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章 倒打一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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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锦南当然不肯为了杀吉炳轩而拼命,不待罗维钧赤鸿刀临身,已经一闪,避过刀锋。身影在罗维钧的赤鸿刀前忽然消失,又在两丈开外显出。
罗维钧见吉炳轩无恙,放下心来,他对薛锦南的“绝踪步法”早有预料,看到对方闪开,也立刻收刀而立,目视薛锦南,不敢稍有放松,免得他又忽然暴起杀人。
薛锦南却像刚才的事没有发生一样,负手站在那边,对数十上百瞄准了自己的箭头视而不见,笑道:“吉堂主,你这招玩得倒是不错啊!精彩,果然精彩!”
吉炳轩收起手中弓箭,得意一笑道:“多谢夸赞。不过阁下的出现,倒是出乎我们意料之外。”
“出乎你们意料之外的事情还多着呢!”薛锦南没有没脑的说了句。
“嘿嘿……现在这总舵局势都在我掌握之中,还能有什么出乎意料的事情可能发生呢?薛宗主,你也算是一代宗师,可别输了还不肯认输啊。若是如此,倒是让吉某小瞧阁下了。”吉炳轩一副胜利者的姿态道。
薛锦南也不生气,目视林绍,示意让他说话。
林绍走上两步,朝薛锦南点点头,才指着吉炳轩道:“吉堂主,你勾结本帮内奸罗维钧,意图铲除异己,控制本帮,竟敢带领你堂中弟子围攻本帮总舵,形同判帮,实在令兄弟痛心啊。更没想到,冉堂主你竟然跟这些叛贼勾结到了一起,意图加害兄弟。”
林绍这几句话说得莫明其妙,吉炳轩奇道:“你这话说给谁听呢?今晚之事,大家都是亲身经历,真相如何,没有人糊涂。这些谎言,这里有谁会信呢?”
林绍哈哈一笑道:“你以为总舵现在就已经控制在你手里么?笑话,哈哈,你那一百来人,想对付我飞云堂的三百弟子和李兄弟属下两百多人,怕是有些一厢情愿吧?”
“谁说我只有一百来人,嘿嘿,我留在总舵的那一百精锐,你以为真会那么容易让你们算计,在饭菜中放些迷药就放倒了?就凭我这两百精锐,强弓利箭,你那五百弟子不过是个摆设。若非看在都是自家兄弟的分上,我早就将你们这五百下属杀个一干二净!”吉炳轩狠狠道,带着对自己属下精锐的信心。
“现在差不多五更天了吧,天也快亮了。”林绍忽然又岔开话题。
吉炳轩不知道他忽然说时辰干什么,也跟着顺口道:“是呀,明天的黄河帮,没有了你们这些叛贼内奸,又将是一种新气象。”
“嘿嘿……吉堂主,吉兄弟,你听听,怎么我听总舵各处的喊杀声忽然低起来了,是不是你那所谓的一百精锐,已经全数被擒,只剩你身边这些人了?”林绍说完时辰,有将话题转了回来。
“当然是他们已经控制了全局,自然不必再对着自家兄弟喊打喊杀……”吉炳轩刚说到这里,忽然……
住口,只见周围路路续续赶来数百人,将自己这边的凌波堂近百精锐围了起来。看那些人,都不是自己属下兄弟,倒是飞云堂和李修茂从洛阳分舵带回来的弟子。
难道自己那一百精锐全军覆没?吉炳轩心中一紧。
林绍哈哈一笑道:“既然本堂主得到你要趁今夜攻袭总舵的消息,岂能没有准备?你以为你那留在总舵的一百精锐早有防备就会不着兄弟我的道?哈哈!”
“你把他们怎么样了?”吉炳轩吹胡子瞪眼道,他是真的为自己属下不安了。
“也没怎么样,他们既然不吃兄弟我给他们安排的饭菜,我就只好想办法在水中给他们加点料了。现在是五更天,算算也差不多,大概这回是真的睡着了吧。”林绍轻描淡写道。
“你……”吉炳轩一怒,右手上扬,身后近百凌波堂精锐弓弦上的箭一齐上扬,闪着寒光的数十枝箭尖齐指林绍,只待吉炳轩右手落下,就要将林绍射成刺猬。
“住手!”随着一声大喝,十几条人影从外面排开人群走来,罗维钧等闻言看去,只见那是本帮的十几个分舵舵主,几天前在李修茂回总舵的时候也曾出现过。
这些人不是已经各自返回各地分舵了么?怎么今明日又在这里出现?罗维钧看到这些人,心里预感到今日之事怕是有些不妙了。
“你们怎么还在这里?”吉炳轩向这些分舵舵主问道,手一挥,后面的凌波堂弟子又将箭尖下指,不再瞄准林绍。
听得吉炳轩问话,那十几个来自各处分舵的舵主面面相觑,都不说话,只是站到吉炳轩和林绍中间的位子,看看吉炳轩,又看看林绍。
“还是我来回答吧。”林绍高声道,“在吉堂主出征水师之前,兄弟我就得到消息,说是吉堂主与本帮叛徒勾结,要趁着总舵没有防备时,杀一个回马枪,铲除异己,控制本帮总舵,进而将我黄河帮收入自己掌中。兄弟开始自然是不信的,但是那向我报告这个消息的人言之凿凿,还说到时候冉堂主会配合你吉堂主的行动,令兄弟我不得不相信啊。于是,兄弟早就在总舵做了一些布置,预防今日这个局面。但是我怕到时候是非不好分辩,于是请这十几位舵主兄弟留在总舵,多盘桓几日,也好为今日之事做个见证。”

顿了一顿,林少痛苦地长叹一声道:“唉,没想到啊,吉堂主你果然勾结叛徒,图谋不轨,竟然率领手下精锐,攻入总舵。为了今日之事,你还先将李兄弟手下的一百好手调走,削弱总舵实力,又将自己凌波堂一百精锐留在总舵,好做内应。若不是兄弟我得了消息早有准备,怕真被你阴谋得逞了!”
“你胡说!”吉炳轩怒喝道。
“事实俱在眼前,兄弟哪有胡说。吉堂主,大家十几年兄弟一场,还望你迷途知返……
。兄弟们都是老交情了,相信你只是一时糊涂做了错事,看在你二十年劳苦功高的份上,也实在不忍心看你一错再错,自己步入死地啊!”林绍假惺惺道。
“哈哈,吉某是叛徒?你真是血口喷人,贼喊捉贼!”吉炳轩怒极反笑。
罗维钧却反而冷静下来,他已经看清楚了今日这形势,那十几个分舵舵主就算并不都是绝圣宗人,也定有跟林绍同谋之人。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又不能分辨出谁是林绍同谋谁是忠心于黄河帮者,自然更不能让吉炳轩将这些分舵主一通乱箭射杀。
但是这些分舵主插在吉炳轩和林绍之间,吉炳轩的凌波堂属下已经无法避开这些分舵主射杀林绍,弓箭的优势尽失,反被对方数百人包围起来,一下子,攻守之势易也!
更大的问题是,林绍倒打一把,将自己的行为说成忠心于黄河帮,守卫总舵,将吉炳轩说成攻袭总舵,铲除异己,看眼下这情形,实在令人难以辩解。何况林绍既然已这么说,必有下文。而那些分舵主中跟林绍同谋之人再在一旁推波助澜一下,很容易将这所有分舵主拉到他那一边,对吉炳轩产生怀疑。
看来今日之事,谋划不全,反为敌所用,已经一败涂地,眼前第一要事,就是如何跟吉炳轩冉元致两人杀出总舵,逃到凌波堂水师,借助谁是力量,再图卷土重来了。
罗维钧一边想着,一边寻找机会。对吉炳轩于林绍的口舌之争反而不在乎了。
但是林绍却要努力为吉炳轩编织罪名,好将那十几个分舵主拉到自己一方:“我血口喷人,哈哈,吉堂主,咱们黄河帮的好汉,一向就讲究敢作敢当。如今事实摆在眼前,你还不敢承认么?”
说到这里,林绍又拉着断了一臂的向那十几位分舵主道:“各位兄弟,你们看,李副堂主就是因为阻止罗维钧逃走,被我们的少帮主一刀砍断了手臂啊!少帮主——罗公子——罗维钧,你听得总舵有变,急着要跟吉炳轩会合,于是自己闯出来,被我们阻拦,你就立刻率先出刀动手,并且砍断了李副堂主这条手臂。我想,这些事,你不会不承认吧?”
这些事都是实情,只不过林绍漏掉了一些关键之处罢了,罗维钧早已不准备解释清楚,干脆走上两步,怒瞪着林绍,一步一步逼近道:“不错,你说的这些,确有其事。我只恨为什么没有一刀斩了你!”
那些分舵舵主一阵哗然,但却不敢阻拦罗维钧。退在两边,任由罗维钧几步走到林绍面前。
罗维钧手中紧握着赤鸿刀,考虑自己是否该一刀下去,先将林绍就地斩杀。
就在这时,忽听得一声冷哼,罗维钧认出这是那薛锦南的声音,眼睛斜斜一瞥,却见薛锦南正冷冷盯着吉炳轩,用意很明显,就是给罗维钧警告,只要自……
己出刀杀林绍,薛锦南就立刻出手,击杀吉炳轩。罗维钧知道,凭那薛锦南的身法和武功,爆起发难,要杀吉炳轩,并不是什么难事。
罗维钧不敢出刀,静站原地。
林绍见罗维钧一步一步走近,本也有些胆怯,看到罗维钧有后顾之忧,不敢动手,胆子一壮,又大声道:“各位兄弟如果要知道详细缘由的话,兄弟先请大家见一个人。项怀诚,你出来!”
吉炳轩身边的冉元致听得这个名字,身体微微一震。
只见人群中迅速窜出一个人来,这人看去三十来岁,白面无须,样貌也算英俊,只是眼神太过凌厉了一些,嘴唇也嫌稍薄,给人一看就觉得这不是一个易与之辈。
那人一路跑到林绍身侧,看也不看旁边的罗维钧一眼,向林绍躬身行礼道:“属下项怀诚,见过林堂主!”
林绍手一抬,还没开口,就听得冉元致喝道:“项怀诚,原来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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