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休莫岛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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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爵,那件睡裙……”心荷羞涩地问他。龙爵温柔地笑笑:“那是我的珍宝,当然要让海柔帮我保存了!”
果然证实了心荷的猜测!她轻轻靠在他肩上,感觉到山一般的稳健。这是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男人!
“龙爵,我还想听海豚的故事!”她娇柔地说。她好喜欢那段童话!
可他久久没作声。她诧异地抬头,看到他望着大海深远的眼神。他已经回到了从前的日子!过了好久,他的话匣子才又开启:
“那段日子真象一段梦!到达休莫岛以后,我就在海边盖了个小屋,在浅海区隔了个海水池,把星星和月月养起来。它们太小了,没有足够的抵抗天敌的能力。我每天捕一些小鱼小虾,让海柔去喂它们。星星和月月很聪明!非常通人性!”
“但是它们比小海柔长得快多了,没过几个月,它们就大得不能再呆在池子里了。我记得我花了整整五天的时间向海柔解释星星和月月不能留下来的原因,说服她将它们放归大海。可最后送走它们的那天,她还是伤心地哭了一整天。”
仿佛再次亲历当时的情景!龙爵说着说着变得非常感性。
“海柔的确是太孤独了!人活着都是需要爱的,既需要被人爱,也需要去爱人。海柔把她全部的爱寄托在星星和月月身上,而我,则把我全部的爱寄托在她身上。”
龙爵说到这里,低头对心荷轻语:“当然,现在,我又找到了我一生的真爱!”同时搂住她。
心荷甜甜依偎着他,想象着他们父女的情景,幽幽地说:“有人说,女儿前世就是爸爸的情人,或许这是真的!”
“呵呵!”龙爵笑了。
“那后来呢?星星和月月就这样离开你们了?”心荷意犹未尽。
“虽然放走了它们,但我给它们装上了跟踪器,海柔随时随地可以在我为她专设的电脑屏幕上看到它们。于是她每天都在屏幕前坐着。”
“那——她妈妈不管她吗?”心荷小心地提起了另一个女人。
“就是因为她得不到母亲的爱,所以才需要海豚朋友啊!”
“龙爵,罗娜到底是怎样的女人?难道她一点情感都没有吗?”心荷终于问出了一直压在心底的问题。虽然此前听到很多有关这个女人的描述,但最清楚的当然是龙爵这个当事人了。
一听到这个女人的名字,龙爵就沉默了,脸上爬满了阴郁。
心荷心疼地抚摸着他的面颊,温柔地说道:“龙爵,你不觉得这些年你过得太累吗?你就从来不想找个人说说这些事吗?”
经她这么一开导,龙爵终于开口了:“罗娜也并非全没感情,她的确是爱我的,可她跟着那样的父亲长大,根本就不懂得什么是爱,怎么去爱!她的概念里,爱就是占有,就是专属!所以,她不能容忍我对她之外的任何人有感情,包括我的女儿,甚至山姆、陆克这些好朋友!”
“天!那你怎么……”心荷不敢这么直白地说下去。
“你是想问我怎么还要跟她这种女人在一起是吧?我从没跟任何人说起过这个事情!可你……我不想瞒你。这么多年,都是我一个人在苦苦承受!正如你说的,我真的很累!我很累!”龙爵说着,将头埋进肘里,痛苦莫明。
心荷痛惜地抱住他的头,手指插进他发根,一下一下为他按摩头部。
“龙爵,你非常需要一个心理医生。我读过心理医学,而且我这个心理医生对你是最安全的!”
心荷轻柔的爱抚、温柔的语言,让龙爵的情绪渐渐安宁下来。
“其实是我对不起罗娜在先。”他终于开始打开心门。“虽然她先追求我,但我接受她并不因为我爱她,而是想利用她!因为她是沃尔夫的宝贝女儿!”
“正如很多人在网上猜测的一样。”心荷平静地说道。“我听庄姨讲过,沃尔夫曾经主动找过你。”
“是的。沃尔夫很神秘,轻易不现身,疑心又非常重。他虽然主动找到我的,又知道罗娜爱我爱得疯狂,但他在拉拢我的同时,又时刻防着我。所以我反其道而行之,根本没表现出要接近他或是巴结罗娜的迫切。相反,整个过程中,都是他们父女俩在求我!我对罗娜一直都很冷淡,甚至提出过分手,她也是为了留住我才怀上海柔的。”(见《外传——罗娜》)
“这么说,海柔只是她得到你的砝码?并不是爱的结晶?”心荷分析道。
龙爵点点头,“我没想到她会疯狂到这个地步。但我不是个不负责任的人,为了孩子,我还是和她结婚了。”
“很长一段时间,沃尔夫都在观察我,而我根本不急于取悦他,成天就和孩子在一起。不过他交给我的几项试探性任务,我随便弄弄他都挺满意,让他知道我的实力啊!”
“你这招叫做——欲擒故纵!”心荷想起道尔森说过的,特遣队当时都责怪龙爵成天只沉迷于私事,没有及时采取行动。原来,这中间竟是如此艰难!
“网上有报道说你成为了‘休莫岛’的技术总监,那沃尔夫是什么时候把这个权力交给你的?”
“2042年索伦堡事件,你还记得吗?”
“记得,你为了掩护他们自己落了海,后来……”心荷想起那个夏天一丛莹火。
“后来就去了一个仙境,遇到一位仙女。”龙爵温情地将她的话说完,心荷羞涩地往他怀里钻。
“经过索伦堡事件,沃尔夫终于开始信任我了。加上休莫岛当时已经危机重重,原先任技术总监的一位科学家自杀了,除了我,他别无选择。他也知道我并不喜欢罗娜,但只要对他的霸业有利,才不会在乎我对他女儿怎么样!他们猜到我不会轻易死了,故意让罗娜带孩子看病放出消息,引我回去。要不是听到女儿病重的消息,我根本不会回去!”
“可你回去后,海柔已经死了!”心荷沉痛地说,“龙爵,我听说了这件事后,一直有种负罪感!好象是因为我才让你错过了海柔!”
“千万别这样想!我当时伤得很重,要不是你们母女救了我,我恐怕是活不成的!我耽误了是因为回去的途中遭到一些莫明其妙的阻截,我一直怀疑这是罗娜干的,她故意不让我见到海柔最后一面,让我自责一辈子!”
心荷听了这话,心中的石头才放下。不过,龙爵现在能这样平和地讲起海柔的死,这说明他心中的石头也慢慢在放下了。

“罗娜说孩子是索伦堡逃亡时就病了,我虽然接受了这个解释,但仍然承受不了这个打击!没有海柔的日子里,我变得……”龙爵艰难地提起那段日子。
“你变得玩世不恭,四处找别的女人发泄你的忧郁,结果害死了好几个无辜的女子。”心荷帮他说完。
“你还在怪我?”龙爵象是一个犯了错误的孩子。“那只是表面,我是为了气罗娜才那样做的!可你知不知道?我夜里做梦,全都是在你家的情景?”
心荷还能怪他吗?他甚至在罗娜身边梦语还叫着她的名字!为此,罗娜才杀了几个叫“心儿”的女孩!
“那你这浪子什么时候才回的头?”心荷取笑地问他。
“后来是沃尔夫找我谈了话,说如果我收心,他就把休莫岛交给我,我才回到罗娜身边的。”
“原来是这样!可休莫岛为什么会爆炸呢?”心荷顺势将话题引到关键点上。帕特里克说这是龙爵的私自行动,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而且他不也差点丢了命吗?
可说到这里,龙爵却不打算继续下去了。他草草收尾,只狠狠地说一句:“总之,这个岛不应该存在,必须从地球上消失!”
三个月!帕特里克给心荷的时间有限!否则会对他不利!今天好不容易让龙爵打开了话匣子,真是难得的机会!
可每到这个时候,龙爵就不愿再说下去。难道他真有帕特里克猜测的那种想法?
很多次,面对他深情的眼睛,她都忍不住想把帕特里克给她下密令的事向他和盘托出!尤其是今晚,他对她如此坦诚,而她却将这么重要的事隐瞒着!
可是,假如龙爵真有什么野心,她让他知道了帕特里克对他的措施,岂不是催他尽早做傻事?这样反而会害了他!
不如还是忍一忍!等自己帮他化解了危机,再向他坦诚相待也不迟。
心荷在自己心里做了一番挣扎,终于还是忍了下来。也罢,见机行事吧!不过关键是要尽快找到那钥匙的下落!
也不知是什么鬼东西!真够邪门的!
龙爵见她发愣,并没打扰她。两人静静坐了好久,心荷感觉有点冷了,哆嗦了一下。
“太晚了,走!我们到‘龙座’去!”龙爵搂着她起来。
心荷想起“龙座”初夜的情景,立刻又燥热起来。她羞得无地自容:“你这人真是!那可是光天化日之下啊!也不怕被人看见?”
“上次没安防护系统都没人看见,现在更没人看得见了!”龙爵得意地说:“还有件事上次没跟你解释清楚,那层膜不但隔音,而且隔影像,我们看外面是透明的,但外面是看不到里面的。”
心荷除了惊喜,还能说什么?一瞬间,她感觉龙爵好似变了个人,如同庄姨记忆中的那个无畏的阳光少年!
两人在“龙座”里躺下,龙爵坚持让心荷脱光所有的衣服。心荷不从,他便面露“凶光”,做出要撕衣服的架势。心荷好怕他来横的,只得依着他。
他见她脱完,才迷迷地盯着她的**,“恶狠狠”地说道:“丫头!以后和我睡的时候,一定不能穿衣服!你穿一件我就撕一件!要是你不怕浪费,就试试看!”
“你这人真过份!”心荷佯装生气的样子,“早知你这么坏,不如让大鲨鱼吃掉你得了!”
龙爵听她提起自己从休莫岛逃出的险情,一时又沉默了。
“对不起!龙爵!我——我不是故意的!”心荷见他脸色不对,忙一个劲道歉。
龙爵和她并肩躺下,仰望星群。深蓝的夜空,又将他带到了回忆之中。
“想知道我是怎么逃出鲨鱼口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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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莫岛是从中心开始爆炸的,一环一环向外波及。
当最后一环引爆之前,我已经不顾一切地逃到了海边。就在我纵身一跳的时候,身后红光一片。爆炸的气流将我冲到海水中央。
我还没来得及庆幸自己没被炸死,就发现海面出现了异动,成群的鲨鱼向岛的方向游过来!
这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我拼命地向另一个方向游去,想躲开它们。好在我身上没有流血太多的伤口,所以大群的鲨鱼并没有注意到我。
往另一个方向游了一阵,前面也出现了三只鲨鱼,这次我终于在劫难逃,被它们紧紧盯上!
我拼出全力游,可怎么有它们快呢?眼看着鲨鱼的血盆大口就要吞下我了!
就在我绝望之际,我突然被什么东西从下面一托,便如在海面飞了起来。我低头一看,原来是一只海豚!在它身后还有一只!
你一定已经猜出它们是谁了!正是我女儿的好朋友——星星和月月!
星星托着我拼命地躲开鲨鱼,而月月负责在后面引开它们。
鲨鱼看到竟然有两只海豚抢了它们的美食,也加快了速度跟了上来。
眼见敌人越来越近了!月月对星星叫了几声,不知说了些什么,然后它突然改变方向,向另一边游去。前面两只鲨鱼立刻跟着它改变了方向,而后面一只却仍跟上星星和我不放。
没过一会,我就听到月月的惨叫声,星星迟疑一阵,也回以一声凄惨的长啸,便继续向前游。
可是它游得再快,终是因为有我这个负重,鲨鱼一点点追了上来,一口咬住了它的尾巴!它拼命挣扎,生生地撕扯断那截断尾,从鲨鱼口中逃了出来。
那鲨鱼正在品味那一点血腥,突然它那两个杀死月月的同伴向它发出了信号,它便不再追我们,向同伴的方向游去。
此时,我们才算真正安全!
可是星星不停地在流血,速度也渐渐慢了下来。终于,它哀鸣几声,身体渐渐往下沉。
我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它消失在海中!却什么都做不了!
可是我也已经麻木了!只看了它一眼就继续拼命向前游!
好险!就在我累得晕过去时,我终于看到了一艘船……
经历了这件事,我对动物有了很不一样的看法。人类自诩是地球上最文明的生物,其实在很大程度上真的还不如动物!
假如我以后再有孩子,我希望他能象他的海柔姐姐一样,与动物交朋友,了解它们的语言和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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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个传说:凡是人们面对夜空说出的愿意,多数都能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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