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节 添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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澎湖“消失”了一段时间——其实是我根本忘了他的存在。
陈熙说澎湖邀请他出去玩,让我也去,于是就同往。一路上,我的脸色有些差,一句话也没说。刚坐下澎湖就说小丫头干嘛臭着脸?
我笑笑。酒吧里人多,音乐又大,灯光也阴暗,所以避过了。我依旧照惯例看着台上的人唱歌,观察他们眉飞色舞的表情。回头拿果汁的时候无意中听到了他们些许的对话……
隐约听到陈熙说其实我们根本没什么……
然后听不见了,澎湖刚好对上我的脸,便说庄程骂你啦?
我的表情好可爱,我知道,无知得像个笨蛋。但见陈熙急忙在他耳边说什么去,我听不到。然后假装不知道他们谈论的是什么,笑着问啥事儿,两人异口同声地说没什么。
真是师徒呢,默契十足。
我想,应该是我被协理教训时让陈熙撞见了。哦,还好他听不懂协理说的是什么,不然我真得钻地洞了。
就算他听得懂,又如何?我们能有什么,顶多是好朋友,我从未奢望跟他的关系能够更进一步,因为从未想过要替换他女朋友的位置。即使他喜欢我多过她,我也不可能让自己站到陈熙身旁去。
何况是他喜欢我的程度不可能胜过他的未婚妻。
或者,喜欢是我一个人的事儿而已。
姐的舍友告诉她我找了几次都没找着,于是终于来电了,她笑呵呵:末,找我啊?
嗯。
怎么了末,是不是心情不好?
我想了一会儿,还是忍住没讲。笑嘻嘻地问她在干嘛。
啃馒头。
馒头?没饭吃么。
不是,很久没吃馒头了,挺怀念的。
感觉像回到奶奶那年代了吧?
呵呵,是啊!哦,末,我还有课,下次打给你。
电话又是听惯了的、令人厌烦的“嘟嘟”声。就是这样,总是这样。还有半年多,姐就毕业了。所以她要做的课业越来越多,越来越忙,根本没时间静下心来同我说说话。
我的烦恼只能在肚子里反复翻腾,然后自个消化。
我开始对陈熙实施笑容封锁,不打电话不发信息不会留言,但心里还是不争气地想他。我是想认真地、好好地谈一次恋爱,但对象不应是有女朋友的他。
错了,又错了。这辈子,我得做、能做多少错事啊!
轻而易举成为别人的“插足者”,除了躲避我还能做些什么呢?碰到陈熙,只能当没看见;瞥见他的笑容,忍不住留意,那眼神——柔情似水。
他一定在想我又在生他什么气、耍小孩子脾气了,总是对他忽冷忽热。我一直在算他的假期,好像越来越近了,我的心彷徨不定。
方方是唯一看出破绽的人,她问我为什么不理陈熙。我笑笑,习惯用微笑来回答所有我不知道怎么回答的问题了。
方方一定也很纳闷,她是唯一知道我与陈熙关系甚为微妙,却不知其中实情的人。我与陈熙发生过的一切,除了自己,谁也不会通过我知道。若是陈熙……就不确定了。
我无法对方方启齿,尽管我很想告诉随便某个人。但又不能太随意太草率地跟人讲,因为如果不是一个真正对你的故事有兴趣的人来听,那根本就是白费口舌、浪费表情。
能够装着没见到,心不能闭上眼睛。
他剪了头发、穿了西装配上白衬衫,更好看了,我注意到了。我只瞄上一眼,撞上他望我的表情就激动得要命。
为什么,我那儿注意他在意他做什么,明知道一切都是徒劳的……

我依旧天天站在阳台上,虽然风很凉,天也冷了,偶尔还会下雨。但我不介意,我的习惯已经形成,难以更改,如果不站着十几分钟,就算锁在床上也会觉得全身不舒服。
风凉刺骨,心依旧凌乱,思绪在空气中纷飞。
我专注与矛盾地喜欢着陈熙的同时,又有人对我一样了。
广峰已经说过他的心意,当然就不是他了。男生叫蔡庆勋,职位是样品组组长。
不是一年前那位,是更早的一位,而是下员升职上去的。他为人老实不善言笑,平常对我的吩咐很是记心,几乎办得很好,只是我不知道有一天他也会那样。
最怕的、经不住的是人家对我的好。
我从不擦任何护肤霜,方方与其他人都很羡慕皮肤细嫩光滑。不过冬风一吹,就容易裂了。那日一早到办公室,“冷”字还没喊出口便见他跑进来,东西往我桌上一放就跑了。
腼腆?称不上,他看起来挺老态。吸取况文天给我的教训,我拆都没拆开看,立即拿了东西便还他去,并谢谢他的好意。他不好意思地看着我,不敢说什么。
因为他是我的下员。很多人都说,我严肃的表情很可怕,有盛气凌人的气势。小万就诚恳地跟我说过:季末,我第一次见到你觉得这女孩子很冷漠,应该很不好处,不过熟了觉得你很友善哦!
哦,我是这种人啊,有那么大的反差么?难怪蔡庆勋与我认识快两年了才说喜欢我,原来我给人的第一感觉真是小万说的那样。
话说回来,我对陈熙,不也是日久生情么,而他的性情一开始就给人很随和啊!所以,各式各样的情感,各不相同吧。
批判别人的任何人,我一向对其保持沉默。不往这边倒不往那边靠,反正站在中间是对的。不仅能听到好的也能听到坏的,融合在一起就能看得更宽广一些。
由于蔡庆勋对我开始不一样,我对他的事儿也稍稍注意了点。譬如就会在意春英和田文生两个“老人”讨论时听到蔡庆勋的评价时竖起耳朵。他们对蔡庆勋的评价都挺不错,说他做事认真之类,跟我看到的几乎相符。
嗯,听起来人不错,可以交个朋友。但因为你喜欢的是我,所以我开始讨厌你了。本来可以忽略你的存在,但因为这样我必须将你放在另外一个位置,一个我不想看到的位置。
因为,我已经厌倦别人喜欢我的感觉了,太令人心烦。经历了那么多人,我能想到的就是不要对他仁慈,扼杀他心里的任何希望。
小曼又没离开,她反复无常的说话功夫所有人都领略过了。我心里也是反复无常,但说出给别人听的话一定不能没定性。
她把话锋转了,开起我和蔡庆勋的玩笑。说实话,我微笑地表示不在意的时候,真想掴她一巴掌,以泄我的愤怒。但不可能,胆小与温和的表象。
跟她扯不清的,说陈熙的是她;说林士华的也是她;现在又多了一个蔡庆勋。所有喜欢上我的人都跟她的嘴有关系,我只能认为——她太能说了,把几个人的心都说动了。
她总是在他们面前说我如何如何,或许别人听起来很舒服,觉得她在夸奖我,而作为对象,我觉得听起来很不实际很刺耳,在她口里我似乎是一个啥也不懂的小丫头。
这种感觉让我很急躁、很不安。
如果被陈熙听到她现在的说辞,对我的印象可能又要“加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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