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访迹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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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是出奇不意,出奇者那老丐自携一筐上船,不意者那筐中自也藏着一个人来,如此闻风而动蹿筐而出,一刀直取撑船堕贫公。
“哎,这便如此的?”
谁知那堕贫公自也有数,早个防备在心,陡然变故大不慌张,一手持篙反身爪取,竟着一下叼住来袭者手腕,明晃晃之刀便是伸缩不得。
“啊呀。”
那蹿筐之人受制喊疼,飞纵之身随之坠落,两眼不及看那下脚去,忽个一下臭水四溅,他个难免落入屎筐之中。
“着家伙。”
筐中之人蹿将出,那老丐也是顿起反应,脚下抽取那打狗杖,喊喝挺击船头。
“啊。”
堕贫公喊声既出,那杖也不免戳到,忙个手指一紧扯起那屎筐之人,就势将那杖棒靠挡出去。
“啊呀喔。”
身子挡去卸杖力,挨着痛也不会甚痛,不过船小舱窄无余地,这被着一甩便要冲河去,持刀小子又惊声。
“这便回来。”
手指钳腕一把力,堕贫公直将人拽回,脚定筐也稳。
“嗨。”
救得我回来,顺势便出招,那小子暗中又是抽取,腰间一刀再个挺将出。
“好,果然双刀的。”
堕贫公眼明手快,如钳手指一使力,将人方向一带转,你刀必得偏刺出,叫人哈哈笑:
“九猴子,便是这双刀杀了两名公人来?”
“贼头,果然不是一般人来。”
眼见身份被人识破,那老丐必得拼命架势,背心将着九猴子一把提起,另手杖棒插着你个卵裆挺击而出。
堕贫公早也防你一招,你个人提随你提,你个杖来必回避,手指一松脱开钳人腕,九猴子正正落在那钢杖上,他个笑喊道:
“啊,盗天侯,你这可识错人了,你怎个白将军的故人都不识了呢?”
“啊呀,我的娘啊。”
险险就戳了副卵子去,九猴子唬着叫,已被盗天侯一杖挑起半天高,凌空猴活脱,双刀一转又是直刺船头而来。
“啊?你便是自己人?”
本意一气呵成杖再击,那盗天侯听声忙收手。
“哎,自己人,你个九猴子,休要杀错人了。”
眼见九猴子高处又是杀手到,堕贫公将着一手竹篙直挺前。
“啊,这哪好?”
前扑无路,落下无根,那九猴子实也猴灵,双手一搭脚缠上,直接便攀住你个篙头之上。
竹篙吃重一下沉,一下坠势又定住,原来那堕贫公只手好力气,硬生着将你连人带篙都持住,盗天侯见下喝彩:
“好功夫。”
“呔,你个到底何人?便不是阴房一路么?”
九猴子居高临下,犹是持刀相峙。
“喔,盗天侯,你个真也老眼昏花的,不识得我为谁来?”
那堕贫公已是全无戒备,将头往前一伸任你瞧,你个到底还识与不识?
“啊?你是?”
一张赤黑黝黝沧桑脸,多也记忆不得了,盗天侯满脸狐疑,直是摇头来。
“哈,好你个盗天侯,才刚还白将军方谋事说来滔滔不绝,又是大斧又是大锤的,如何转头见到真人又不识人来?”
那堕贫公话说声气,竟是佯怒了的。
“啊?你是?你是?”
似是而非相熟气,盗天侯终究一时不敢相认眼前人。
“哈,老哥,这也难怪你的,这一去便是三十年了的,我个当时二十不满的小伙子,如今已近五十上,便是换了我自己,只怕也是想认都不敢认的。”
堕贫公自感叹,随后揭谜底:
“盗天侯,当年白将军帐下,那斧军带队有位鲁大斧,你可还记得?便也与你一同喝过酒的?”
“啊,啊,是,是,鲁大斧,我可还记得,便与我一同喝过酒的,难不成你是……?”

盗天侯应应声,手中之杖却是反而握紧了。
“那你记得了斧军的鲁大斧,便还记得那锤军带队的却为谁么?啊?”
那堕贫公话说么,将脸更是凑前去,随之一手指点自己让人识。
“啊?莫非?莫非?你莫非是大锤?霍大锤?”
这一点之下恍然悟,盗天侯几乎辨识下。
“是啊,盗天侯,我便是大锤呀,白将军手下锤军的霍大锤,当年军中也是跟你好好比过酒量的。”
你个终于大认识,霍大锤几乎就要垂下泪来。
“啊,啊,你是大锤,霍大锤啊?你个怎会在此处,这般样式来?我们这可真是三十年不见了,想认都不敢认了的?”
话说惊喜交加,将着手中之杖一弃,盗天侯径着要与你握手。
“啊,这便一言难尽,你个自难再认出我。才刚在着城里,你个码头上一现身,我却将你个猴头猴脑一下辨识了,盗天侯,你个几十年来,倒真是本相不改啊。”
霍大锤话说着,手中竹篙便是一摇甩,出声道:
“哎,你个九猴子,还个不快些下来,也不怕累折了我的手,一歇无法撑篙的。”
“哎,你便是那雷锤电斧中的霍大锤么?几年前盗了宜兴府库官银,还遭官府通缉的霍药师?”
九猴子猴子蹿下落舱间,两脚屎汤先不顾,却将你个身份底细通报无错漏。
“怎个说?你们也知道我个后来所为,又叫着霍药师的?”
这便轮到霍药师大吃惊了。
“知,你们随那方谋事在着龙隐镇头隐居下,便是四手龙王一手安排下的,江水帮中之人却也绝少有人知。如今的江水帮新帮主孔邻玄,大锤你或也知道,他个早年便是脱开江水帮隐世了,直到三年前江水帮有难,他个才是重出江湖,代理一帮之主。这孔帮主从前只在昆山莼菜桥头开一酒馆,我个算着与他知根知底旧交,这些年江水帮中大乱,出了不少叛徒内奸,他便也借用我这老手,一一个追杀铲除,这回在着城里诱杀阴阳剑胡思功也就是了。”
这话说便长了,三人索性撑船去靠下岸,避人所在详说下:
“正因为我非江水帮中人,更为可靠些,所以孔帮主还有另外一桩机密事吩咐下,便是要我师徒走动江湖时,找寻方谋事与你们来。他便说这为老帮主四手龙王托付,你们在着龙隐镇隐居,却为阴房曾公公所追杀,具体原委不便告之,不过从前白将军方谋事对于江水帮总也恩重如山,我们便是不惜性命,也要设法探得你们下落,相助你们行事来。”
“啊?果真是么?看来那四手龙王老帮主,还有现在这孔帮主,果真个重情重义啊。”
闻听一番话,霍药师难免大感怀。
盗天候也是感慨:
“是啊,是啊,你们个个原为朝廷大功臣,我虽个不知朝廷因何事反要追杀,总也想着你们原为忠义之人,理当竭尽所能相助来,这两年走东走西的,好歹将着方谋事寻访着了,……。”
“啊,便是方先生真个还在么?”
霍药师听下大欣喜,忍不住欢声出。
“是啊,方先生便是好好的,在着龙湾头开着窑呢。不过么,对你个霍药师,我却遍访不出下落来。”
故人重逢上,盗天候多也快活:
“所以才刚我只以为你要冒称鲁大斧,恐怕又是阴房乌衣的,差点又要一杖击过来,你不想想,大斧早就十年前已经死了的,谁个还能冒名顶替来?”
“啊,大斧,大斧便是死了么?”
乍听之下五雷轰,霍药师一记惊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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