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图穷匕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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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项怀诚听得冉元致叫他,转头看了冉元致一眼,眼光闪烁,似乎不敢迎上冉元致看向他的目光,又马上低下了头,脸上露出一丝惭愧的神色。
林绍看了周围那十几个分舵舵主一圈,见那些人注意力都在项怀诚身上,暗自满意。伸手指着那项怀诚,却向对面的冉元致朗声道:“冉堂主,这位兄弟的身份,还是你给大家介绍一下吧!”
“他原本是我乘风堂属下兄弟!”冉元致看着项怀诚,恨恨道。他自然知道这项怀诚现在跑出来,必是要说什么话诬陷自己和吉炳轩了。但是这人原本是自己属下,这点自然不好否认。自己得想办法化解才好,忽然眼珠一转,看到了薛锦南,心中一动,也指着薛锦南问道:“这位先生不是我帮中兄弟吧?林堂主,我倒是想先听你介绍一下,这位先生的身份。”
“冉堂主,莫要把话题扯开了。这位先生,只是兄弟的同门师兄,近日刚好在此见兄弟我。我这位薛师兄对我黄河帮景仰已久,也有加入本帮的意思。我想等帮中诸事底定,再跟几位堂主商议此事,因此留我师兄多住了两天,今日是恰逢其会而已。”林绍向在场诸人介绍薛锦南,自然是满口谎言。
罗维钧听他如此胡说,持刀指着薛锦南,怒喝道:“什么对我黄河帮景仰已久?怕是图谋已久吧?”
薛锦南双目盯着罗维钧德刀尖,缓缓退了两步。在旁人看来,似是这人对罗维钧有所畏惧。只有罗维钧和吉炳轩等人情知他在演戏,却又不易戳穿。
“以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林绍冷冷接了一句,“不要扯开话题,先听这位项兄弟如何说。”
说完转头看向那项怀诚,伸手拍拍他肩膀,温言勉励道:“项兄弟,不必顾忌。这里十几位分舵主都是忠心与本帮之人,都是帮中举足轻重的人物,你有什么话,只管说出来。”
这几句话很是捧了那十几个分舵主一下,但是这些人都是老江湖,当然不会因为这句话产生什么影响,只是看他说得郑重,都静下来想听听项怀诚如何说。
“且慢!”对面吉炳轩在项怀诚说话之前忽然喝止,然后向罗维钧招招手,示意罗维钧向他靠近。
“不知道吉堂主又有何话说,为何不让项兄弟说话?”林绍向吉炳轩质问道,但是也没立刻让项怀诚说话,倒想看看吉炳轩有什么话说。
吉炳轩却没有理会林绍的质问,待罗维钧走到他近旁,吉炳轩一把拉过旁边的冉元致,压低了声音问道:“少帮主,你说那薛锦南是什么绝圣宗的宗主,林绍和李修茂都是其手下,是否可以确定?”
罗维钧点头,怕表达得还不够明确,也低声道:“他们说的确是绝圣宗,但我没有听说过这个门派啊。”
“你当然没听说过,这不奇怪。”冉……
元致也低声说道,“不过看他那身法,确实像传说中的绝踪步法。少帮主与他交手,对他的身法当有体会,是否觉得有些诡异莫测?”
罗维钧想到那薛锦南身法,确实诡异,又点了一下头,认可冉元致的说法。
“那就不错了,没想到啊,竟是绝圣宗……”冉元致刚说到这里,就听见对面林绍已经等得不耐烦,又开口了。
“吉堂主阻止项兄弟说话,就是为了拖延时间,好让你们商议对策么?”
“自然不是,我只是想向冉堂主确认一下这个项怀诚的身份罢了。”吉炳轩也朗声道,“现在可以请项怀诚兄弟说话了,不过在此之前,为了保证他所言属实,兄弟我有个提议。”
“什么提议?”林绍问道。
“请项怀诚以绝圣宗历代宗主的名义起誓,今日在此所言,句句属实。若有虚假,则请玄门绝圣宗历代宗主为证,绝圣宗必在十年内亡于黄河帮之手,永世不得翻身,绝圣宗历代宗主死不瞑目!”吉炳轩一句一顿,高声说出他的提议。这几句话是他运足了真气,高声说出,声震全场,当真如石破天惊,一下子将十几位分舵主全都惊呆了,不明白吉炳轩为何要提到绝圣宗,但也从这几句话中感觉得一丝不寻常。
尤其是吉炳轩提到的绝圣宗,各分舵舵主都感到陌生,不知道那是一个什么样的门派,但是已从吉炳轩话中隐隐约约感觉到,今日之事,竟是跟那绝圣宗有所牵连,不像表面上这么简单。各分舵舵主在心中都存了一些疑问,静听项怀诚如何应答。
“为什么?”项怀诚抬起头来,直视吉炳轩问道。
“这个不算为难吧?如果项兄弟说的是实话,自然不必在意一个誓言会不会应验;若是项兄弟要说假话,嘿嘿……绝圣宗被我黄河帮所灭,对本帮来说,怎么也不是坏事,项兄弟何必犹豫?”罗维钧插话,为吉炳轩助阵。

“除非你项怀诚自己是绝圣宗人,才会对此如此犹豫吧?可恨我冉某人一生识人无数,竟然看走了眼,竟然重用你这么个奸细!”冉元致也高声说道,跟吉炳轩罗维钧两人相唱和。
“冉堂主,项兄弟还没说话,你就先污蔑他是奸细,莫不是有什么把柄被项兄弟拿着,先要竭力诋毁他,好影响各位兄弟的视听?”林绍不能任由他们这么说下去,站出来为项怀诚解围。
吉炳轩接过话头:“既然如此,让他先发誓,再说话!”
项怀诚有些为难的看了看林绍,见林绍眼睛却看向别处,就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却见薛锦南站在一旁微微点头,左眼轻轻一眨,左手放在胸前做了一个小动作。
这个动作只有林绍和项怀诚看见,别人的注意力都在项怀诚身上,没有注意站在一旁的薛锦南。罗维钧虽然一直都不敢放松对薛锦……
南的警惕,但由于角度关系,只能看到他点头,却是看不到他眨眼和左手的小动作。
“好,我项怀诚再此立誓……”项怀诚举起右手,手指天空,开始立誓。
“动手!”就在项怀诚刚说出几个字时,薛锦南忽然爆喝一声,同时人已掠过几丈距离,向罗维钧背部一拳打来。
与此同时项怀诚也忽然跳起,身影一晃,化作几条残影,人已掠进罗维钧身前。在空中时,项怀诚已经自腰间拔出一柄剑,距离一接近,立刻挥手出剑,剑身一抖,剑尖幻化成千百点,如同密密麻麻的雨点。而那柄剑,不知是什么缘故,竟在这黎明时发出炫目的光芒,耀眼刺目。
罗维钧被眼前刺目剑光,再加上剑上发出来剑气,压迫得连眼皮都差点撑不开。惊骇于这人的剑法,罗维钧干脆闭上眼睛,右手挥刀,凭着直觉,一刀“迎风劈浪”,赤鸿刀也化作一道红光,迎着那闪烁的剑光中劈去。
同时身体一侧,左手握拳,一拳迎着另一方薛锦南的右拳击去,存心跟那薛锦南硬碰硬对上一拳。
于此同时,林绍大喝道:“擒杀叛徒!”
说完自己立刻抢上,却越过罗维钧这边,直接找上了吉炳轩,当面就是一拳迎着吉炳轩面门捣出。
周围的飞云堂弟子与原洛阳分舵的弟子受了指示,立刻抽出兵器,围攻中间凌波堂那一百精锐。
一下子展开了混战,刚刚沉寂的喊杀声又响起,夹杂着兵器相击声,刀剑如肉声,拳脚相碰声,惊呼惨叫声,怒骂呵斥声,爆喝助威声,将场中的十几位分舵舵主震得愣在当场,目瞪口呆地看着周围的一片混战。
“叮!”罗维钧的赤鸿刀劈中了项怀诚手中剑,漫天炫目的剑光消失,只见赤光暴长,显然赤鸿刀占了便宜。
项怀诚的剑法高明而诡异,但是他年纪虽比罗维钧大上近十岁,自身功力却有所不如,刀剑硬拼一击,立刻被赤鸿刀上传来的刚爆内劲所震退,握剑的右手微微颤抖。
他怎么有如此深厚的功力?项怀诚心中诧异。他原是冉元致身边的得力属下,自然听说过罗维钧的武功,但是心中却是不信,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武功再好,功力能深厚到哪里去?因此第一招就要硬拼,存心试试罗维钧的功力。没想到传言非虚,自己竟然在这一剑上就吃了点亏。
但是他这一剑,为另一边的薛锦南创造了机会。
薛锦南这一拳,是他聚集起体内能使用的全部功力所发,就算让自己伤势加重,也要一拳得手,将罗维钧击死或者击伤,只要今日之事得逞,自然有机会疗伤,因此这一拳毫不留手。
罗维钧只觉得薛锦南这一拳上,那百十股诡异的撕扯之力较之前度交手更甚,自己的左拳,竟有点不受控制的感觉,被对方扯着向他的拳头撞去……

偏偏自己要对付项怀诚的一剑,分散了体内真气,左拳上使不出所有力道,但是此时避无可避,若是避开这一拳,凭着对方的身法和另一边项怀诚的配合,自己是否来得及对他下一招作出反应,都很难说。
既然如此,只有拼了!
罗维钧右手回刀震退项怀诚,同时左拳硬着头皮,鼓起内劲,迎上了项怀诚的拳头。
“嘭!”两拳击实。
不对劲,怎么没有力道?这两拳相击,声音虽大,却像是虚张声势,没有内劲的碰撞。
罗维钧立刻觉得不对,薛锦南那拳头上散发的撕扯之力倒是厉害,但是两拳对上时,自己竟觉得击在空处,左拳上鼓荡起的内劲没有目标,被对方的撕扯之力扯得四散发出,难以集中。
就在罗维钧觉得不对,要收回这一拳时,薛锦南一直蓄在这一拳上的内劲猛然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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