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马超府内,马岱才说了句今早听闻子龙大哥昨夜为保护主公,被刺客所伤。马超整个人都跳了起来,大吼道:“刚才在驿亭为什么不说?”起身就要出府。
马谡现在知道军师为什么要他看住马超了,就是不明白孔明是如何知道会发生意外的。见马超要走,忙拦在那里,“子龙到底怎么样了,都还不清楚,现在在主公府上,我们怎么好随便就闯了去,不如先叫人打听一下,问清楚了马谡愿陪将军一起去探望子龙。”赵云毕竟不是在自己家里,随时随地可以去看,主公的府地未经允许,不可以随便出入的,何况现在已近黄昏,多有不便。
马超就是等不及,非要马上就去。心想上次也是为了救主公而受了伤,这次又不知道伤成什么样子了,子龙做事从来就是想着别人,很少顾及自己。马岱也很想看子龙大哥到底怎么样了,但一想到前几天私入主公的寝宫探赵云,被魏延留住又训了一顿,总觉得大哥这样子去似有不妥。“马谡将军说得对啊,子龙大哥在主公那里应该会有很好的照顾,还是先让人打听一下吧。今晨听到消息时,我也吓了一跳,不过并不是很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那我们就一起到主公哪里去问清楚。”让别人问,还不如我自己问呢,反正我就是等不及,非要马上见到子龙。
马谡无奈,只好陪着两兄弟,一起前往刘备的府地,此时天色已渐暗,才到门口,就被守卫拦下,说主公有令,任何人都不见。马超问起赵云的情况,却被告知,已经被军师送去大营,由军师亲自照料。
马超心想,既然已送去大营,那我就去哪里看子龙,不过还是有点不可思意,照理说受了伤不该多移动,为什么要去大营呢?
一行人来到城门,奇怪的是城门居然紧闭,本来成都现在是最重要的城池,又被刘备占领没有多久,晚上也是一直紧闭城门的,但是现在天才刚暗,关城门似乎早了些。马谡问过后方知,是军师下的令,因为昨夜有刺客,成都治安有待加强,所以提前宵禁。
对两兄弟看看,现在大家都只好回去了,总之宵禁便没有办法出城,这是军令,不能违背,就算想出城,也出不去啊。送了两兄弟回府,马谡想起军师要自己陪着马超,不如就去他家吧。
很无奈地回到家里,看马超的样子,恨不能找人发泄一番,马岱有点心虚,求救似地看着马谡。马谡只好劝马超安下心来:“孟起,子龙既然有军师照顾,一定不会有事的,刚班师回来,你也累了一天了,何不早点休息,明日一早赶往大营可好?”
好你个头,马超心里在骂,刚刚要不是你们磨蹭,耽误了时间,我也不至于出不了城,不知道子龙伤成什么样了,见不到我就是不安心,心里突然有了个主意,顺口就回答马谡:“那也只能这样了。”转身进了自己的卧室。
这里两个人见马超总算安静下来了,也不再管他,马岱只缠着马谡,要他说一些平南的战事,马谡反正也睡不着,便让马岱弄了一席酒,两人边谈边喝。
此时,被两人认为应该已经安歇的马超早已出了家门,一听到赵云受伤的消息,马超的心就象被狠狠地刺了一刀,子龙你为什么总是那么不会照顾自己,你这样子知道有多让我心痛。在南疆每日都相思成灾,回来后原指望第一个见到的人就是你,没想到却得到你受伤的消息,无论如何我都要看到你,不然心里又怎么能放得下。
想到城门已闭,没有令牌出不了城,要是偷偷越城而出,马超自信也可以做到,但是自从上次在五溪违令被处罚后,马超还是收敛了不少。反正要拿到令牌,还是有办法的。马超决定找一个人帮忙,成都的内政一直是法正在掌管,他是可以给自己令牌的,至于理由,法正还是个不错的人,让他帮个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没想到他还没有去法正家里,就先瞧见了一个人,本来马超要上前打个招呼,顺便问问赵云的事,因为这个人必然是知道的。还没来得急上前,就见他行色匆匆,去的方向是城门,马超心想,好极了,如果是他要出城,自己也好跟着。想到这里刚要快步追上前去,一眼瞧见刘安手上握着的,竟然是赵云的青釭。马超就是一愣,心说他此刻拿着子龙的佩剑出城去做什么?隐约觉得事情有些蹊跷,便不肯再现身,只悄悄跟在后面看。
果然见刘安来到城门,验过令牌,和守卫说了几句,方离城而去。等他走了,马超才现身,问守城的士兵,刘安此刻出城,有什么要事。士兵言道,他是奉主公之命,去大营见军师有重要的事要商量。
军师明明不久前刚见过主公,还带走了子龙,怎么这会子又有事,主公会让刘安去见他,马超想不通,不过他还是照自己原来的打算,去找法正。
一回到大营,孔明就命人将赵云送到自己的大帐内,将大帐最里面的内帐布置成一个较为舒适的寝室,把赵方安顿在床上。刚才在刘备的寝宫,身上的伤已看得清楚,除了剑伤,其它的一些痕迹,也显露出他曾经遭受过怎样的折磨,当时孔明心里就有无限的愤慨,只是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怎么救他,只有他活着,自己才能补偿他,才能减轻心里的愧疚。子龙你一定要活下去,相信我可以弥补你受到的伤害。
以孔明的判断,这么重的伤,本来断无生机,现在赵云还活着,孔明不由得也要感谢老天,也许是老天也不忍让这样一个人就此离开。
看昏迷中的赵云,脸上一如往昔般的平静,孔明心里生出无限的怜惜,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有人忍心去伤害他呢。
想到方才刘安交给自己的两封信,孔明拿出来,看一封是给自己的,另一封却是给马超的。给自己的信不过寥寥数语,但这么多年的知已好友,一片心意尽在这字里行间表达清楚,没有责怪任何人,只流露出对朋友的不舍,对共同理想的期待,还有就是对伤害过他的人表示了原谅。提到给马超的那封信,赵云要孔明先阅览一下,如果真的需要,就把信给马超,否则就毁掉。

拆开给马超的那封信,从头看到尾,孔明心里说道:“子龙,看来你还不是十分肯定孟起对你的感情,否则就不会让我来选择是否将信交与孟起。只怕这次你要让孟起伤心是一定的了,但愿你的这片苦心,孟起能理解,他也会和你一样顾全大局。”
至此发生了什么事孔明已知道了大概,想一些具体的情况,还是要问清楚,当即出了内帐,叫人传了魏延来。
来到孔明的大帐,魏延想,该来的总是要来,军师一定会问的,但那的确不是我的错。
“文长,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魏延本就没打算在孔明面前隐瞒实情,当下便一五一十地说了,连刘安关照的话,也一字不漏。
说完了经过,最后魏延又道:“末将并非推卸责任,子龙的剑术在末将之上,手中又有青釭,如非故意,那一剑是不可能刺到他的,还请军师定夺。”实话我都说了,你要治我的罪也没办法。
孔明虽然对魏延行事有一些地方看不惯,但就事论事,这件事的确与他无关,是子龙自己的安排。于是让魏延退下,并叮嘱他不得泄露半分。魏延想你们到底搞什么我不知道,只要不牵涉到自己就可以了,绝对不会自找麻烦。
问清了昨晚的事,孔明又有些疑惑,子龙决心结束自己的生命是非常肯定的,只是他一向是个坚强的人,就算被主公逼着做了那种不堪的事,也不至于要以死解脱,一定还有其它事情发生,才让他不得不做出如此的决定。
马超如愿拿到了令牌出城,一路赶往大营,在营门处问了士兵,知道刘安也刚到不久,马超问清楚赵云被孔明安置在他的大帐内,便急急赶了过去。
来到孔明的营帐,马超想到自己是问法正要来的令牌,惊动了军师,肯定会被责备,还要连累到法正,不如自己偷偷进帐看看子龙,子龙的功夫这么好,就算是受伤也不会太重,和他说上几句话,自己再悄悄离开。
绕到帐后,轻轻掀起帐篷一角,钻进了孔明大帐内的寝室里,见床上躺着一人,正是自己日思夜想的爱人。马超靠近床前,轻轻唤了声:“子龙。”却未有半分的响应。
这时才看清,赵云的脸色异常苍白,那双秋水般温柔的明眸此刻却紧紧闭着,连嘴唇也不见了血色。马超再唤一声爱人的名字,仍未见响应,惊诧之间,探了下赵云的脉搏,只觉得细若游丝,顿时惊出一身冷汗。怎么会伤成这样?心瞬间就痛得没有了感觉,这怎么会子龙,那个永远让人感觉充满阳光的爱人。
有什么人会把他伤成这样子?马超心内十分疑惑,再也顾不得许多,轻轻解开赵云的衣衫,露出白晰的肌肤,见胸口那处极深的剑伤,按马超的经验,这伤应该是在完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刺入的。但是既然说是刺客,赵云又怎么可能不防备呢,而且马超也不相信,以赵云的身手,不可能造成这样的伤害。
正想着,又见肌肤上有极浅的淤痕,如果不是马超细看,也未必注意到,淤痕应该是不长的时间里造成的,虽然浅,数量却极多。就在马超百思不得其解之时,忽然发现赵云的肩上有一些奇怪的伤口,这一二处伤口比较深,像是被什么咬了后留下的牙印。子龙身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伤口?马超感觉到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一定是这段时间内发生过什么事,但是到底发生了什么呢,应该有一个人会清楚,赵云一直都在主公府里休养,主公当然清楚发生了什么。只不过难到自己前去盘问?又想到这件事必定还有一个人也该知道,从军师听到子龙受伤后的神情以及后来所做的举动,马超确信孔明就算不是全部清楚,也知道个十之**。
我一定要去问明白,现在就要问,哪怕再会被处罚,也立刻要找军师问清楚。出了寝室,转过一道屏风,便是里帐,料想军师一定是在外帐歇着。马超刚想穿过里帐出去见军师,就听到了说话声:“据你方才所说的,主公应该已经安静下来了,你又命侍从陪着,应该不会再有什么意外。亮方才已经问明白了,那一剑是魏延刺的,却是子龙故意所为。亮要知道子龙这么做的原因,还有到底有多少人知道这些事。”
马超顿时站住脚步,心说肯定是军师在问刘安子龙的事,既然这样,我不妨就在这里听好了,万一我出去,刘安不肯说岂不麻烦。
“这事确实是主公做差了,赵将军这么做,除了顾念着主公名声的原因,还为了马将军兄弟两个,也不想让军师回来后为难,更为三分天下的大局着想,才作此决定的,希望用自己生命为代价来结束这一切。”刘安把赵云被禁寝宫后发生的一切都详细地述说了一篇,只是中间那些他的主公实在污浊不堪的事情,尽量略过。但只这样,听的人仍然感到惊心动魄,更生出无尽的悲痛,孔明的身体也在微微颤抖,半天才道:“就算是主公,亮也要为子龙讨回几分公道。”
“我想军师不必再想怎幺让主公受到惩罚了,现在将军这样子,已经是对主公最大的惩罚了。”最大的惩罚不是身上的痛,而是心里的痛,这些孔明又怎幺会不知道呢。
刘安又把手中的剑递了过去“将军有交待,这把青釭剑,是要留给马超将军的。刘安也不知道如何和马将军去说,只好请军师代劳了。”
话音刚落,就听一个极沉痛而且嘶哑的声音答道:“不用军师代劳,直接给我就可以了。”
马超自里帐走出,不顾两人惊讶的神情,从刘安手中拿过青釭,转身向帐外走出。
孔明猛然醒悟,叫道:“孟起,站住,你想做什么。”
马超站住了脚步,冷冷地道:“做什么,难道军师不明白吗?军师不是说,要为子龙讨回几分公道吗,就由马超代劳。”
书书网手机版 m.1pwx.com