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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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春婆婆家以南一直到临街的地方还有两分左右的空地,平时大家伙儿胡乱堆放些麦秸、柴禾之类。只是到了秋末,这些柴草堆就会被重新归弄,每家都会清理出一块空场用来挖菜窖储存大白菜。这白菜窖大体上都是宽两米、长三米、约有大人的一人多深。一个菜窖有时要挖挖停停几天才能完成。等窖坑挖到一定的深度清理干净底部的浮土,让窖底成为一个硬底。然后纵身把着窖坑边沿上到地面,围着边沿用平板锹清走浮土,围着圈儿排上一整圈玉米茬子,再找来六七根要比碗口粗的槐木、柳木、榆木或者其他的硬杂木,均匀横放在坑沿儿的玉米茬子上,最后将捆成一个个小捆儿的高粱禾秸或玉米秸密密地覆盖在已经放好的杂木上,只在窖面的一端留出一个能容一个人进出菜窖的窖口。禾秸铺好后,就把从窖坑里挖出来的堆放在四周的沙土重新攒回窖顶,只在留作窖口的一端一角保留一个斜面,便于人们上下菜窖存取大白菜之用。到了立冬节气,那些颗儿大心儿满的大白菜就被人们运回了家,剥去无用的菜帮儿和烂叶,然后三两个人站在窖外,一个人钻进菜窖,规整好高粱秸、向日葵杆儿等铺底儿必需的东西之后,窖面上的人就会一颗一颗的把菜顺手扔下,而站在窖里的那个人像接球一样的两手一伸一抓,一颗颗白菜就被接了过去,整齐的堆放在菜窖的三米长度的两端。经过这种方式储存起来的大白菜不冻不烂,整个冬天无论啥时间拿出来都是水灵灵的。滦州人这种存储大白菜的方式由来已久。
刚刚挖好了菜窖的宋锡回家喝水去了。走之前,见宋来和热妞正在玩湿湿的沙土。热妞连跪带爬的的在那儿玩着,小脑瓜儿上梳着两个朝天翘的小辫儿。她安静地用胖胖的小手把沙土堆成一堆堆不规则的形状,而大来,最初还自己一个人玩儿,后来就凑到热妞身边,抓起一把沙子高高举在正玩儿得起劲的热妞的头顶,小手指轻轻搓动,一股细沙就顺着指缝细细地流下来,正漏在热妞的头上,热妞没有反应过来,浑然不觉。

“热妞,来,给你漏粉儿!”大来边漏细沙土边说。
“大来!别漏了!”喝完水重又返回的宋锡看见了,大喝一声。
大来也没有反应。他也完全沉浸在”漏粉儿”的乐趣中了。
“啪……”宋锡的一巴掌重重地打在大来穿开裆裤的的**上,顿时他的**上出现了五个红红的大手印。
“哇!”大来这才回过神儿来,停止了漏粉儿。泪水把手上的湿土和成了泥,再用手在脸上一抓一抹,顿时成了一个花脸。
“走,回家去!光淘气,喊你都听不见!”宋锡把大来拉到家里,然后让他直溜溜的垂手站在面前,开始了长篇训话。大来无奈地站着,听着爸爸讲那些怎样怎样做人哪,怎样怎样听话呀啥的大道理。说到后来,宋锡实在是没得可说,话语就稍稍有些停顿。大来以为爸爸已经“训”完了话,抬腿就想走。宋锡看出大来的心思,说:“等等,还没说完哪!”于是大来重新站好,昏头昏脑地听着宋锡滔滔不绝的地重复讲着如何如何做人的大道理。直到一声:“去吧!”他才如卸重负地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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