况,季林谈了新疆奥斯曼小姐到各大商场促销的想法。
回到天伦王朝,方舟说:“你必须顺着今天谈的思路把市场接过来,现在我们有货,只要把销售搞上去,把资金回笼回来才是最靠得住的,我们要立足于自己。我们的态度再虔诚有什么用?这是生意,他陈荣昌是绝对不会在赚不到钱的情况下给塔西洒上一把同情泪的。
陈荣昌约方舟单独长谈。“这一次我约你到北京来,主要有一个想法征求您的意见。奥斯曼一旦进入实质性合作,我想请你作为我的代表来主持奥斯曼。你是一个人才,在塔西肯定埋没了你,我相信你一旦出来会有很大的发展。至于你的待遇和生活方面,肯定会让你满意。”
“陈先生对我如此看好,这让我非常感谢。就目前而言,塔西充分地体现了我的价值,同时我也承担着相应的责任,象目前这样让我离开塔西还有很大的困难。”
“在奥斯曼的问题上,我倾向于把塔西作为一个原料基地,我们可以按一定的价格收购原料,甚至可以考虑让农民来种植,这样成本可以更低一些。产品的生产和包装可以放在香港,品牌我们可以重创,对你重塑品牌的能力,我是不怀疑的。”
“这样看来是不是我们之间的合作几乎是不可能了呢?”
“方舟呀!我知道你在感情上是很难接受的,但是你站在我的角度想一想。你们那项专利技术的优势实际上是不存在的,我已经到国家专利局专门作过调查,你们申请的保护没有太大的科技含量,在北京乃至世界各地,我们可以找到第一流的技术人才。至于资产,无形的这一块已经被官司拖了进去,而有形的那一块资产要盘活也不容易,对一座新型企业来说并没太大的价值。”
“为此我们已经做了很多,就象新产品的研制和开发,都是根据您的意见来做的,这种时候放弃,对我们肯定是一个损失。”
“这些我也考虑到了,在我们所做的共同努力中,我也为你们做了许多,辟如说几个大市场,我已经为你们做了许多,作为一种合作前的试验,我没有考虑过任何受益。”
“失败这个字眼太残酷了,从感情上我们是不好接受的。”
“难道你真的就不愿意换一个角度思考问题吗?我对你做了全面了解,你的家庭事实上已经解体,你完全有这个可能按照你从来没有过的生活方式去生活。恕我直言,塔西绝对不应该成为你生活的终极目标,我希望你能慎重地考虑我的意见。况且我也不急,我有这个耐心,我们的各项合作依然正常进行,也算我为你们尽一点心吧!更主要的是我不想让你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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