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节 余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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协理的时间宝贵,他跟众人寒暄了几句,便对我说:来下我办公室。
他经常找我谈话加训话,不足为奇。但这次,可算是帮了我的大忙了。我急忙起身跟他出去,有这机会还不赶紧溜?
方方也跟在我后面出来,她想跟我说什么,我特意走得很急。因为,我不想说话,不想听到或说有关于陈熙的任何话。
我知道,方方一直很关心我。我没办法,只能拒绝她的好意,我不想令陈熙难堪。要知道哦方方一开口,陈熙可就很难跟她说清了。
所以,是我错,是我无耻。就像协理说的,我缠着他不放吧,我还想在陈熙面前留下好印象、装坚强……在他面前逞强,却连尊严也可以不要?
我似乎对自己越来越迷惑了。我没到为了个人连尊严都不要的境界,我只是无法狠到如方方的绝情。她,一旦对某个人绝望,就不会对他客气。
而我不行。
方方曾说,陈熙不知道我有多珍贵,他不配拥有我这份痴情。
但我并不觉得,喜欢一个人没有理由。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有什么价值,又怎么去要求人家?!我痴情?没错,我是挺喜欢、依赖他的,但为什么……确认他结婚的时候,我的心竟然出奇地平静——
中午陈熙打电话给我,让我漂浮在半空的心一时间定格住。他说过得好吗?
好。
嗯……别急着像上次那样挂掉我电话好吗?我知道,你挂电话很快的,很忙嘛,但总有时间听我把话说完吧?
好,说啊。
呵呵,这次回来觉得你变了好多。穿着和谈吐转变好多,而且不再可、可那样叫我了,有点不习惯呢!
哦,是么?我装似没注意到自己的“转变”,其实是刻意地抑制罢了。隔壁的电话适宜地响了,我弄出笑声,他识趣地挂掉电话。
我叫得出来吗?可?叫久了就觉亲密很多,以前是可以,现在不一样了,不是吗?以前的可跟现在的陈熙已经是不同身份,我不能那么任性。
我和方方闲聊时还是会提到他,心里却是很难过的。
我不想在停留这个年度,因为喜欢上陈熙,几个月来我过得太辛苦——心里很苦。似乎发生了很多事儿,又似乎没发生什么事儿,我的心就随着陈熙走。
此刻,我真的该好好想想我的未来,而不是他。
希望今年的插曲,不是我的牵绊。我的心跳持续加速了108天。只是,记得再清楚又怎样,只有我一个人在乎——没用。
这个时间,还会无限制加长么?我依旧不知道,我似乎有太多的不知道了。陈熙让我变得比以前更加傻了都……
抱着小熊缩在床的一角,想起方方给它的评价:又矮又胖又笨——我是的,必须承认,我现在承认了。
又跑到草地去,它就是我的避风港。受了伤可以往它怀里靠,而且绝对稳。
风真的可以吹走我的烦恼吗?我竟然愚蠢了那么久。吹了那么多风,问题与烦恼不都还在么?
意外地发现——其实见怪不怪了吧。
我主动朝他走过去,然后把在沉思中的他吓了一跳。他抬起头,微微笑说,来了?我也挺开心地笑了,他说的这话好似我们本来就约好在这见面般。
熟了,就随便了。我在他旁边坐下,然后问他说怎么还没回去。

高泽总是看着我,我跟他庄重地提过这问题,他却说要习惯被人看。怪论,过了这么久我还是不习惯。
喂,别看我啦!
他收起笑脸,还是看着我。真想伸手扁他,不过没敢。气氛僵持在冷风中,我不喜欢这样,高泽似乎也不喜欢,一会才转头看别处,回答我刚刚的问题,说还早,反正近着。
近?你开车不是要40来分钟么,还近啊?!
高泽又笑了,我不明白,自认聪明的我在他面前还是很傻似的。对他,即使熟了还有很多好奇,可我不喜欢问。我觉得一旦神秘感没了,我们之间的谈话与相处就不会那么有趣了。
何不让生活充满一丝神秘、过得更有趣味些?可能,这也是错误的认知吧。
许久,高泽才又转过头来看着我,笑容已经不见。他说我早就搬进公司了,你不知道吗?
啊?我,我又犯错了。天啊!我一向很细心的,可都是花在工作上。所以,他什么时候搬进来的我就不知道了,而且在我脑海里这行为是不通的。如果我的家在公司附近,我才不住公司呢,天天回家多好啊!呆在公司里——房间小又吵。
可是,你为什么搬进来啊?
做些事儿方便些。
也是,有灵感的时候好爬起来做事儿。
听你这口气,还在画画呢?
嗯,我点点头。小时候就开始画了,作品经常在校刊上出现,平常他去我家找我玩的时候我一般都在画画,他知道这些不足为奇。
跟高泽的谈话总能让心情好些,毕竟是儿时的朋友,相隔几年没见,交谈起来还是没有什么障碍的。他私底下不像在做报告的时候,一点儿也不严谨。想起来真冤枉,我说他是双面人,他说他只对他觉得可以放松的人才放纵谈吐,我还应该觉得庆幸。
他的意思是对我特别我还该自豪并觉得荣幸呢!咋那么多理由呢?
我们分开回去,是我不想再制造麻烦;二是他也说要多呆会儿,便顺了我意自个回去。回到房间我并没有躺下休息,还是站在阳台看原来的方向。
晚了真好,枚玲早睡下了,方方还呆在办公室,没人吵我,我能独享这片刻的安宁。张开双臂就像拥有全世界,真棒。
孤寂时容易迷失,连自己都分不清了。好想此刻,就一直停在此刻,就像那天一直靠在陈熙肩上一样,让时间就此停留。
理智在这一刻发挥了些许作用。如果说没有陈熙我便无法生活的话,那我等于没了未来,因为现在陈熙一点希望也没给我留着。
我突然很期待过年,之前我还犹豫跟他分开会不习惯。现在已经练习过了,不害怕了,我想逃离了。
想着想着,突然非常渴望,逃跑是消极的行为,但谁都有不敢面对的时候吧?我想逃离,以此淡化对陈熙的痴迷,难道不行么?
行,为什么不行?我的矛盾又开始上演。离开?离开之后我要怎么办、我要去哪里、干什么去?这些都是必须考虑的问题,我必须提前做好计划再行动,贸然对我没有好处。
连高泽也说,只有我自己才能决定去留。为什么,为什么没人给我指引一个方向?我想通了,因为没人是我。
我是季末,没人能决定我的未来——如此简单而没有说服力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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