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血战突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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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所有人听到罗维钧这句话后都转了一下头,有人欣喜有人吃惊。
没有人,江岚并没有出现。
罗维钧却在斜眼观察薛锦南和林绍的神情,发现两人脸上同时微微变色,薛锦南的神情变化并不明显,只是转头看了一下,林绍却是两眼顿时睁大,迅速扭头看向外面。
看来这两人说师父已死,未必就是实情。罗维钧通过两人神情变化,暗中下了判断。趁着大家都被自己一句话引得有些分身,罗维钧低声向吉炳轩和冉元致两人喝道:“快走!”
吉炳轩反应过来,挥舞着一丈多长的大戟,向外围攻去,同时大声喝道:“凌波堂的兄弟们,跟着我!”
大戟这种战场争雄的长兵器,在吉炳轩手上发挥出了极大的威力。剁、刺、勾、片、探、挂、掳、磕,吉炳轩使戟,毫无花巧和虚招,直来直往,竖劈横扫,凭着手中一杆长戟,杀入外面的包围圈。
戟,有枝兵也。这种兵器,比枪多了旁边的月牙小枝,练起来并不容易,但是能将戟使好,自然比枪多了许多妙用,更增威力。相传三国时第一武将吕布就是使戟的高手,一杆方天画戟,威名更在诸如青龙偃月刀和丈八蛇矛这些兵器之上。
吉炳轩的戟浑身精钢所铸,重有七十多斤。一杆长戟突入敌阵,宛如一条入海蛟龙,摇头摆尾,兴风作浪。只见那杆长戟刺来,戟尖挑飞一人;一个横扫,用旁边的月牙刃抹断两个脖子,鲜血喷溅,人头飞起;长戟收回,顺带用小枝勾倒几人;猛力一磕,凭着长戟的杆长体重,又磕飞几件兵器。
吉炳轩面前的敌人都是林绍飞云堂的普通弟子和李修茂从洛阳带回的手下,凭武功哪是吉炳轩的对手,更何况此时吉炳轩并不使小巧机灵的功夫,一条大戟所使的完全是战将冲锋陷阵时的功夫,撞着就死,勾住就伤,磕上就飞。一时间,鲜血共碎肉四溅,断刃与人头齐飞。吉炳轩挥动着这杆恐怖的杀人利器,只三五下刺出,横扫,收回,就杀开了两丈空间。
冉元致紧紧跟在吉炳轩,他可以看到吉炳轩咬紧了牙关,脸上的神情不是凶残,而是不忍。虽然不忍,但是手下毫不留情。冉元致明白吉炳轩的感受,毕竟对面的,都是帮中兄弟,如此死在自己手下,谁的心里也不好受。但是目前唯一的生路,就是要靠这样杀出来。
杀出去,才有希望。
冉元致明白这一点,所以也没有手软。有在吉炳轩戟下幸运避开的漏网之鱼靠近,冉元致的绳镖就会飞出。他虽然身上有伤,但毕竟是黄河帮四大堂主之一,武功造诣不浅,这些普通帮众,没有林绍的身手,哪里逃脱得了。每一个死在冉元致绳镖下的人,都是咽喉中镖。
冉元致的绳镖跟吉炳轩的大戟又有不同。大戟是重兵……
器,威猛绝伦,绳镖是软兵器,轻灵诡异。他知道自己身上有伤,消耗不起,所以每一镖都是计算好最佳的角度、力度和距离,飞出去刺中对方咽喉,立刻收回,绝不多消耗一分力气。
但是冉元致的绳镖,也是变化莫测,只见寒光一闪,已经插在敌人咽喉,又是一闪,鲜血喷溅,尸体倒下,镖已回到冉元致手中,一时间,竟没有一人能接近他们两人一丈五距离内。
再后面就是罗维钧,他是三人中武功最高的,赤鸿刀更是神兵利器,而且他自身的内力修炼方法与众不同,可以迅速恢复消耗的内力,让他不必担心内力消耗的问题。
所以罗维钧的作战方式又与吉炳轩的一往无前和冉元致和紧贴吉炳轩不同。他并不拘束于原地,而是绕着冉元致左、后、右三侧,凭着自己的身法,飘忽不定,四面出击。当真是瞻之在前,忽焉在后,声东击西,指南打北。任何一方有敌人靠近,罗维钧不待他进攻,就立刻主动出击,一刀劈砍,立刻退回。
赤鸿刀加上罗维钧本身的实力,让他对付起这些普通帮众来,更是如摧枯拉朽,手下根本没有一刀之敌,只要接近到罗维钧认为危险的距离范围,被他选定为目标,没有一人能多站立两个呼吸。一道赤光掠过,不是开膛破肚,就是一刀两断,最幸运的,也要掉两个胳膊一条腿。
当然有一人例外,那就是项怀诚。林绍被冉元致刺中右肩,战力至少减了一半,再加上心中对罗维钧赤鸿刀的畏惧,使他一直在旁观望,不敢靠前。薛锦南从罗维钧的举动中已经知道自己的内伤被对方察觉,干脆不再浪费功力佯攻而加重伤势了,站定了运起体内真气压制自己的内伤,他的内伤发作,已经到了非治疗不可的地步了。所以他们这一方的高手,只有项怀诚一人还在进攻。
罗维钧对项怀诚的剑法和身法都不敢轻视,但是他知道对方的功力不如自己,经过这么久的打斗,对方又没有自己轻易恢复功力的妙诀,自然是越来越差得远。

所以罗维钧遇到项怀诚攻击,都是不管不顾,对他的剑法视而不见,直接一刀硬劈。管你的剑刺到哪里,我一刀将你劈成两瓣儿,你总不能不当一回事吧?
项怀诚自然不敢让对方的赤鸿刀将自己劈成两瓣,他就要闪避,就要抵挡。
一抵挡,刀剑相交,项怀诚内劲不足,就要吃亏,立刻被罗维钧一刀劈退老远,连退几步才能止住退势,卸去赤鸿刀上传来的内劲。他不敢不退,若是不退,硬抗罗罗维钧的一刀之威,他怕是要立刻被震伤内腑。
罗维钧趁着项怀诚后退调息,再次组织攻势之间的间隙,左右出击,将靠近的敌人斩杀当场。
项怀诚却是功力消耗越来越大,一次次被罗维钧劈退得……
越来越远。他终于惊讶于罗维钧经如此大战,竟然功力没有丝毫损耗,看到前面吉炳轩就要杀出重围,心中也暗自着急。
薛锦南和林绍心中,自然也跟项怀诚一般焦急,只恨自己受伤,不能出手。
凌波堂的精锐得闻吉炳轩招呼,渐渐杀向这边,向三人靠过来。
罗维钧见状,大声喊道:“兄弟们,围在冉堂主周面,注意护住左右两翼,前面交给两位堂主,后面交给我,我们杀出去!”
“杀!”仅剩的三十多凌波堂精锐慢慢在冉元致后面靠拢,前面有两个堂主开路,后面有少帮主亲自断后,他们只要应付两边的敌人,形势顿时有所好转。这些精锐弟子,武功本在对方那些普通帮众之上,这一不再受四面围攻,互相配合着守着两翼,竟似铁桶一般,围成了一团。林绍手下攻之不进,战之不退,一轮冲击,反而是自己一方又在对方这阵势边上倒下了近二十人。
罗维钧一看这情势,其他尾随接近的敌人,有凌波堂精锐可以对付,自己正可以腾出手来,解决掉阴魂不散一般的项怀诚。
这时项怀诚刚好又一次退开后挥剑攻上来,罗维钧从对方剑尖上的光芒,以及散发的剑气上判断,这对手已经功力大减,正是自己一刀取胜的时机。忽然心中一动,想到福印与自己交战时的爆喝声,罗维钧气运丹田,轻轻运转,在项怀诚一剑刺到离自己还有四尺时,忽然吐气开声,“咳!”一声爆喝,同时挥手举刀,赤鸿刀随着这声爆喝,向前劈落。
如果说福印的喝声像雷霆霹雳,刚猛暴烈,那么罗维钧的这声爆喝,更像是黄河怒浪,奔腾咆哮,气势惊天动地。
所有人都被这一声爆喝吓了一跳,正在调息压制内伤的薛锦南也不例外,只觉得心神一震,全身真气忽然一阵混乱,在自己经脉里到处流窜,内伤不但没有治疗好,反而加重三分。这种意外效果,只怕是发出这声爆喝的罗维钧始料所未及的。
项怀诚自然也被这声爆喝惊骇得心神微乱,剑势稍缓。
罗维钧立刻抓住机会,赤鸿刀不劈项怀诚手中剑,却奔着项怀诚握剑的右手劈去。
赤鸿刀上的赤光顿时猛涨,三尺刀身,竟然化成五尺长的一道赤色光芒,耀眼夺目,在这一瞬间,将项怀诚的炫目剑光也掩盖过去,让他手中宝剑黯然失色。
项怀诚见状更是心中一颤,连忙撤剑收手。
手是收回来了,剑却没有收回,“铛”,一声清脆响亮的刀剑相击声,将全场的喊杀惨呼声盖过。跟着就是一声轻微的宝剑落地声,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却是谁也没有听清楚了。
项怀诚握剑的右手虎口迸裂,一丝丝鲜血往外渗出,整条右臂连同右半身都被这一刀震得麻木了,握剑的五指松开,宝剑掉落。
“唿”……
,又是一刀劈落。
乘胜追击!罗维钧不想放过这人,趁机挥刀进攻,要将这项怀诚一刀斩杀。
赤鸿刀势头不减,赤光耀眼,刀风凌厉!
项怀诚虽然身法迅疾,变幻诡异,但是被罗维钧劈落手中宝剑的一刀震麻了半边身体,竟然无法发挥自己的身法闪避。
眼看项怀诚就要毙命于赤鸿刀下,忽然一道人影闪过,用肩头将项怀诚撞飞,自己迎上了罗维钧这一刀。
罗维钧不管是谁救下项怀诚,既然他要救这人,自然是敌人。虽然感到意外,但是手中赤鸿刀毫不停留。
赤光闪过,飞溅出的血光分外绚丽而刺眼。
这时才看清那人竟是原洛阳分舵的舵主李修茂。
李修茂第二次身中赤鸿刀,第一次是断了一臂,第二次却是从右肩到左边腰侧,整个胸部被赤鸿刀劈开,身体软软倒下,只有左手的手指还能微微屈两下,马上就不动了。
“三叔!”被撞飞的项怀诚半跪在地上,一声悲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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