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箭震乌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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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卢龙城外乌丸大营王帐之中,白天向李勇挑战的蒙箭正跪在丘力居面前请罪。丘力居哈哈一笑道:“蒙箭起来吧!如果你明日能在卢龙城前射杀李勇,你就是首功。”
“大王放心,我明日必将李勇的人头献与大王。”蒙箭狂妄的说道。
“大王今日在两军阵前的话,可是极大的激励了我军士气。明日若是再杀死李勇,再攻卢龙城将易如反掌。”一个中年汉人笑道,此人正是张举派来通知丘力居消息的使者。
“此事还亏了你家将军,要不然本王也不会知道那李勇已知晓我军到来的消息。”丘力居点了点头说道,“不过你家将军能将此事隐瞒多久?”
“大王放心,至少十五天。十五天之内卢龙城绝不会有一兵一卒来援。”
“十五天?五天本王就能踏平卢龙城!”丘力居自负的说道。
“大王说的是,只要大王与我家将军联手,这幽州就是我们两家的天下了。”那汉人奉承道。帐中众人闻言,放声大笑,就好像卢龙城已是他们的囊中之物。
夜色深沉卢龙城中,白天十万乌丸大军的威势令大部分人都夜不能寢。在秦明的住处,李杰跪在秦明面前,泪流满面。
“秦叔叔,求你救救我父亲。”李杰哀求道。
“小杰,起来说话。”秦明将李杰扶起。
“父亲他要用穿云弓,爷爷、祖父都是使用飞云弓后战死的。”李杰说道,“我家祖传三把宝弓,射日、落月、穿云。射日弓很久以前就失踪了,落月弓据说流落在匈奴,唯有穿云弓被保留下来。祖训:非生死存亡之际,不得动用此弓。”
秦明先是一愣,随即问道:“小杰,你想让我怎么做?”
“我想明日替父亲去比箭。”李杰两眼通红的祈求道。
“不行,你还是一个孩子!”秦明断然拒绝了李杰的哀求。
“我一定要去,我不想父亲死!”李杰哭出声来。
“小杰!”李勇从房外大步走了进来,向秦明歉然说道:“秦兄,让你见笑了。”
秦明神色肃然的道:“李兄,小杰所言非虚?”
“马革裹尸,是战士的最好结局,更何况这是我的职责。”李勇淡然说道。
“你的职责是指挥全城的官兵抵抗乌丸人的进攻,李兄你要记住你是这座城市的最高指挥官,你的一举一动都将影响到城中的所有人,你不能拿你的生命开玩笑!”秦明冷喝道。
李勇沉默了片刻,双目注视着秦明一字一句说道:“卢龙城一日不破,我一日不死。”秦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两人都知道明日比箭势在必行。
次日清晨用过早饭,秦明将李勇送到了城门处,“李兄回来后,我请你喝酒。”李勇自信的拍了拍背上的穿云弓,“放心!”说完纵马出了城门。看着李勇离去的背影,秦明按住李杰的肩膀,沉声说道:“小杰,你父亲一定能回来!”秦明知道李勇这样做,一是为了拖延时间,二是为了打击乌丸军的士气,提高守城官军的斗志。以现在城中的兵力,必须让所有人激发起必胜的信心才有可能坚持到援军到来。
十万乌丸大军鸦雀无声,李勇的箭法让他们感到无比的震撼,整整四十五名乌丸最好的箭手都死在了李勇箭下,没有一人能让李勇射出第二支箭,而李勇却毫发无伤。乌丸大王丘力居脸色铁青,双目凶光四溢,“下一个!”他冷冷的喝道。如果再这样下去,对乌丸大军的士气将会造成沉重的打击。此时他心中对于昨日挑战的蒙箭是恨之入骨,要不是他昨日的挑战,也不会给李勇这样的机会来打击自己军队的士气。尤其是那蒙箭出发前还信誓旦旦的保证将李勇的人头带回,可连李勇一箭都没能躲过便丧生箭下。看到自己手下箭手诺诺偌偌的样子,丘力居更是恼怒。如果让他就这样下令攻城,不但士卒的士气低落,还会影响到他在其他部落中的威望。
就在丘力居左右为难之际,一队人马突然向李勇冲去。丘力居先是一愣,立刻就认出那队人马正是张举派来给他报信的那一百多人。丘力居大怒,虽然他知道这些人不是他的人马,但其他乌丸部落并不知道,如此一来其他的乌丸部落必定以为是他派出会因此而轻视他。要知道这十万乌丸大军可是有大大小小十几个部落集结出来的,到时候就算攻破了卢龙城,他也会落下个不好的名声。

李勇看到从乌丸军中冲出百骑骑兵向自己杀来,他冷笑一声,不慌不忙将手中穿云弓拉开,箭矢闪电般射向来袭之敌,转瞬间十几名冲在最前面的骑兵便栽倒在地。李勇轻蔑的扫了对面乌丸大军一眼,收弓拨马向城门驰去。后面的近百名骑兵竟不敢再追,城墙上的官兵们欢声如雷,。
一百多名张举派来的骑兵灰溜溜的准备返回军阵,还来不及反应便被一阵箭雨淹没,横尸当场。丘力居阴沉着脸纵马来到城下,高声喝道:“李司马,今日斗箭我们输了,明日攻城再见。”说完下令大军回营,那百余具尸体竟无人理睬。城头观战的秦明见此情景,心中暗自赞叹丘力居果然不愧为一族之王。
“秦叔叔,那丘力居为何要收兵?”一旁的李杰不解的问道。
“乌丸大军士气已泄,今日攻城只会徒添伤亡。”秦明微微一笑道,“走!接你父亲去。”在众人的簇拥下李勇回到了城中,秦明快步上前,抓住李勇的手将其迎上城头。李勇站在城墙之上,向城中官兵百姓大声高呼:“大汉必胜!”所有人群情激荡,同声呼应。
进入城楼里,李勇顿时瘫软在秦明环中,秦明一手将李杰即将发出的惊呼捂住,一手搀着李勇坐下。秦明一双利目扫向周围李勇的亲兵,冷喝道:“你们方才什么都没有看到!把守好门口,不要放任何人进来!”
“诺!”城楼中的十几名亲兵连忙应道。
“秦叔叔?”李杰惊慌的询问道。
“你父亲是用力过度,不碍事休息几日就好。”秦明安慰着李杰,但他的心中知道李勇的伤势决不是那么简单。在他握住李勇的手时,就趁机探测了李勇的脉搏,李勇登上城头喊的那一句话已经耗尽了他最后的气力。秦明想了想,问道:“小杰,城中可有人参?你父亲需要人参来补气。”
“人参?人参是什么东西?”李杰连忙问道,对于李勇的伤势他是最关心的一个,终究是父子连心。秦明顿时想起在这个时代基本上还没有人知道人参是为何物。“小杰,你去医匠那里打听一下有没有这种药材。记住,不要让人知道你父亲的伤势!”秦明将人参的形状向李杰仔细描述了一番。秦明现在也没有其他办法可以尽快的恢复李勇的伤势,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
过了不到一个时辰,李杰就跑了回来。看到秦明,李杰从怀中取出一个物件递给秦明,“秦叔叔,是不是此物?”秦明接过一看,便是一惊,李杰交给他的正是地地道道的长白人参,而且此参已**形,发须皆在,拿在手中足有一斤二两,比起当年秦明在未来亚盟珍宝馆内看到的那支千年人参还要年久。秦明大喜道:“正是此物,你父亲有救了!小杰你是怎么找到的?”
李杰听到秦明的话,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回答道:“是几个辽东商人看此物稀奇便送给了医匠。”秦明当即从那株老山参上取下几根长须捻成碎末放入李勇口中。过了不到一炷香时间,李勇缓缓的苏醒过来,苍白的面色也有了几分人色,“秦兄,是你救了我?”李勇有气无力的问道。
“是小杰救了你,没有他找回来的人参,你没有那么快苏醒。”秦明欣慰的说道。
“我们又多拖了一天。”李勇笑道,“我的身体怎么样?”
“三天之内你不能用力。”秦明严肃的说道。
“那这三天就劳秦兄费心了,我会在这里督战。”李勇轻轻的喘了一口气说道。就在这时,一个洪亮的声音传了进来,“你们干什么!为什么不让我进去?”
“是李猛,让他进来,我有话交代他。”李勇说道。片刻后,李猛出现在了李勇面前,看到李勇虚弱的样子,李猛立刻明白了为何刚才那几名亲兵阻拦他的原因。
“大人,您这是?”李猛关切的问道。
“猛子,我用力过度,现在已无力参战,我已委托秦兄替我守城,你要全心全力的协助他。”李勇拍了拍李猛的肩膀。
“大人放心,李猛知道怎么做。”李猛含泪道。
“小杰,你跟在你秦叔叔身边,有事情立刻通知我。”李勇看向爱子李杰吩咐道。
“父亲放心。”李杰声音哽咽的应道。
“秦兄,拜托了。”李勇的双目紧紧的盯着秦明说道。
秦明点了点头,此刻他感到自己身上背负的担子是那么的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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