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一场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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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维钧只觉得一股巨力从对方拳头上往自己左拳撞来。本来在两拳已经接触之后再发力,其势头必然不像拳头打出时蓄力,在将接触的一瞬间借势将内劲爆发出那么猛。但是罗维钧自己因为要应付项怀诚的剑而分散了功力,左拳上的力道又被对方诡异的拳法内劲扯散;而薛锦南虽然身上带伤,此时全力一拳,其爆发的内劲也还在罗维钧之上。由于这诸多原因,罗维钧顿时被薛锦南一拳打伤左手拳面骨骼,对方的内劲顺着左手侵入经脉,往罗维钧左臂侵袭上来。
罗维钧闷哼一声,身体被震得侧移两步,一刀右劈,将正要趁机攻上来的项怀诚劈退。同时运气体内真气,抵御着侵入左臂的外来真气,整条左臂轻轻颤抖着,垂在体侧,一时是提不起来了。
薛锦南似乎在这一拳上大占便宜,其实也是有苦自己知。刚才虽然勉力将罗维钧左拳上发出的内劲撕扯开,又全力一拳震伤罗维钧,但是自己本已大有好转的内伤,却在这一拳上又被触发,更趋严重,暂时是无法全力出手了。
不过他还是凭着那点还能自由调动的真气,施展自己的绝踪步法,在罗维钧身侧倏忽进退,摆出一副寻找时机再次发动攻击的样子,干扰罗维钧的注意力,为另一边的项怀诚制造机会。
罗维钧在薛锦南再次进攻之前,凭着一条左臂使开赤鸿刀,赤光漫空,连连将项怀诚劈退。他寻隙抬眼看了一下吉炳轩那边,发现吉炳轩和冉元致两人联手,死死抵挡住林绍一人的进攻,竟也是落在下风,心中不由得暗自着急。
吉炳轩使得是一把长戟,这种兵器本是战场争雄的兵器,江湖上使戟的不多;而那冉元致,所使的却是一条一丈六尺长的绳镖,两人都是长兵器,互相配合,要将林绍的攻势封在外面。
但那林绍隐藏了十数年的实力实在有些骇人,赤手空拳,也不使兵器,竟是仗着自己迅疾诡异的身法,连连避开两人的兵器,抢近身去进攻。
所幸吉炳轩和冉元致互相配合,当一人被林绍攻击时,另一人必定相救。林绍也不敢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去抵挡对方的兵器,只得放弃攻势,飘身退开,继续寻找机会。
如此一来,倒像是林绍一个压制着两人的兵器,抢占了攻势。而吉冉二人,手中的兵器更多的时候是为了救助同伴,反被逼得手忙脚乱。
罗维钧看到这种情况,如何能不着急?要知道冉元致身上被福印一棍打伤的肋骨还没接好,如此大战,必然难以持久,一旦伤势影响到动作,就是两人落败之时。
在外围,吉炳轩的一百精锐,若论平均实力,定是高于林绍和李修茂的手下,但是人数上的差距,却是他们的实力无法弥补的。在这种四面受到围攻的混战下,弓箭的优势……
根本无法发挥,只能放弃弓箭,凭着兵器拳脚对敌。
那些凌波堂和飞云堂弟子本来因为对方是帮中兄弟,虽然不得不互相厮杀,但是手下还有分寸,处处留情,尽量将对手击伤或者生擒,不下杀手。但是李修茂从原洛阳分舵带来的那两百人却是心狠手辣,毫不留情,第一次交锋,就下狠手,或三人,或五人互相配合,将十几个凌波堂兄弟当场斩杀,分尸。
凌波堂其他兄弟见此情况,又恨又怒,双眼都红了,哪还记得对方是本帮兄弟,手下也不再留情,必求毙命!
飞云堂的兄弟受了两方的感染,更见到自己几个兄弟惨死于凌波堂弟子手中,也控制不住了,开始发狠。
本是帮中兄弟,互相残杀却都已不留情面,杀招齐出,只一小会功夫,凌波堂近百精锐弟子,就被杀死三十多人。当然,林绍和李修茂手下武功较之那凌波堂精锐有所不如,虽然占着人数上的优势,但是在这刚开始的交锋时,却并不占便宜,在杀死对方三十多人的同时,自己也倒下了五六十人。
刀剑闪光,血花飞溅,满地碎尸,大多血肉模糊,其中不乏残肢断臂。兵器相击声夹杂着呼喝喊杀声,将本该令人闻之心惊的惨呼呻吟都掩盖了下去。
那十几位分舵舵主看着这一切,有些迷糊了,不是要叫项怀诚起誓再交代一些情况么?怎么瞬息之间,就演变成这种难以控制的局面了?
他们站在中间,除了跟林绍有些勾结的几个,大多数都是有些迷茫,有些疑惑了,今日这局面,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几个杀红了眼了帮中弟子,看到这十几位分舵主不是自己这边的,却站在中间,实在碍眼。也不顾对方是谁,竟然挥刀向这些分舵主招呼上来。
这些人都是黄河帮这天下第一大帮的分舵舵主,能在外独当一面,武功自然远非这些帮中弟子所能相比的。那些受了攻击的分舵主三拳两脚,就将攻击的弟子打倒。他们也分不清是非了,所以下手很轻,只是将那些人打到在地而已。虽然对一个普通弟子敢冒犯自己极为恼怒,但是在这种情况下,还是先不要计较吧,等眼前的混战分出结果再说。
可惜这些分舵主手下有分寸,那些普通的帮众心中可没分寸,看到他们竟然打到了自己兄弟,以为也是敌人一伙,立刻有更多的人向这分舵主挥舞这武器扑上来。
于是在这场混战之中,在某个局部却又有另一番局面,四周的普通帮众前仆后继向中间的十几位分舵主发起一**攻势,但是被那些分舵主一次次将攻过来的人制服了。或分筋,或错骨,或点**,或闭脉,或卸下关节,每个人都施展出了自己拿手绝活,就是不真正伤到对方性命,然后又将这些个被制服的弟子扔出圈外。

这种局……
面持续的时间并不长,几次进攻失败之后,那些普通帮众或许是看到这十几人不好惹,不敢上前挨揍了,又或许是从对方比较温和的手法看出这些人不是自己这方的敌人,因此不想继续不务正业节外生枝了。而一旁的李修茂虽然断了一臂,不能再与人交手,却还会指挥,见到自己这边的手下一个劲围攻那十几名分舵主,也是着急,连连呼喝阻止,将自己从洛阳带回的那些手下都赶去围攻凌波堂精锐。剩下的飞云堂弟子见状,也明白过来,就绕开这十几位分舵主,专心去找凌波堂的对手厮杀去了。
“叮叮叮!”罗维钧赤鸿刀使开,全身上下如同一片赤光护体,又连续挡开了项怀诚三剑,同时感觉到自己左臂终于摆脱了薛锦南内劲的纠缠,已经用自己的真气将薛锦南侵入左臂的真气逼出。但是左拳受伤,却是不能再用左手对敌了。
心中也在奇怪,为何那薛锦南在一旁纠缠,却没有真正向自己发动一次攻击?若是他趁着自己对付项怀诚时再像刚才那样来上一拳,只怕自己已经命丧当场了吧?
忽然想起这薛锦南身上带伤,莫非他刚才一拳已经触发伤势?罗维钧猜测道。既然如此,试他一试!
罗维钧挥起赤鸿刀,接连向项怀诚狠劈五刀,一刀猛似一刀,将项怀诚劈得连连后退,罗维钧却故意露出左侧的破绽,看那薛锦南会不会进攻。
当然这几刀,罗维钧都留有后手,看似一往无前的猛烈,其实随时可以回刀自救,就算薛锦南攻来,他都来得及变招防守。
但是那薛锦南似乎只是在另一边作势要攻,却并不真的出手。
原来如此!罗维钧心神大振,既然你已受伤,无法再真正发动攻击,那么机会就来了。
罗维钧边战边走,脚下不断变幻方位,慢慢向吉炳轩那边靠拢。
唰唰两刀,又将项怀诚逼退一步,罗维钧忽然刀势一变,向林绍后腰斩去。
此时冉元致已经旧伤发作,正有些渐感不支,见罗维钧挥刀斩向林绍,精神顿时大为振奋,全力是展开绳镖,封死了林绍左右闪避的空间。
吉炳轩却是挥动他的大戟,仗着长兵器之利,越过林绍,一戟横扫,大戟旁边的月牙横刃迎着薛锦南脖子勾啄过去。
薛锦南此时怎敢跟敌人接触?一接触,自己内伤发作的情况就要露馅。见长戟勾来,立刻闪身避开。
林绍警觉到背后的刀锋透出来的杀气,看到对面冉元致面上神情,知道定是罗维钧的赤鸿刀攻来。他在先前看到罗维钧一刀斩断李修茂手臂时,心中对罗维钧的赤鸿刀已经充满了畏惧感。料知是赤鸿刀瞄准了自己后腰,哪敢怠慢,立刻往左侧移身避开。
林绍的身法也是迅疾,避开了罗维钧这刀,但是却被一旁冉元致的绳镖候个正着,“……
噗”一声,镖尖**林绍右肩。
吉炳轩一戟逼开薛锦南,也不追击。见林绍这边有机会,长戟一收,从罗维钧和冉元致之间收回,又猛然刺出,戟尖直指林绍咽喉。
林绍伸出左手,拉住了冉元致刺在自己右肩的绳镖,就要使力后拽,将冉元致拉过去。根据两人的功力深浅,他有自信可以将冉元致拉近,然后用左拳对付,除非冉元致放弃自己的兵器。
但是还没发力,竟然看到吉炳轩的长戟奔着自己咽喉刺过来,自己若再跟冉元致较劲,怕是要被吉炳轩所乘。一咬牙,拔下绳镖,迅速退开。
一道鲜血随着镖头被拔下,从林绍右肩前喷射而出。
罗维钧并不追击林绍,而是回转赤鸿刀,又挡了重新扑上的项怀诚两剑,且战且退,退到冉元致身侧,低声问道:“怎么办?”
冉元致还没回答,吉炳轩已经开口:“杀出去,到我水师!”
他刚才一直跟冉元致合战林绍,落在下风,危机重重,要全神贯注,不敢有丝毫分心,连周围的喊杀声和惨叫声也只做充耳不闻。待罗维钧一刀解除两人危机,他连忙向周围环视一圈,看到自己带来的兄弟已经只剩不到一半,心痛之余,也知道今日再无取胜的希望。最好的结局,就是跟罗维钧冉元致二人杀出重围,逃离总舵,回到水师,然后联络各处分舵,等待机会再回攻总舵,拨乱反正。
罗维钧点点头道:“薛锦南身上有伤,对方没有别的高手。要杀出去,我们三人该有希望,但是其他兄弟……”
“少帮主,此时不能再有妇人之仁!”冉元致低声提醒道。
吉炳轩双目含泪,也沉声道:“为了本帮大事,也只好对不起这些兄弟了!”
“好吧,待会我喊话分散他们注意力,我们一起走!吉堂主开路,冉堂主中间照应,我来断后!”罗维钧分派了三人的任务,几句话间颇有些指挥若定的少帮主风范。
冉元致看了罗维钧一眼,欣然点头,眼光中却闪着一丝泪光。
“师父!你终于回来啦!”罗维钧忽然看着外面大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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