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追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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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机划破云层,向太平洋西岸驶去。
龙爵茫然望着窗外的高空景致,眼睛接收的信号却并没向大脑传递。他还在回想前两天的事情。
“赶”走了心荷,他心情一直非常低落。还有件事也令他倍感心寒:
帕特里克证实那东西是真的之后,便撤走了保护他的道尔森,也就是说——他终于“自由”了!参与“护心行动”十年,最后就这样不明不白、一声不响地离开!
可是他却不想去争什么,不仅仅是因为目前暴露身份非常危险,而且——以后的事,谁知道会怎么发展?
他相信如果是文森特一定不会做得这样绝情,可那耿直的人却被调到了亚洲。
也罢!
龙爵决定给自己放一段时间的长假,好好将这十年总结一下,也好好想想未来。山姆也支持他的想法。
今后研究中心和“龙宫”的管理都要靠DRAGON公司了。此前对于研究中心的工作,龙爵已经做好了一个计划,由山姆和陆克去实施就行了。
正当他准备回“龙宫”好好休息时,若漪前晚找了他……
想起这事,心就象被剑刺穿。心荷那傻丫头——竟然流产了都不跟他说!他对她那么凶,她却还怕他伤心!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女孩?
他想起了火光中那张痛苦隐忍的脸……
他又想起了火光中另一张狞笑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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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州小城。
心荷正静静地躺在床上,听着外面轰隆隆的机械声。
这片老宅到最后还是没能保住,她一回来就看到门上、信箱里都是居委员的通知:由于老宅还建,请她速搬到政府安置住宅区。看来他们是找她好久了!
好险!如果再不回来,他们肯定不会等她就开工了!父母的遗物都会没了!真是天意!
可是心荷实在是没有气力,连动一下就出冷汗。她回来只强撑着将床收拾出来,屋子里其它的地方都是厚厚的灰尘,她也管不了。
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她昏昏沉沉地睡了一整天。这天要不是外面的机械声将她吵醒,她还会这样一动不动地睡下去。看来是拖不下去了。
果然!这时听到一群人由远及近到了她门前。她听出那是居委会王姨的声音:“陈医生应该在家!她前两天回的!”
另外有人在说:“可我们这两天都没见人出来啊!”
“是啊,要是她再不搬可就不好办了!”
“你们等等……陈医生!陈医生!”王姨拍着门。王姨以前也找心荷看过病,所以虽然是看着她长大的长辈,后来却一直尊称她为“医生”。
心荷虚弱地回答一声,但被那机器的隆鸣声掩埋。外面的人怕她听不到,继续拍着门大声叫她。没办法,她只好撑着起来,向房门走去。
快到房门时,外面突然变得异常安静。心荷觉得奇怪:难道王姨她们这么快就离开了?
这时,又是一阵敲门声,只敲门没说话,和先前王姨的很不一样。
心荷打开房门,门外的阳光直射进来,王姨她们没走,都静静地让到了后面边。门口却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心荷一阵眩晕,根本看不清这人的脸。
“心荷!是我!”来人看她迷惑的样子,叫了她一声。
是他!是他!这怎么可能?
心荷一激动,原本羸弱的身体再也撑不下去,软软地倒了下去。她意识一片模糊,远远的,只听到身边乱作一团,有人焦急地在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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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荷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医院,一只手正被握得紧紧的。她低头一看,原来是龙爵,他趴在床边正睡着。
心荷安静地一动不动,心中却是再难平静。
他怎么会来中国的?我走的时候他不是还躺在医院里吗?他伤怎么样了?他不生我的气了吗?……
突然,她意识到自己另一只手被打上了点滴,她这才想起来:自己被送进医院,不就要接受西医的治疗了?
她下意识地动了一下,意图将那针管拔掉。
这一动让龙爵很快醒了过来,看到她正睁大眼睛看着自己,关切地说:“你终于醒了!感觉怎么样?”

心荷并没回答他的话,只将手抽出来,吃力地扭转身子,真的将那针头拔了出来。
“你——这是干什么?”龙爵大吃一惊,忙冲到床的另一边去帮她止血。
心荷从来没见他这么紧张,心中好是感动,弱弱地对他笑笑:“没关系,你忘了我是尊中医的?自从我爸病逝起,我就发誓不再受西医治疗了。”
龙爵奇怪地看着她,半晌才说:“西医和中医又不是天敌,你怎么会发这种誓言呢?”
“你不会理解的,”心荷一边自顾下了床,一边说道:“中医与西医真的有很大的不同!我接受了中医的观念,就不可能再支持西医了。”
龙爵愣愣的,他真有点不理解眼前这女孩。可在他发愣的时候,心荷已经扶着床站了起来,对他说:“我想出院。”
龙爵忙扶住她,看她这么倔强,他没再说什么,只按了铃叫了医生。
医生听说心荷坚持要出院,很恼火,“好!陈小姐!如果你坚持这样,那以后要是有什么事就别说是我们的责任!而且你要写一个书面保证!”
心荷咬着牙强撑着写了保证,便跟龙爵一起回去了。
可是回到家还要面临一大堆事情,旧宅拆迁已经大规模开工了,心荷是最后一个待迁户,老宅根本是一天都没办法呆下去。好在有几个热心的街坊邻居,知道她是孤女,都主动过来帮忙,给她联系了搬运车辆,还落实了安置房。
龙爵清出一把椅子将心荷安置坐下,开始帮她清理东西。心荷很想帮忙,但她连站起来的劲都没了。她只能看着龙爵自作主张地忙来忙去,心中升腾出无比的暖意。
她还来不及跟他好好说说话,也不知道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可是,这样的时候,有他在身边,而且这么体贴,真是太幸福了!
龙爵累得满头是汗,而且烫伤一定还是很痛,他常常要皱着眉停一会。可是心荷问他的伤时,他却又说没事。他将外套脱下,扔到心荷旁边,又转身忙去了。心荷看到一本病历从他外套的内袋掉了出来,她捡起来一看,竟然是自己的病历!
上面写得很清楚,流产后没休息好,导致身体各项指数不达标。
心荷惊出一身冷汗,这么说——龙爵其实什么都知道了?他却什么都没说!
而此时在书房里的龙爵也发现了一样东西,那是一幅书法,龙爵看不大懂。但他无意中发现了那镜框后面的字条,是一个叫化尘大师的人写的一首诗。
“灵珠”这个名字跳到他眼里,着实引起了不小的波澜,他一时呆住了。他想起那些梦境!灵珠?不会是他梦里的灵珠吧?寻龙?……
这时,门外王姨催促的声音传来,他只好暂时放下那小框,继续清理东西。只是自那以后,他满脑子都在想着这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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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爵直到午夜才忙完,轻手轻脚地来到心荷身边躺下。哪知那女孩根本没睡着,伸过细细的手臂直将他的头抱进了自己怀里。
“龙爵!真对不起!让你受累了!”心荷抱歉地说。
龙爵没出声,只微笑着反将她揽入怀中。
“你的伤没事了吗?”
“没事了,不过以后可能会留下疤痕。”
“不要紧,我以后能帮你治好的。”心荷自信地说。
“当然,我哪次不是你治好的?不过,你要想当好我的医生,先得把自己医好!”龙爵轻抚着她的后背。
“我没事。”心荷轻声说一句。对自己的身体她也很有信心能调理好。沉默几许,她温情脉脉地说:“谢谢你那天冲入火中救我!”
龙爵只将她搂紧,以作回答。“心荷,以后有事一定不能瞒我!”龙爵平静地说,但那语气让人不容置疑。
心荷还有很多话要对他说,可听到他的鼾声传来,她只能紧紧地拥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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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同一夜里,远在南边的尼克就没如此甜蜜了。
在他见过头领一个小时后,他就变成了残疾人,再也没有人见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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