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节 此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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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的风不但刺骨,细嫩的皮肤更是经不住它的猛烈撞击
手和嘴唇相继出现裂痕,有点遗憾没把蔡庆勋的护肤品留下——但也只是想想而已,不构成其他因素。
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等待的日子很焦急。我急切盼望能够快点快点回家,暂时抛开一些不该想的。
蔡庆勋一早敲开我们宿舍的大门,枚玲和方方两个睡得很熟,我的眼睛也还没张开。哦,后来才意识到,要是在公司外的房子这样开门没准遇上歹徒还来不及跑。
他说这些给你,然后放地上便飞快地跑掉,我还没反应过来……
方方起来的时候,雪亮的眼睛一下子瞄到桌上那一大堆东西,问我谁的,是什么。我边刷牙便口齿不清地说蔡庆勋,不知道。
她笑着说你啥时候也那么干脆了,跟广峰学的吧?!
哦,广峰有什么好,我干嘛学他的?!我继续刷我整齐的牙,眼睛望着远处的树木,不闲着。诶,这样的生活也算不错。
我帮你看看。
嗯。
方方兴奋地开始动手拆包装,我看了她一眼,觉得她比任何时候都来得可爱。那个灵活的动作,加上睡眼朦胧的表情和可爱的脸,呵呵,她就像森林里的小松鼠!
对她的评价才刚落下,便听到她的尖叫声,蔡庆勋该不会真的送只松鼠给我吧?我急忙擦好脸跑进去看发生了什么事儿。
结果没什么令人惊奇的事儿,我就说嘛,蔡庆勋那个人能给人啥子惊喜。方方还在目瞪口呆,许久冒出一句让我觉得难以理解的话——蔡庆勋,他想让你闹肚子啊?
我看着五颜六色的包装,然后想起陈熙那天的糖果,眼睛不由涩了。方方还在问我季末,别人送的巧克力,我可不不可以吃?
我笑笑,现在我可没什么闲工夫想什么。
方方连牙都不刷,我提醒她会蛀牙,她笑嘻嘻地说不怕,我觉得够呕的。不过这还不够奇怪,她边吃边说没想到这小子挺会办事的。
办事?我转身继续洗漱去,捧起大把的水净脸。凉水在接触到脸颊时,从额头开始滴落,经过眼眶的同时,一直想让眼泪融在里头,但没有挤出。
不知为什么。
蔡庆勋会那么做,是因为小曼吧,平常他那么憨厚老实。我不明白,小曼究竟想怎样,这也说说那也说说,她心里对我的印象真那么好我就阿弥陀佛了。
然后我找了蔡庆勋一整天,估计早料到不肯安心收他礼物,所以躲起来了。我放弃了,实在是找不着。
无所谓吧,跟他交集又不多。这么安慰着自己,便真的不再想了。我真佩服自己,如果把这想法用在陈熙身上,该有多好啊!
陈熙?怎了这是,连芝麻绿豆的小事都想到陈熙身上去。
我想是不正常了。
休假。
早上六点多被电话吵醒,我怀疑我是不是没有睡懒觉的命,每次休假总有人吵我。哎哟,比我平常起床的时间还要早一点点!
早一分钟左右。嘿嘿,其实是差不多的时间,但是,被闹钟吵醒和被人吵醒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情形两种感受。
烦躁很快被压下,因为是陈熙打来的电话。所有事情,似乎都可以为了他而改变,我是个正常人才怪。
懒虫。
我没有应他,在心里说“是啊,休假”。其实他会知道是因为……这个时候我差不多起床了、应该趴在楼前的走廊前看远处的树木才是。
其实,二楼哪看得多远。而陈熙也很早起,以前他经常俯着四楼的走廊往下看,然后突然叫我名字,让我吓一跳。

今天会问,应该是没看到我才猜的吧。
休假?
嗯。
想去哪里玩,我陪你。
不用了。
对话苍白而无力,像在告别;倔强毫不隐藏,像在宣战。事实上,有什么立场对他生气呢,人家一开始就好心对你说过,是你自己说没关系的——只能这么对自己说。
怪得了谁呢?
是哦。我不是在拒绝,而是在躲避,我比自己想象中的懦弱。因为我不知道,再跟他多一次接触,我们会回到以前的状态,因为我无法抗拒他温和的笑容。如果预料得对,我怕再也无法脱离深渊了,所以必须跟他保持距离。
再躺下,睡不着了,开始想以后的事儿了。
离开这里之后,我是不是该切断联络线,不让这里的任何人找到我?要彻底忘掉这里的一切虽不可能,但我会竭尽全力,直到想起来心不再痛为止。
但我无法知道,这样的想法能够维持多久,而且做不做得到还是一个大问题。
我总是如此,无法果断地做决定,总在信心满满的时候泼自己冷水。这样的我,让自己都讨厌。
矛盾,矛盾,再加矛盾。
干脆不想了,不知不觉间竟还睡下去了,知道方方来叫醒我。她说她也没事儿,陪我出去玩一会儿?
求之不得,难得的机会赶紧抓住,我赶紧爬起来噼里啪啦地翻盆倒桶。
我们手牵着手逛商场去,想起好久没有两个人悠闲地站在空荡荡的电梯里看着脚底下眼花缭乱的世界,于是玩性大起跑到电梯里上下来回。
我们俩的工作时间有点不等对,休假时间也不合,所以要玩儿,只能等到晚上。但是晚上逛商场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挤在里面真有够呛。
方方老早就想买个花戒戴戴,我俩停留在透明柜台前。方方一向很独立,什么东西只要自己看着好就好,所以我不用给她提意见。刚好,我是最没有主见的,问我还不如不要问,省点力气,耳朵还省得听我说些废话。
女孩子买东西总要挑很久,这是我的感触,虽然我也是女孩子。
我有些不耐烦,看着她戴了一个摘下一个,真是佩服极了。对她说我到旁边的专区走走,她点头说好,因为她的兴头留在花戒上。
我游荡着,眼神不知道放哪好。我不习惯在很多人面前一个人站着,全身会不自在,所以靠着柜台前行,然后看到了一些精美的手表。
我不是看表,是想起那次跟陈熙逛超市的时候他的手机刚好没电,我的手表也坏了。于是两个人在陌生的超市里穿梭,到处寻找卖钟专区。
那时候觉得就那么找着很有趣,还不肯问服务人员。嘿,他还笑我笨,说找样东西都找不到。
我说我又不是成天在这里逛。
然后还是在三楼找到了,他阴沉沉地笑着看最大的那个钟,然后用诡异的笑容看着我。我问他干嘛呢,他说我给你买个钟好不?
我望着那个跟我差不多高的钟,回头瞪他:你咒我死啊?!
说说而已嘛,就算我送给你也抬不回去啊!
哼,我当时就不理他了,什么不好玩说送钟给我。他一会儿就把我给打发了,他说季末,你的手表不是坏了么?这里这么多,挑一个?
不要。
为什么不要?
我看了他3秒,他往后退了一步,我就先下楼去了,他很快就跟在后面下去。我不是赌气不要,那时候的脑子十分清楚。
我不喜欢接受别人的馈赠,包括他的。
虽然,有时候不需要计较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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