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旧人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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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朱七八,朱铺长,这便就走哪个好?我这难得一回到这龙隐来,你个也不与着叙叙旧的?”
见你如见鬼,眼见朱七八吓来魂魄散的,那官人只是嘿嘿笑,转头朝向闯门之人一施礼:
“这便因着官眷在此,底下人却不知礼,在此阻拦冒犯了,还请你们原谅则个。”
他个转头又是提醒朱七八:
“朱铺长,这便是哪家的贵人?你个也与着介绍一说。”
“啊,啊,朗老爷有所不知啊,这便是我们龙隐鼎鼎大名的神医小居先生。这便是他家的居大师母,便是,便是……。”
朱七八抬上场面顿时长脸,赶紧将着小居神医隆重推将出,随后请出阿凤师母,却也身份可说不可说,于是忙个两步上台阶,凑近你个朗儿爷耳边轻声说:
“她个便是小梅花手,吴门三子的大小姐呢。”
“啊,原来是神医小居先生,还有大师母归大小姐,真个是久仰大名,失敬失敬。”
居大师母,也为归大小姐,不过总以归大小姐更为声名,那官人道来正也不伦不类。
“啊,这便失礼了,失礼了,请问您是……?”
小居先生也是人前答礼,眼前之人似曾相识,又个假意陌生。
“小居先生,大师母,这便是老京城里的朗总管了,便是阴……。”
朱七八转头换介绍,不过才是一个阴字待吐口,自觉自家舌头已是凉飕飕,硬着话说一半又个死咽下。
“啊,在下王朗,江南明房管事,今朝便是护着我家曾大人宝眷在此一游,不想外人打搅,故而门口有所设禁,不想却是冒犯了神医的,真个大大罪过,大大罪过。”
你个朱七八欲吐还收,王朗却个自露身份,明房阴房虽然统归一处,他也自知阴房却要更为声名狼藉,于是明房向外报称。
“啊,原来是王总管,失敬失敬。”
江南明房阴房执掌曾禾曾公公,手下便有一位得力干将王朗,铁面阎罗朗儿爷,江湖之人便是人皆共知,不过他个多也暗藏行事,一般多闻其名少见其人,鼎鼎大名如雷贯耳,小居先生忙又礼敬你个官人,意外不出也要装着大意外。
“喔,我说呢,如何这般气派大来,鬼不近人不近的,原来是阴房曾公公的家眷来此了啊,他个倒是可以横着就拿鞭拿刀抽人砍人无顾忌,真个天王老子一般的,哪怕他个只是人家家里的奴才呢。”
小梅花手识你不识王朗的?眼皮一掀瞟白来,她也是姑奶奶独无惧:
“这说到官家亲来皇家戚,却也有狗眼看高看低的,我个草桥居家,好歹当今万岁也有着高看两眼的,偏偏你几个看门狗奴才,却个有眼无珠白瞪来。”
“啊,是,是,居大师母说的是,我这便是知道的,便是当年小居先生与着归大小姐的婚事,还是贡巷上老皇舅撮合做的正媒人呢,他个贡巷上老皇舅,才是真正个人前显贵呢,这便都怪我个手下有眼不识,有眼不识,王朗还请诸位休要与着一般见识,大人大量原谅则个。”
谁也不想着阴房赫赫有名总管王朗,居然这般恭敬谦卑的,全不似江湖铁面阎罗之传说,不过一脸转去又一脸,他个一声训下:
“还不一个个滚过来,与着神医一家赔罪的?”
这才叫做的,一心充大头,却得打肿脸,那三名守门随从,平时作威作福也惯的,不想一朝吃苦头,被着个女流打得七零八落,心中不服面上服,忙着拱前来礼拜不已:

“啊,这便得罪神医了,这便得罪神医了,还请见谅则个。”
“哈,你们几个也休要不服气的,你们可知道,将着你们教训了的是谁么?她个便是吴门三子归二侠于三侠家的大小姐,江湖人称小梅花手便是,你们与着她个来交手,正是活该挨打的,也是活该你们个运气挨打的。”
眼见几个手下如此不得力,王朗总管难免又要劈头骂,不过转头又换笑脸来:
“其实啊,我们曾大人的家眷,居大师母当年在个居平清先生五十大寿宴上也是见识过的,便是我家太太还有两位小姐,也有与着同桌吃饭的呢,不知居大师母记得不记得的?”
“啊,是啊,那年曾大人是带着太太小姐都到场的,我个还有印象的。”
未等你个大婆接话,小居先生先个抢话答了,回头再转问:
“阿凤,你个总也还记得吧?”
“是啊?便是那位太太么?后来一下晕过去了的?”
阿凤似曾记忆,抬眼想一想再说。
“啊,这便有打架么?是个谁打谁?谁打赢了谁的?”
这便门口才平定,门里忽就跑出两个姑娘来,大则十五六岁,风风火火不刹步,盯着你几个垂头丧气门卫问:
“你们张三李四的,便是又与着别人寻架么?你们这便打赢了还是打输了?哎哎哎,怎个一副哭丧脸,便肯定未有打过人家的。”
“啊,姐姐,他们便是打输了么,我便告诉娘去,他们并未有欺着别人来。”
随后个十二三岁小姑娘,白白嫩嫩更为娇巧来,一说你个下人打人反遭打,竟着大松一口气来。
“嗨,便是你们谁打了这张三李四的?这阴房乌衣都敢打,还打得过,真个也算好样的。”
这大姑娘分明大小姐,脾气总也大霸道,不过无礼归无礼,对外还算有客气,对内便是幸灾乐祸了:
“王叔,你个便是带了什么好手下,就个这般不堪一击的?还个跟在我爹爹阴房做乌衣呢,不如先个打发出去,送到西山给先皇帝守陵了事。”
“啊,他们便是阴房乌衣么?居大师母便将他们打了,这便无事的么?”
你个阴房之人挡在前,居家倒也大无惧色,便是一帮镇头乡邻至此明白耳听说,吓的敢退不敢进,纷纷怯步回缩去。
“阿娇小姐,你也休怪他们太无能,你可知道他们与着交手为谁的?”
一见你个大小姐,朗总管转而和蔼了。
“谁啊?他们便是哪家的王公大人不成?”
所谓官对官权对权,谁个大来谁打谁,曾家大小姐从来官场耳濡目染,自知比横自是比势力。
“非也,非也,他们却不是什么王公大人,阿娇啊,这小居先生居神医你可也知道的?”
王朗只是嘻嘻问。
“知道啊,他个原是草桥居家么。”
阿娇答也爽的。
“那他个小居先生夫人,你个常要提起的吴门三子小梅花手,你个可也知道的?”
王朗便是拿眼将着居大师母示意来。
“啊?便是闯了江水帮苏州堂口,会着袖箭梅花针打人的小梅花手么?”
阿娇小姐话说惊喜,相信不相信,转脸盯住你阿凤,便是无限崇拜之情:
“你个便是?小梅花手,吴门三子半面子梅花手的女儿?你个就会使袖箭梅花针打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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