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节 别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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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不是该让陈熙也吃吃醋么?嘿,怕是他习以为常,才不关心这些呢!
嫌不够热闹的人多得是,看戏的人一大堆呢,协理更直接找上我“逼供来”:季末,听说你和蔡庆勋怎么啦?
你学人家三八啊?
不是,听说他在追你,还挺勤的。
谁说的?
谁都在讲啊!喂,蔡庆勋有什么不好啊?另外一个人又不要你,你说缠着他有什么意思呢?!
你说什么?!我气晕了,“嗖”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来不及反应的桌子震了一下,发出巨大的声响。都说我严肃的表情可怕,看来没错。因为协理见我气了,怕倒是没怕,就是像黄鼠狼一样夹着尾巴无趣地走了。
一切似乎连得起来了——澎湖见了协理,协理跟他说了所传的陈熙和我的事儿,然后澎湖又问陈熙,于是陈熙那晚在酒吧才跟他说我们之间什么也没有。
陈熙昨天还莫名其妙地对我说他跟澎湖解释清楚了。解释什么?怎么解释?为什么我一头雾水,没人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呢?!
我缠着陈熙……缠着陈熙……他,他不要我?!呵,这些话像什么样儿,听起来我就是特不要脸人。为什么喜欢也要被说成无耻呢?!
明明生活在这群人当中,却像被孤立了一样,他们的世界我进不去,我的世界他们也进不来,可怜也可悲。
用平常两倍的时间才走到宿舍门口,然后掏出钥匙开门,结果找了半天都没找到钥匙孔,干脆停手了。
方方听到声音后跑来开门,见是我便跑回床上窝着去。我进了房间,没像以前随手关上门,而后走到桌前放下钥匙,直接就往床上倒下去
方方奇怪我的举动,先是重新起来去关了门,尔后见我半天没说话,过来问我怎么了。本来心里只是有点委屈,她不问还好,一问心里更加难受了。
从来没有拥抱过任何人,却突然有了一股冲动。方方没被我的动作吓到,不过迟疑了几秒钟,然后才伸出手轻轻拍我的背。她说季末,别伤心。你一伤心,我也很难受。
我没伤心,真的,只是觉得委屈。
如此简单。但我说不出任何话,我怕一说话,就会哭的。
大坝拦不住洪水,就会蹋了。我怕泪水就像气势如虹的大水,眼眶是薄弱的大坝。我不能那么懦弱。
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去,反正第二天醒来时看见方方也跟我一样没换衣服睡在床上,不过她的眼睛有些红肿。
我想,她是哭了。
还是友情真实,我伤心难过时朋友就会在身边关心,即使他们不能分担我的烦恼,但肯把肩膀借给我靠,就是最大的分担了。
还是休息,还是碰到陈熙,还是朝他微笑点头。
但,没有邀他同行,也没有开口跟他说任何话。我不想什么,只是看到他就想起协理的话,让我不知如何抉择。
我很矛盾,望着左右来回的车辆和两边的风景树,走得缓慢。
这条路上为什么一个人也没有,好像只有我一个;这条路上为什么这么长,好像永远都走不到尽头……只有在这时候,才会想到这么文雅的形容。呵,我可以不用画画,去写东西得了。
陈熙发了信息给我:我等会也去;我要先回去了。

特意跟我“汇报”?不敢说。我都没有理他,也没有跟他一齐走的念头,我需要自己一个人走走,让心安静一点。
像幽魂般走了一上午,绕着熟悉的轨道没有思路地前行。两只眼睛是睁着,但没发挥它们的作用,我总是撞到路人才回过神道歉。
难以言喻的感慨,仍未参透的情感。
我的烦恼无处发泄,就像找座深山,爬上去在最顶端大声呐喊,看能不能把苦闷减少一些。但这里没有深山,也不能大声嚷嚷,别人会认为你是疯子。
我的小坚持似乎有些见效。
凌晨5点接到他的电话,睡梦中糊糊地,口气当然就不好。陈熙说季末,明天早上我就走了。
我静静地没有说话,不就回去几天么?说得像要生离死别干嘛。
一整天没见到他,不知道上哪去了。难道是躲我?没理由,要躲我早上就不会打电话给我了,我也没那么可怕。
要十几天没见到他呢,也不让我多看几眼,真够狠心的。
方方小声地问我季末,你不去找下陈熙么?
嗯……找他干嘛?
方方似乎要说什么,最终还是吞回肚里去。其实,不用她说我也明白,她不想让我觉得她多事。
陈熙第二天回去了,我的生活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地球照常转动,我的生活并没有失常。该在并没有消失,还在。
只不过,有点思念……有点思念。
终于还是忍不住,才半天,就觉得过了好久。吃完午饭立即给他发信息,问到哪了。
他很快回过来说,在路远。
那一刻,我的心情跌落谷底,眼睛不知道放哪去才好。
他,他不是跟我说不用担心……他,他只是一个人回去而已么?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既然说了,为什么不骗到底,随便说他在哪也好啊,因为我会相信。
刺耳的电话铃声吓了我一大跳,从思绪中里把自己拉出。
工作的某些性质把我训练成“见风使舵”的人。我咳了一下,然后温和地跟来电者问好。
广峰的笑声一如既往,我的沉默一如既往,只是心情沉重了些,他当然无法感觉到。笑声依旧传进他的耳朵里,脸上僵硬的表情是他看不到的。
方方在我旁边叫了好几次我都没听到,只好过来拍我的头,问我想什么。
没,什么事儿啊?
我欠老胡一顿饭,你也知道的啊,一起去!
我摇头说不去。我现在很怕看到任何人,很怕说话,热闹的场合更是见不得。
一个人回房间,枚玲不在方方也出去了,还是空荡荡的房间。有点难过晋升,很难过,从未像现在这么难过。
没有开灯,一点亮度也没有。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怕黑的我却恋上此刻黑暗中难得的安静。这种气氛真好,正好。
我摸索着、扶着墙壁走出去,到了阳台。站了一会儿,看着陈熙的办公室。
现在里面黑漆漆的,根本什么也看不到。我脑袋那么清楚,为什么还要望着那里?就算亮着灯,陈熙也不在里面,他回去的事实似乎被我遗忘。
这个坏习惯,什么时候可以改掉?我真的开始讨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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