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寻龙祈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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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大会选择了一个从未到过的城市——秘鲁的利马。主持人通过采访,告诉了大家为什么会在这个城市召开。原来此次和平奖是专门为“休莫岛”的反恐胜利而颁发的,而此次行动的大本营就是在利马。
果然被很多网民猜中了!上台领奖的又是文森特将军!作为此次行动的指挥者,大家认为他当之无愧。
心荷看了一眼庄姨,她正专注地看着文森特领奖,看得出心情相当沉重。心荷感觉庄姨找着看这个节目,等于是在自虐。“庄姨——”她想引开她的注意力。
可是庄姨看都没看她,只向她摆摆手,意思让她不要打扰。没办法,心荷也只好陪她一起看起来。
现在应该文森特将军讲话了。只见他一改以往冷峻理性的风格,手捧着奖杯,举了几次想说什么,却似乎又忍住了。静默良久,他才艰难开腔,用低沉到令人震惊的声音说了一番话:
“各位,今天其实不应该由我来领这个奖!‘休莫岛’反恐行动的胜利,最大的功臣并不是我!而是另外一位前沿阵地的战友!……以及一批配合他行动的战士!……虽然他们已经不在了,但是,我要说:他——他们才是此次行动的英雄!还有全体特遣队员!他们都是英雄!”
文森特将军难得的**感染了满场的人,大家报以热烈的掌声。新闻播出的同时,屏幕旁的论坛里已经开始了热烈的讨论:
“老文今天怎么啦?怎么讲话结结巴巴的?象是想讲点什么又不想讲清楚似的!这么啰啰嗦嗦的,完全不象他的风格!”
“是啊!文子说的那个‘前沿阵地’的战友是什么人啊?没听说过啊!”
“对啊!真奇怪了!不过,可惜的是,真正的英雄已经死了。”
……
心荷看了一段网友的即时讨论,心中也产生了很多疑惑,想问问庄姨,这才注意到,庄姨一直纹丝未动,陷入沉思。
“庄姨?”心荷轻声叫她,“您也在想文森特将军说的那些话吗?”
庄静仪这才回过神:“哦,是的。”
“您觉得他说的那个真正的英雄会是谁呢?”
静仪淡淡一笑:“他不是说那人已经牺牲了吗?现在整个‘休莫岛’就只有龙儿一个人活着。”
“那他们会对他怎么样?”心荷一阵揪心。
静仪慢悠悠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们更想要‘休莫岛’的秘密和技术。龙儿对他们是很有价值的!只是,”她又满怀伤感,“不知我的龙儿什么时候能回来?谁又能把他找回来呢?……”
昔日的阳光少年,而今竟成了阶下囚!谁又能让他回到从前呢?“唉——”心荷不禁轻声叹了口气。
夜深了,路上已经没有太多行人。
心荷匆匆走在回家的路上。绕过那片亲切的树林,就到家了。
家——姑且这么称呼那座空房子吧!心荷想到这,凄凉一笑。
离开了生活四年的上海,回到苏州老家,她按自己的理想,在父母留下的老宅里开起了诊所。可是,她守了整整一个星期,却一个病人也没有。
她每天吃着最便宜的食品,度日如年!
一周后,她终于想到了一个办法:她离开了诊所,出门行医。她到城市最贫困的角落——郊区——农村……,为人免费治病,只需要他们管两餐饭而已。
这些没钱到医院看西医的百姓,都成了她的病人!随着一个个病人在她的诊治下康复,她终于被人们尊称为“陈医生”!
马上是中秋了,心荷结束了行医,急急往家返。
她实在太累太累了!一到家来不及整理,倒头就睡。
不知睡了多久……
她象是掉进了黑暗的深渊,不停地坠落——
她听到他在叫她:“灵珠——灵珠——”
她拼命想回头——拼命想看他一眼……
她挣扎着醒了过来,呵——原来是一场梦
心荷看看时钟,竟是正午12:30!屋子里怎么会这么黑?她这才想起来,自己晚上回家,还没来得及开窗。她忙起来,梳洗完毕,开始整理房间。
心荷将自己的卧室和客厅腾出来作了诊所,父母的房间保留了下来,现在成了她的卧室。

她一点一点清理着走前没心思多管的书架,又看到了父亲装裱的那幅小巧的《陋室铭》。她突然发现框后面露出一个纸角。
她好奇地小心打开框架,拿出了一张小小的纸片,上面是母亲绢秀的字体:
“2042年5月1日于普陀山找化尘大师为女儿求得一诗:
灵珠下界为寻龙,
莹虫照夜巧探踪。
故事皆因前缘续,
风雨过后终现虹。”
化尘大师!这个名字再次将心荷带到了回忆。
母亲临终前,交待她找两个人:一个是到上海读书找庄姨,另一个是让她以后若遇到什么困扰,一定到普陀山顶的化尘寺找那位化尘大师。
但是这首诗——她还是第一次看到!
灵珠?她想起父亲以前讲过好多遍的一个梦,那是她名字的由来。
莹虫照夜?她想起第一次遇到哑哥的那个夜晚。
前缘?前缘!
莫非我与他真的有缘?
寻龙?寻龙!
“不知我的龙儿什么时候能回来?谁又能把他找回来呢?”
心荷耳边又响起庄姨那凄凉的叹息。
她行至窗前,向上苍默默祈愿:
如果我真与他有缘,请上天赐予我机会吧!让我把他找回来!
行医这段日子,一直没顾得上别的。心荷此时忙打开电脑,搜索有关龙爵的最新消息。
所见的几段信息令心荷心绪难平——
其中一个内容是有关一场大讨论的。得知龙爵还活着,世界各国的人们对这个人的处置引发了一场空间的讨论。大家众说纷纭:
有人说“休莫岛”太危险,坚决要求立即处死龙爵,以绝后患。
有人却说,龙爵掌握了“休莫岛”的全部秘密和智慧,如果能让他掌握的资源为人类所用,其意义远比让他死强。
甚至有人大胆猜测:也许龙爵就是文森特将军说的那个真正英雄,不过这个猜测没什么依据,只是考虑,为什么在“休莫岛”的大爆炸中,只有他一个人能活下来?
……
所有的猜测都没有官方人士出面回应。仿佛文森特他们根本不屑于这些市井传言。
接着,倒是有一个官方消息传了出来:
联合国得到几个强国的支助,在美国西部的圣巴巴腊建立了一个科研基地,据说是专门为龙爵建立的,希望他能将功赎罪,用自己的智慧造福于民。之所以选择这个不起眼的城市,是因为龙爵那个名为“龙宫”的神秘豪宅就在附近。因此,网民们推测:龙爵极有可能就软禁在那里。
还有一个内容,是报道目前龙爵的情况。现在再没有人因为在媒体上传播有关龙爵的新闻而被黑,所以有关他的消息日渐增多起来。
报道说,龙爵目前处于囚禁之中,但他个人情绪极不稳定,根本无法按联合国的要求投入到科研之中。有记者明确指出:他因为抗拒赎罪而装疯卖傻,一点都不配合。
“装疯卖傻?”心荷读到这里,难受至极。只有她了解龙爵被恶梦纠缠的痛苦,会不会因为这个原因,才导致他这样呢?
“陈医生!陈医生在家吗?”门外的叫声打断了心荷的冥思。
她忙关了屏幕出来,一看,外面来了一群人,其中一个正是她刚刚治好的一位病人。
“王婶!您怎么这么大老远来了?”
“陈医生!多谢你治好了我的病啊!我这妹妹,还有她一个亲戚听说你医术高明,非要我带他们来找你!花这点路费总比到医院住院便宜啊!”
心荷忙大开了门,迎进诊所的第一批病人……
诊所的病人越来越多。
白天尽心尽力医治病人,夜晚心荷静静地想着龙爵的事情,回忆与他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
直到现在,他竟然还没有跟自己说过一句话!
可他并不是哑巴,那他的声音究竟是怎么样的呢?
如果可能的话……
太平洋西岸,有一个傻傻的女孩,又在傻傻地向着天空祈愿……
生活仿佛打算就这样忙碌地单调地进行下去。
(第一卷完。如果第一卷展现的仅是一方小池,那么壮阔波澜还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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